一場禍事,在柳息事寧人的姿態之下終于鬧哄哄的落下了帷幕。
眼見陸晏廷帶著沈令儀走出寢殿,皇后娘娘方才轉坐在了床沿邊,看著自己這個容貌標致的表侄,怒其不爭。
“你說你這個孩子,是不是傻,這是多好的機會啊,不管那個沈氏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你不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弄了,難不還等將來?”
柳聞言紅了臉,害地低下頭糯著聲音道,“不懂娘娘的意思。”
皇后娘娘不手點了點的眉心,直嘆氣。
“別給本宮裝傻,你難道不知道你娘都了心思嘛,人都已經去過陸府一回了。雖然和陸夫人明著沒說什麼,但無緣無故地,找了人牽線搭橋去認識陸夫人,難不就只是為了喝一杯茶嗎?”
柳聞言不好奇地問皇后,“娘娘,聽聞陸夫人不是……陸大人的生母?”
太白陸氏,早些年在上京城里頭是很有聲的。
但家大業大的府宅,朱漆木門一關,自然不了,經年累月下來,這些也會隨著不同的人,生出各種不同的版本。
只是旁人聽的不過就是熱鬧,至于真相是什麼,那只有府里的人自己才知道。
皇后聞言也只點頭道,“是,陸大人的生母在他年的時候就過世了,他后來就過繼在陸夫人的名下,你要說不是親生的,那生娘還沒有養娘親呢,對吧。”
見柳依然若有所思,皇后不由笑了笑,“怎麼,這還沒過門呢,就想著要如何討好自己的婆母了?”
說實話,皇后娘娘是很滿意柳的。
在母家親眷的這些小輩中,柳是有的姿滿子好的那一類,皇后早些年一度是想讓進宮陪著自己的,其暗意自然不言而喻。
但最后到底還是因為太小而作罷了。
不過這些年,皇后倒是也一直在幫柳如意郎君,這麼聰明的一個姑娘,在皇后娘娘看來,可不能隨隨便便的就便宜了誰。
柳聞言害地扭了扭子,但到底因為才剛恢復了一些,又忍不住地咳了起來。
皇后一見更心疼了,連連拍了拍的肩,對著銀鷺吩咐道,“仔細你家姑娘的子,咱們還要在行宮住幾日,你切莫讓那個心機深沉的沈氏再靠近你家姑娘。本宮會讓太醫每日都來給你家姑娘把平安脈的,若是再出了什麼事兒,本宮就唯你是問!”
銀鷺連連垂首應下,皇后娘娘又與柳說了幾句話,便帶著幾個宮出了寢殿。
一時之間,方才還略顯擁的室頓時就空了下來。
銀鷺四下看了看,走過去合上了門窗,折回的時候還把桌角上燃著的燭火撥了撥旺。
屋子里很安靜,沒有半點話語聲,隔著窗欞,甚至還能聽見院子里的蟲鳴。
柳想事兒出了片刻的神,反應過來的時候,卻見銀鷺正一臉納悶地看著自己。
柳知道小丫頭肯定滿肚子疑,不由輕輕笑道,“你也覺得我傻麼?”
銀鷺聞言連忙跪坐在了床榻邊,仰著頭說道,“姑娘,奴婢實在是不懂啊!”
“哪里不懂?”柳問。
“都不懂!”銀鷺說著發現自己個兒聲音大了,便連連下了嗓子道,“您之前這麼費心安排了人進來演那一出戲,奴婢知道,是為了設局給那個沈氏的,就是為了讓那個沈氏給您做荷葉包的粽子。”
銀鷺說著抿了一下,“但萬一當時那個沈氏并未上鉤呢?若是不曾將箬葉與荷葉對調,您……該怎麼辦呀?”
“呵。”可柳聞言卻輕輕一笑,“誰說我必須是荷葉才能過敏,箬葉也可以啊。”
銀鷺一愣,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也是的,高門宅那些個腌臜事兒,既能實實在在,就能無中生有,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想通了這一點,銀鷺又忙不迭問道,“那現在荷葉粽子您也吃了,過敏也犯了,驚了皇后和陸大人,也把那個沈氏給關押起來了,可……可您費了這麼大的周折,最后怎麼……怎麼把那個沈氏給放了呢?”
“你們不懂。”柳聞言卻是輕松一笑,半點都沒有方才那子或者難的勁兒,“我費盡心思做這些,若是到最后對那個沈氏不依不饒,非得要置于死地,那這場戲不是白忙活了?”
“為何?”銀鷺還是一頭霧水。
“你瞧著陸大人對那沈氏如何?”柳問。
銀鷺“嘶”了一聲,眨了眨眼道,“奴婢覺得……好像也沒有傳言中的那般疼吧。”
結果話音剛落,額頭就被柳重重的拍了一下。
“蠢丫頭,陸大人可著那個沈氏呢!”柳說著瞪了銀鷺一眼。
“啊?”銀鷺更糊涂了,“著嗎?可奴婢瞧著陸大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幫那個沈氏說什麼話啊,態度也是冷冷的,與對待其他人也差不多,臉上都沒什麼笑意。”
銀鷺說到陸晏廷的時候不了脖子,眼敬畏。
“對啊,這還不著?”柳說著冷冷一笑,角溢出一鄙夷之,“若不是著,他又何必在皇后娘娘面前這般冷漠?因為他知道,只要他稍微表現出一點點的關心,就能引來娘娘的反,到那時候,說不定真要他這個首輔大人為留下一個外室而費些口舌了。”
柳說著看了銀鷺一眼,“可現在這樣多好,他越是端著,越是人以為他是毫不在意的。但你瞧,是不是什麼都沒罰?”
“陸、陸大人不是說要……足面壁嗎?”銀鷺忽然有些明白了。
“這算罰麼?”柳臉上閃過一抹厲,“足面壁,一關上門,誰知道他倆會在里面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姑娘,這樣就更不能忍了呀!”銀鷺聞言也有些激,“若是夫人沒有了心思想給你說陸府這門親也就算了,可眼下……這事兒萬一要是了,難不……難不您以后要看那個低賤的外室眼過日子嗎?”
“怎麼可能!”柳冷笑聲更甚,“所以你瞧,我現在就是要百般地對好,讓心甘愿地認我這個好姐妹,以為我們是可以姐妹連心的,也以為我們是可以一起伺候一個男人的。”
銀鷺聞言頓時恍然大悟,臉上不出了一敬佩之。
“我懂了姑娘,您對那個沈氏,就好比是您對之前咱們院里養的那只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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