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正等在休息室里，這時，聽到一句聲在門口響起。

“我哥呢？”顧思琪的聲音。

“顧總還沒有過來公司。”助理回答，接著問道，“顧小姐，需要我打電話問問助特助嗎？”

“不用，可別打擾了我哥和我未來嫂子的恩時。”顧思琪說道。

這句話倒是讓蘇晚回想了一些舊事。

顧硯之的時間觀念強到可怕，只有在他前一天晚上過度疲倦，才會在第二天發生遲到的事件。

“那顧小姐，您要等顧總嗎？”助理在詢問。

“算了，我晚點再過來。”顧思琪說完，轉離開。

助理也沒有多告訴蘇晚在這里，顧思琪要知道蘇晚在這里，指不定過來和懟上兩句。

蘇晚這一等，就是四十分鐘。

蘇晚的手指微微收，不耐煩地在桌上輕敲起來。

抬眸看了眼腕表——九點五十分，顧硯之依然沒有出現。

“蘇小姐，要給您換杯茶嗎？”助理小心翼翼地問道。

剛才送上來的咖啡已經冷了。

“不用了，謝謝。”蘇晚聲音平靜，同時也起道，“告訴你們老板，我沒時間再等他。”

蘇晚說完，助理忙道，“蘇小姐，顧總應該就在路上，要不您在等等？”

“我的時間也很寶貴。”蘇晚淡淡回應一句。

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被推開。

顧硯之西裝筆地走進來，后跟著特助高洋，他的領帶系得一不茍，眉眼間卻帶著幾分倦。

“抱歉，臨時有事耽擱了。”他的目掃過蘇晚，徑直走向辦公桌，“開始吧。”

蘇晚的臉也不太好看，深呼吸一口氣時，空氣中浮著悉的香水令腦袋一嗡，是沈婉煙喜歡的款。

所以，昨晚他和沈婉煙呆了一整晚？這就是他疲倦遲到的原因？

高洋和助理都出去了。

蘇晚拿起報告重新回到位置坐下，就在他對面。

顧硯之翻開文件，修長的手指快速翻紙張，眉頭漸漸蹙起。

“這就是第三階段的實驗數據？怎麼不夠完整。”他抬頭，眼神著詢問。

蘇晚皺眉，這個男人不是說看不懂嗎？為什麼今天這份數據他就看懂了？而且他指出的地方，還很正確。

蘇晚淡淡道，“時間太迫，還沒有完全做完實驗。”

顧硯之瞇眸盯著，“按照合同約定，三個月后必須完所有臨床前研究。”

“有些數據需要重復驗證。”蘇晚直視他的眼睛，“科研需要嚴謹，不能為了趕進度而犧牲質量。”

顧硯之的目鎖著，這時，蘇晚手在脖子上輕撓了一下，這是昨晚一只蚊子給留下的，還是一只野蚊子，咬了后長了包還大面積泛紅。

顧硯之的目從的臉上移到的脖子，蘇晚手時，燈下，那一片淡淡的紅痕，活就像是一枚被人吮吸出來的吻痕。

顧硯之的目沉了沉，“蘇小姐，我投資的是可量化的果，不是無底，如果你沒時間完研究，我可以換人。”

蘇晚的目猛地盯向他，“換人接手我的研究？”

“我看你最近和陸逍忙著談，心思不在工作上，如果是這樣，我也不為難你。”顧硯之淡淡說完，子往后靠了靠。

蘇晚也盯著他。

辦公室陷短暫的沉默。

助理敲了敲門，端著兩杯咖啡進來，放下之后，察覺氣氛不對，趕識趣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顧硯之忽然站起，走到落地窗前。

“聽說陸逍那邊給了你一筆研究基金？”他突然問來。

蘇晚一怔，淡淡道，“這與工作無關。”

“我聽說是紀慈實驗室關閉后未用完的研究經費。”顧硯之轉過，瞇眸看著。

蘇晚攥了鋼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五十億在醫學研究上，只能算很小的一筆錢，就像蘇晚研究的這個領域，后期的投還是個無底，就連現在，都已經燒了他快八百億的經費。

蘇晚當初立這個實驗室，目的就是為了醫學研發事業做努力，現在的團隊在這里，設備在這里，的心也都在這里，當然不會輕易離開。

再說，蘇晚的研究需要他的全力投資，這一塊，拋開私人恩怨不談，顧硯之名下立了國最大的個人醫學實驗機構，是目前資金最充足的科研之地。

玻璃幕墻外，整座城市在下熠熠生輝。

而辦公室里的空氣卻仿佛凝固了。

“如果您不信任我，我們可以終止合作。”蘇晚站起來，目冷凝，“但請不要質疑我的職業守。”

同時，蘇晚將實驗報告拿了回來，聲音冷靜而清晰，“你想換人接手我的研究，可以，但我告訴你，想要取得核心突破，全球只有我的實驗室能做到這個度，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這個項目。”

蘇晚的聲音擲地有聲，言語中自有一傲氣與自信。

蘇晚覺得顧硯之擺錯了位置，威脅錯了人，現在這個項目，不是求著他留在這里，而是他要求著留下才是正確的。

顧硯之眉頭皺了一下。

蘇晚繼續道，“但凡你長眼睛，就知道我的時間、力，全部投在實驗室里。”

顧硯之的臉繃了幾分，但仍然平靜地注視著。

蘇晚的上已然帶著不容忽視的鋒芒。

“商業投資講究回報，但科研不是，如果你一味地追求效率和回報，那不如去投保健品吧！三個月就能上市。”蘇晚嘲諷道。

顧硯之的眼神沉了下來，空氣仿佛凝固。

蘇晚直視他的眼睛，“現在，你還要終止合作嗎？”

微微抬起下，“但我提醒你，這個項目一旦中斷，你前期投的八百億，很可能本無歸。”

顧硯之盯著，“蘇晚，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是你在威脅我嗎？”蘇晚反問道。

顧硯之突然笑了一下。

——變了。

不再是那個忍退讓的蘇晚，而是一個真正敢和他正面較量的科學家。

而他，竟莫名覺得這樣的——

顧硯之頂了頂腮道，“抱歉，剛才我緒不好，我收回那句話。”

蘇晚覺得這句道歉毫無誠意可言，聽聽就罷了。

顧硯之突然邁到了蘇晚的側，他微微俯下似乎想與說話！

蘇晚眉頭擰，顧硯之單手撐在辦公桌邊，卻有一種將困在方寸之間的覺。

“項目繼續。”他收回手，聲音恢復了公事公辦的冷靜，“但三個月期限不變。”

很明顯，在這場較量之中，蘇晚更勝一籌。

蘇晚拿起報告，提起包打算走。

“下午我去接鶯鶯，我要帶出去吃飯。”顧硯之朝說道。

蘇晚目一沉，扭頭道，“我只同意你單獨帶吃飯，如果你要帶見什麼七八糟的人，我不允許。”

顧硯之一愣，淡笑了一下，“好。”

蘇晚氣得甩門離開，顧硯之這抹笑意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以為還在乎他？以為吃醋的意思？那這個男人可真想多了。

必須承認，顧硯之依然能輕易攪的緒——因為他帶給的傷痕太深刻了。

既然顧硯之會接兒，蘇晚又不自覺地加班投了工作之中。

等摘下護目鏡一看，時間已經九點了，蘇晚一驚，趕收拾準備回家。

等趕到家里的時候，已經九點四十分了，推開門，就聽見兒的笑聲，還有顧硯之的說話聲。

呆在顧硯之邊的格格立即起出來歡迎主人。

“媽媽！”顧鶯撲過來抱住，今晚看得出來很開心。

“太太，吃東西了嗎？需不需要我煮點什麼？”楊嫂關心地問過來。

蘇晚的確了，“給我煮碗餛飩吧！”

“好的，鶯鶯要不要？”

“要，我要跟媽媽一起吃。”顧鶯大聲說。

顧硯之從沙發上站起，打算走了。

“鶯鶯，爸爸先走了，下次再陪你玩。”

顧鶯小一撇，“哼！我不要爸爸離開。”說完，小手抱住他的大，這高，還沒有長。

蘇晚眉頭一擰，果然不能讓兒和他呆太久，否則更依賴他了。

蘇晚蹲下，溫地拉住兒的小手，“鶯鶯，爸爸還有工作要忙，我們讓爸爸先回去好不好？”

顧鶯卻固執地搖頭，倔強地道，“不要！我要爸爸留下來陪我！”

顧硯之彎腰將兒抱起，在臉上親了一下，“爸爸答應你，周末帶你去游樂園。”

“真的嗎？”顧鶯立刻破涕為笑，出小拇指，“不許騙我，拉鉤鉤！”

看著父倆親昵的模樣，蘇晚口一陣發悶。

轉走向廚房，“楊嫂，餛飩煮好了嗎？”

“快了，太太，你休息一下。”

蘇晚出來，顧硯之抱著兒到了院子方向，聽著他在那邊哄兒，兩分鐘后，兒已經一臉開心的跑回客廳了。

蘇晚上樓去洗個澡，上那淡淡消毒藥水的味道不想熏著兒。

晚上陪兒一起吃頓餛飩，也是格外幸福的時。

……

周三，林坤轉發了一個公司郵件過來，“蘇小姐，這是李主席發過來的商業晚宴邀請函，您空過去一趟吧！”

蘇晚猶豫著要不要去，最終還是決定出席這場商業晚宴，畢竟李主席在商界的影響力不容小覷。

這時，陸逍的信息發了過來，“周天的晚宴去嗎？”

蘇晚回復，“我會去。”

“好，到時候見。”

蘇晚著眉頭，抗拒去晚宴的另一層原因，就是會在晚宴上遇到討厭的人。

顧硯之與沈婉煙肯定必到。

蘇晚在實驗室里的時間過得很快，周三中午林坤就主提醒了一下，同時，顧硯之的信息也來了。

“下午，我媽會去接鶯鶯回家吃晚餐。”

顯然他是知道蘇晚要去晚宴的。

蘇晚回復了一聲，出了下午的時間去了一趟禮服店。

選了一條簡約大方的墨綠長，既不會太過張揚，又能彰顯氣質。

“蘇小姐，你穿這條禮服真的太了。”店長贊道，倒也是真心的，蘇晚上有一種別樣的氣質，是一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自信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