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于是在蕭熠帶著蕭燃往前走了兩步后躬行禮,規規矩矩的說了一聲:“恭送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待兩人走遠了,盛昔微連忙轉,跟著小宮快步出了宮。
而走在前頭往東宮方向去的蕭熠,沒走兩步便被邊的五弟纏上了。
蕭燃:“皇兄,我什麼時候說要去東宮了?”
蕭熠笑著瞥他一眼:“怎麼,不想去?”
蕭燃:“啊,那倒也沒有,但你幫盛小姐解圍的表現是不是也太明顯了……”
蕭熠聞言微微頓了頓,目看著前方,面上的神看不出什麼波瀾,只低低道了一句:“是麼……”
蕭燃看到他的神,想到剛剛盛家小姐摔倒時皇兄走過去出手的樣子。
當時一旁的小宮想要行禮問安,卻被蕭熠一個眼神制止了。
現在想來,是怕盛小姐更加尷尬吧,畢竟他們隔的這麼近,肯定能看到摔了,若小宮在這時候出聲行禮,盛小姐一個大家閨秀歪歪扭扭的坐在地上面對他們,不知該多赧。
雖說皇兄一向溫和妥帖,從來不會讓旁人覺得不自在,但蕭燃覺得,他對著這位盛家小姐似乎會做的比平時更多一些。
可能他自己都未意識到。
蕭燃想了想,突然道:“皇兄,你可知盛小姐今日又進宮是為何?”
“又進宮?”
蕭熠一般都只待在東宮,近些日子父皇擔心他的子,連和政殿都讓他去的了,他并不知道盛昔微何時還過宮,自然也不知道近日里外頭關于要被選為三皇子妃的傳言。
“是啊,”蕭燃一看便知道自家皇兄還不知道這事,絮絮道,“蘭妃娘娘在幫三皇兄選妃了,原本中意的是兵書尚書家的千金,近幾日不知怎麼好像又瞧上了瑞國公府這位小姐,加上這次,也已經召進宮來兩次了,聽說上一次,三皇兄還去蘭妃娘娘宮中見了一面。”
蕭熠腳步未停,聞言只淡淡笑了一下:“三皇兄的年紀,確實是該選妃了。”
三皇子蕭熾比他大,但在皇室宗碟上卻非嫡出,是以他雖為長,但太子為嫡,蕭熠雖皇兄,但份卻比他更高。
蕭燃聽了卻是被噎了一下,怎麼回事他這位皇兄?
我說這事不是讓你點頭贊同的!皇兄你的重點是不是錯了?
“不過瑞國公府不見得是個好選擇。”
在蕭燃暗自腹誹的時候,突然又聽蕭熠如是說道。
他不疑:“皇兄,此話怎講?”
彼時兩人已經進了東宮,宮人們紛紛行禮,蕭熠擺了擺手,進了屋后,便讓人退下了。
他自己走到銅盆邊上凈手,垂眸低聲道:“瑞國公府風頭太盛,雖可在朝堂之中留有助力,但這助力太大,朝局便難以平衡,以我對父皇的了解,在我過后他尚不會輕易過早的立儲君之位。”
凈了手,見蕭燃已經給他遞上了帕子,蕭熠接過了,看向他,接著道:
“三皇兄此時打破朝中局勢太過著急了,看似開天闊斧大進一步,實則為了不使朝局,他日后將到父皇的掣肘,就連瑞國公府也可能因此到些牽連,以瑞國公對朝局的敏銳度,他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蕭燃聞言,一直帶笑的臉上難得嚴肅了幾分:“皇兄的意思是,這門親事不了?”
蕭熠卻搖了搖頭:“蘭妃既然見了兩次,那便是說華家也是有這麼個打算的,雖說現在給三皇兄說親并非最好時機,但華家的行事一向激進,想搏一搏也不是不可能。至于親事能不能,就要看蘭妃能不能求到這賜婚的圣旨了。”
其實多半是求不到的,蕭熠心想。
他知父皇看重他,在這個時候,父皇不會下任何皇子賜婚的圣旨,以免給朝臣某種微妙的錯覺。
只要不是圣旨賜婚,瑞國公一家總能有辦法把這門親事避過去的。
這一點蕭燃也想到了,只是聽到他皇兄總是這般平靜的分析他死后的這些朝局態,蕭燃心里總覺得有些難。
他想說些什麼將這個話題岔開算了,卻見蕭熠又多說了兩句,話里話外都是對他日后的籌謀。
“父皇短時間不再輕易立儲,對你來說是好事,我與你母妃已經商議過,就算你不想爭這個位置,以三皇兄的子卻不會輕易對你放心,你即使自己不在意,也要多為你母妃和將來考慮,兄長已不能時時護著你。”
這番話說完,蕭熠的面上已經有明顯的倦,他咳了兩聲,臉比剛剛回來時蒼白了一些。
蕭燃每每聽他說這些話都會想著反駁點什麼,今日看著皇兄微微蹙著眉,低聲音咳嗽的模樣,卻覺得有什麼哽在了嚨里,半晌后,只狠狠的閉了閉眼,低低應了聲“是”。
待從東宮出來回了自己的宮中,蕭燃大步走進書房來了自己邊的暗衛。
“明悟大師還是沒有消息?”
暗衛跪在地上,垂首應了一聲:“回主子,是。”
“下去吧。”
蕭燃嘆了口氣,揮手讓人下去,獨自坐在書桌前出了許久的神。
其實他心里有數,連父皇派出去找的人都尚未尋到明悟大師的蹤跡,更別說自己了。
如今已快進六月初夏,離皇兄二十歲的生辰只有不到五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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