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石道友，這份玉簡可不是我的功勞，乃經數代樓主整理，幾乎收集了寧家所有關於淬火的記載。

    不過給那些九品煉師講學，石道友你也不必講得太深奧，挑其中簡單的稍微說一說，差不多就行，很好對付的。”

    歐墨軒極力說明，授課講學不過舉手之勞。

    石楓心中琢磨，講三次課，每次一個半時辰，似乎沒啥大問題。

    “好吧。既然歐樓主有命，那小弟就代勞了。”

    歐墨軒大喜，“哈哈，多謝，多謝，石道友，你這份人我記下了，小小意思，買杯靈茶喝。”

    他又將那袋靈石輕輕推了過來。

    龍二撇撇，“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石老三也不能免俗。”

    石楓還是沒接袋子，“歐樓主，靈石我就不要了，正好我上個月去天池坪參觀，對歐樓主的靈池洗濯之頗為仰慕，不知能否請教一二。”

    歐墨軒有些出乎意料，“哦，石道友，想問什麽？歐某知無不言。”

    石楓也不客氣，當即一一叩問。

    歐墨軒掌管天池坪百餘年，是任職時間最久的樓主之一，對靈池洗濯之確實有許多獨到見解。

    石楓所問，正到他的，當即兩人一問一答，一直說到天亮。

    眼看東方漸白，石楓還沒說完，歐墨軒著急起來，又拿出一塊玉簡，“石道友，我實在趕時間。這塊玉簡是我關於靈池洗濯的心得，你先拿著看看，咱們下次再聊。”

    說罷，歐墨軒匆匆起，作揖拜托，然後一陣風出了靈溪學宮。

    次日上午，寧折給煉氣弟子上完課，午時過後，和沈中石二人結伴來看石楓。

    剛進癸院，就聽到盧遙的跺腳聲，“哎呀，石道友，你上當了！”

    沈中石吃了一驚，匆匆衝了進去，“怎麽了，怎麽了，誰在騙我師父？”

    盧遙回頭看了看，“還能是誰，歐墨軒那隻老狐貍唄。”

    “怎麽回事？”

    “歐墨軒昨天來找你師父，要你師父幫他把剩下的三堂課給上了。”

    “我師父答應了？”

    石楓笑了笑，“歐樓主說要閉關衝擊金丹後期，時間迫，我想大家乃同門修士，有事自然要互相幫襯，再說，不就是三堂課嗎？於是我就答應了。”

    寧折連連搖頭，“石前輩，你上當了。九品煉師的進修，是為了下一次的八品煉師測試做準備。

    因此，講完課後，你還得負責他們實練習，一直要帶到他們去參加測試為止。”

    “這隻老狐貍！我這就去找他。”沈中石氣得轉就走，“敢算計我師父，還他娘的閉關，我今天早上還到他的徒弟蔡老二，說是和師父一起去給詹樓主拜壽喝酒呢！”

    石楓一把扯住他，“小沈，你幹什麽！我來寧家，本就打算竭盡全力，以圖報效，難道多帶幾個弟子會累死我嗎！

    再說，歐樓主也給了我足夠的報酬，我還覺得占了便宜呢。”

    沈中石把手一攤，“師父，你都不生氣，那我有什麽好說！”

    ...

    兩天之後，丙三室，石楓緩緩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與眾不同，並非四四方方，而是一個大大的圓形，並且沒有一個座位。

    山長的位置位於正中，一張桌案，一個煉爐。

    周圍環繞著三圈，共計二十名學子稀稀疏疏站在那裏，他們麵前同樣也擺放了煉爐和桌案。

    眾人正頭接耳議論，見石楓進來，聲音頓時小了，都好奇地抬頭看著石楓。

    他們確實在試英樓選拔大會上見過石楓出手，隻是，石楓名不見經傳，加寧家才一個月，他們委實有些懷疑，試英樓那件極品法到底是他，還是沈中石的傑作。

    “各位道友好！”石楓走到中間石臺，四下鞠了一躬。

    登臺講學他還是第一次，難免有些張。

    四下聊聊幾聲“石山長好！”，但一半多的人無於衷。

    石楓暗暗苦笑，歐墨軒果然是老狐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眼前這夥學子神冷淡，何嚐有半分“久仰大名”“歡呼雀躍”？

    至於什麽“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你來給他們講學”，更是他娘的胡扯！

    他耳邊傳來一傳音，“石道友，他們都是學生，你不要和他們太過客氣...”

    石楓瞥了一眼，原來盧遙有些放心不下，站在門外，正遠遠觀瞧。

    盧遙繼續說道，“...你是山長，是師父，哪有師父稱呼弟子為道友的，直斥其名即可，就拿他們當小沈、衛鵬看待就是。”

    “當小沈一樣看待？”石楓立即找到了覺。

    “怎麽，你們沒睡醒嗎？有氣無力！”石楓的聲音提高了許，一靈若有若無彌漫開來。

    石楓乃是金丹後期，而在場清一都是築基弟子，靈如尖針，令人悚然一驚。

    “石山長好！”聲音一下子響亮整齊了許多。

    石楓滿意地點點頭，“看你們的樣子，想必已經收到消息，歐樓主有事，剩下的課程由我代為講授...”

    “石山長，”一個聲音很魯地打斷了石楓，“請問你是幾品煉師？”

    順著聲音去，隻見左前方第一排站著一位又高又壯的青年，濃眉闊，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石楓神識強大，有過目不見之能，一下子認出這個胖子正是天池坪跟在寧三公子後那位侍從。

    “此人名尚康年，是個刺頭，他父親就是靈境樓樓主尚可磨，師父是隴東樓黃庭道人。”盧遙傳音提醒。

    “你什麽名字？”石楓問道。

    “尚康年，九品煉師。”高壯青年昂頭，渾不將石楓放在眼裏。

    “尚康年，嗯，你剛才說什麽？”

    “我問石山長，你是幾品煉師？”尚康年挑了挑眉。

    “九品。”石楓指了指自己前的徽章。

    “哈哈！”尚康年發出一陣大笑，“九品煉師，來給九品煉師講學，然後教我們如何去衝擊八品煉師！

    各位同門，今年咱們關左寧府，還有比這更好笑的事嗎？”

    周圍其他煉師都沒吭聲，隻有幾個尚康年的死黨跟著哈哈大笑。

    “寧家有規定，九品煉師不能給九品煉師講學嗎？”石楓慢條斯理問道。

    尚康年一下子卡住了，寧家當然沒有這種規定，不過以往慣例，確實沒出現過九品煉師來給進修學子授課的先例。

    畢竟，凡是擔任山長，樓主之位的，最起碼也是七品煉師了，石楓實在是個特例。

    “石山長，我想請問，你是哪一年為九品煉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