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初看到盤子里的菜,驀地一愣。
——東坡肘子。
這也太巧了吧?!
飯桌上,姜以初試探地問:“裴束,你覺得,我的設計功底,有沒有商業價值?”
“沒有,”裴束冷著臉夾菜,眼睛抬也不抬,像個傲慢的地主,“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你只適合做些沒有技含量的事,比如說給我打一輩子工。”
姜以初不服:“可是,我要是說,有人想要出錢,買我的設計呢?而且還要預付定金!”
“哦?誰這麼沒有眼?”裴束優哉游哉。
姜以初氣極。
低頭,埋頭吃飯,再也不跟裴束通。
是多心了。裴束這麼瞧不起,怎麼可能為了鼓勵,特地開一個小號,跟買作品?
剛才裴束的反應,才是他該有的真實反應。
吃完飯,姜以初自發收拾飯桌。
上次汪琴和“大戰”過一場,再也沒有回裴束家工作。據說是汪琴覺得自己了委屈,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表現出來的意思,是想要裴束迫姜以初去道歉。要是沒人給道歉,也就不來了。
說白了, 就是覺得自己沒面子,需要裴束給一個臺階。
但是裴束居然對此毫無表示。
也不知道是裴束沒有明白汪琴的意思,還是工作忙沒時間,又或者,是明白了但是不想理會。
就這麼一直僵持著, 汪琴沒有來,裴束也不當一回事。
家里好像從來沒有請過汪琴這個保姆。
有時候姜以初會惡趣味地想,裴束是不是就是故意拖著,讓汪琴再也不來了。
沒有保姆打理家務,姜以初也不會不適應,私人的空間,更喜歡自己打理。
家里每隔一段時間個保潔就可以了。
洗完了碗,姜以初看了看時間, 晚上八點。
還早。
把工作的,還能勻出兩個小時來學習。
二樓有一個大書房,那是裴束專用的,一般用來辦公,商討公事,跟公司的董事和高層開部臨時會議。
走廊另一頭的盡頭拐角,還有一個小的閱讀室,
平時裴束不太會去那里,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歸姜以初一個人使用。
現在,也被用來做的個人學習室。
可是今天晚上,姜以初想去裴束的大書房,找點專業書。
得跟裴束提前商量一下。
一般裴束飯后兩個小時,會去健房鍛煉,姜以初去到健房外,正要敲門,就看到裴束正在和誰打電話,聲音從里面出來:
“真真……”
只聽到這兩個字,姜以初就不愿意再聽了。
裴束上的運服被汗,額前的運束帶也浸了汗,但是他不急著掛斷電話,還很耐心地在跟林真真說著什麼。
姜以初沒有打斷他,而是轉,回到了自己的小閱讀室,開始挑燈學習。
一邊學,一邊等裴束。
健房里。
裴束卻有些棘手。
“真真,你不是很喜歡鋼琴嗎?為什麼突然又想要轉專業重修建筑學,我不記得你以前喜歡設計。”
“我只是以前不喜歡,現在突然發現,自己也是很興趣的。”
“專業考試并不簡單,還要從頭開始學起。”
“我不怕困難!而且……”林真真頓了頓,有些地說:“而且,我想跟齊束哥你學一樣的東西,走你走過的路,應該也很有趣,不會覺得累。”
最好,是走完他走過的路,然后抵達終點,跟他站在一起。
裴束卻嘆了一口氣,“你可能把一切想得太好簡單了。你在鋼琴上有很大的潛能,我已經給國外的音樂教授打過招呼,你一旦考上,就能出國進修。繼續深造,你會達到現在的你想象不到的就。”
“我不想出國!”林真真很激。
“……為什麼?”
“我……我不想離家里太遠,況且,我自己一個人生活在異鄉,會害怕。”
林真真以前確實是想走出屬于自己的一條榮譽之路,
練琴這麼勤苦、枯燥,但是一想到,自己將來會盛裝坐在聚燈下,接觀眾的掌聲,的名譽和地位能夠配得上裴束,吃的一切苦,就都是值得的。
但是現在,等不及了。
要出國,要進修,要功名就……這些都需要很長時間。
可齊束哥和姜以初,已經結婚了。
如果再不行,等以后,說不定他們兩個人連孩子都有了。
雖然齊束哥不喜歡姜以初,但是姜以初那個狐貍,勾人的手段這麼多,未來的事,誰能保證?
齊束哥為人又正直講道義,如果姜以初真的有了他的孩子,他估計真的會對姜以初負責。
所以,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鋼琴事業,轉專業,跟裴束走一樣的路子,這樣畢業之后,就能去裴束的公司上班,跟裴束日日夜夜地待在一起。
這樣,誰也搶不走的齊束哥。
林真真越想越著急,“哥,我真的想清楚了,我要學建筑設計。多苦多累,我都能承。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
“哦,我的意思是,我想去你的公司實習,這樣,我長也能快一些。”
現在形勢不一樣了,姜以初已經跟齊束哥結婚,不能像以前一樣任了。
要鉚足勁兒,爭取和齊束哥在一起的任何機會。
裴束猶豫了片刻,說:“好吧,如果你決定了,那我尊重你,畢竟這是你的人生,別人說了都不算。至于你說的,想到我的公司實習,我也能安排,你可以進來,跟姜以初一起,讓帶你。”
“好~”林真真甜甜地應。
裴束掛了電話,完全沒了運的心思。
在他看來,林真真做這個決定,有些冒險、草率,也很可惜。
這是浪費了的天賦。
他忽然想去看看姜以初,看看為自己熱的事斗的樣子。
這麼想著,他人已經走到了閱讀室。
鬼使神差的,就是覺應該在那里。
果不其然,閱讀室的壁燈開著,那盞落地照明燈的燈明亮如晝,從里面出來。
人纖細的影被映照在歐式復古風格的壁紙上。
裴束緩緩走過去,看到姜以初正伏案畫圖,羊脂玉的指節握著鉛筆,筆尖沙沙作響,飛速在紙上描摹出了一幢建筑的廓。
的神認真,在燈下,幾乎著神的輝。
都說,一個人在專注做自己喜歡的事業時,會發,原來是真的。
這種神,蓋過了原本的貌,比的皮囊,更吸引著他。
裴束看得神,那邊專注畫圖的人忽地抬起頭,發現了他,“裴束?你怎麼來了也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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