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趕拿了一張紙遞過來。

楊馥寧懵了好一瞬，待反應過來自己這副模樣有多狼狽之后，連飯都懶得吃了，直接就頭也不回地回去換服。

前后不過一分鐘，這桌子就空了下來。

“反應快。”

顧詩筠面不改地笑了笑。

秦悠然角輕勾，懶洋洋地擺了擺手，“你也不差，把最沒城府的蔣喬給使喚走了。”

二人正說著，程赟便走了過來。

察覺到這邊氣氛窘迫，他看了一眼剛才汲汲惶惶跑出去的楊馥寧，疑道：“怎麼了？”

秦悠然一點一點著山芋的皮，站起說道：“沒什麼，只是他們楊主任比較關心下屬的家庭況。”

點到為止，對他譏誚一笑便不不慢地離開了帳篷。

程赟蹙眉看著漫不經心的模樣，不虞地搖了搖頭，“這個秦悠然，我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顧詩筠放下筷子，冷冷道：“我的朋友，需要你喜歡嗎？”

嗤……

自作多……

程赟不覺詫異，“朋友？”

不是，你們不是八字不合見面就懟嗎？

轉眼還能朋友？

而且，這人怎麼跟變臉似的，下午還在他懷里臉紅心跳，現在又橫眉冷對了，好像他欠了什麼。

顧詩筠依然沒什麼好臉，不急不緩地將飯盒扔到垃圾桶里，將外套裹在上。

“如你所愿，果然有人存心要誤會。所以呢副大隊長，你要是吃飽了沒事干的話，就回去睡覺吧。”

-

這一天，時間如梭。

余震的傷者不多，能送來的外傷病人也基本已經全部送來。

剩下的，就只能靠時間來慢慢治愈。

楊馥寧好不容易把粘的山芋從白服上洗凈，兩只手都紅了。

往回走，地面泥濘，碎石在腳下橫飛，年逾四十的更年期一下子就上來了。

“哎喲喂，什麼鬼地方，連個正常的路都沒有。”

“要不是那個顧詩筠好死不活地被埋了，我早就回國了。”

“真是個災星！”

一路碎碎念。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木那河邊。

這片營地雖然不大，但幾乎是嚴防死守，還沒走近呢，就看到倆穿著迷彩服的士兵繞過上坡的道，上還都別著漆黑的92-式。

遠的闊地停靠的，就是從鐵臨時調用來的軍用直升機。

“醫生……”一個士兵抬了抬手，示意繞道。

楊馥寧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是想問一下你們那位副大隊長……”

士兵疑：“副大隊長？”

楊馥寧點頭，“對，就是那位開戰斗機的副大隊長，我想問問，他結婚了嗎？”

但凡涉及到這種問題，再高的警覺都會降三分。

士兵打量幾眼，呼哧笑了笑，道：“嬸子，你是想給你兒尋個對象？”

楊馥寧：？

我有那麼老嗎？

“不是，不是我兒……”

窘迫斂神，慌忙擺手。

士兵臉一僵，“那嬸子你是自己看上他了？”

這又是哪跟哪……

楊馥寧臉青灰，然而還不等再問，士兵直接道：“副大隊長早就結婚了，媳婦在國呢，別想了。”

楊馥寧咧笑了笑，揮手示意道：“這樣啊，那沒事了，我也是幫人問問……”

說完，便匆匆往營地趕。

這答案，來得過分簡單。

如果沒記錯，顧詩筠的老公也是一個什麼部隊的軍，職務還不低，兩個人結婚兩年聚離多，淡薄太正常不過。

但人家也沒閑著，轉頭就跟另一個男人攪在了一起。

呵，還是空軍的戰斗機一級飛行員。

有人管沒人管啊？

大家都當沒有看到嗎？

這把歲數了，好像真的見不得這種腥的場景。

楊馥寧掀了個白眼，心底冷聲嗤道：既然沒人管，那就不得不管了。

-

翌日一早，太漫過了天際的云霧，將雪山的純粹點綴得無比潔凈。

睜開眼睛，便是窸窣的影子遨游在頭頂的一小塊天。

顧詩筠著酸痛的肩膀，從床上坐了起來。

正準備下床去洗漱，就見蔣喬臉發白地從外面回來，神局促道：“顧醫生……”

顧詩筠不明所以，隨手扯下掛在床頭的外套披在肩上，“怎麼了？”

蔣喬將洗漱用的盆放在旁邊，說道：“我剛去起居房車洗漱，聽到他們說，孫主任昨晚上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就他帳篷門口，誰都能看見。”

孫主任？

顧詩筠仔細想了一下。

記得去找程赟的時候，見過一個自稱是是空降兵部隊的訓練基地教研室主任的中年那人，就是姓孫。

既然有匿名舉報信，那就是和那幫空軍有關。

顧詩筠放下手里的紅十字袖章，疑慮問道：“什麼匿名信啊？”

蔣喬為難地掩起，走到顧詩筠邊，低了聲音道：“關于你的。”

“關于我？”顧詩筠更加疑，“關于我什麼？”

又不是部隊醫院的醫生，更不是空軍的人，舉報到孫磊面前的匿名信能和有什麼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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