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補充說：“不只是縣主，太叔京兆也在其中呢。”

梁氏夫人告訴喬翎：“他們倆雖然是由圣上賜婚才結親的，可實際上這是韓王為了給小兒的婚事增添一份榮耀，專程去求的——他們是年時候外出采風之際相，最后結為連理的。”

喬翎這才知道，原來這夫妻倆之間還有這樣一段舊事。

由衷道：“姨夫跟姨母很般配呢！”

一個是王府縣主，一個是侯門之子，年歲相仿，又志趣相投，多難得啊！

梁氏夫人也笑著附和：“是呢。”

又說：“真要是調查這種事，走府途徑，其實還不如你姨母那邊迅捷。一來省卻了樣流程，二來，對于地方縣志，其實還是小說家的人知道的最為詳細。”

話趕話說到了這兒，喬翎也就順勢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婆婆，你有沒有覺得神都城里的那些小報，有點太百無忌了，朝廷難道就沒有想著管管嗎？”

連圣上跟宰相的黃謠他們都敢造！

梁氏夫人看把尾撅起來，心里就明白了大半，好笑之余，又說：“這都是很久很久之前舊有的例了，好像是高皇帝留下了話，不因言辭殺人？不過這話的水分其實大的……”

當年因為一言怒天后乃至于先代天子，因而被斬首的還嗎？

想了想，悄悄告訴兒媳婦：“我覺得，主要還是因為小說家如今的領袖份十分特殊——他從來不對外臉，聽安說，小說家部舉辦集會的時候，他也只是戴著面，沉默著坐在最上首聽人說話，自己很參與別人的話題。”

喬翎聽這個描述，不由得想到了另一波兒從不臉的人：“這——”

梁氏夫人會意道：“很像是中朝學士，是不是？”

喬翎點頭。

梁氏夫人說：“安也是這麼猜的。就算不是中朝學士，想來也有別的了不得的份吧？”

頓了頓，小聲說：“還有人揣測，或許那是北尊。”

喬翎驚訝極了：“啊？！”

梁氏夫人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你那麼大聲干什麼？”

喬翎委屈地了肩膀，說：“婆婆，我吃驚嘛！”

梁氏夫人這才說：“安是小說家出，韓王其實也是。我這個舅舅沒進過朝廷，打從年輕時候就喜歡尋仙問道，后來年紀大了，不好，才漸漸地消停了，兩個孩子或多或他熏陶，才加了小說家……”

說到這兒，再度低了聲音：“小說家的領袖雖然從不臉，也很說話，但并不是從來不說，我聽安說過——又是聽韓王說的，這麼多年過去，那個人的聲音始終沒有變過，韓王私底下揣測著，或許他一直都沒有老去呢？”

能跟這一點對照上的，也就只有北尊了。

如是再想，以北尊的份，在神都城里傳傳謠，這算什麼事兒呢。

喬翎卻心想，那可未必！

不會老去——不，這話說的不夠準——幾十年間不會老去的，不一定就是北尊，也有可能是別的長生種。

想到這兒，為之莞爾，著下，意味深長道：“呵，事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梁氏夫人面無表道：“喬霸天，不要在我面前裝×。”

喬翎：“……”

喬翎就跟個被扎了一針的氣球似的，瞬間萎靡下去：“……噢，知道了，婆婆。”

……

安縣主風風火火地回到自家府上。

的丈夫太叔洪是靖海侯的胞弟、侯府嫡子，然而老侯爺和老夫人俱都已經去世，兄弟幾個分了家，已經各自開府別居了。

安縣主其實更喜歡這樣——遠香近臭，這麼過，妯娌幾個都舒服，有什麼事兒一起聚聚，也不算遠。

這座府邸是跟丈夫耗費了大心力建的，各用著都頗為順心，夫妻倆共用同一個書房，兩張書桌用畫屏分隔開了。

這會兒太叔洪正在書房，因為是在自家，沒那麼拘束，隨意地拉了一把安樂椅來，歪在上邊翻書。

看回來，還奇怪呢：“不是說出去逛逛嗎，怎麼一頭扎進書房來了？”

安縣主洋洋得意地哼哼兩聲，也沒搭話，徑直往自己書桌前去，坐下來平復一下呼吸，又因為一路趕慢趕地回來出了汗，要手去開窗戶氣……

太叔洪跟過去，把給攔住了：“你這一頭的汗，吹了冷風容易生病。”

他隨手了張墊紙，拿著給扇風：“遇這是上什麼事兒了？”

安縣主放了一手指在自己邊：“噓。”

太叔洪：“？”

安縣主趾高氣揚道：“已經不想跟沒有藏份的人說話了！”

太叔洪：“……”

……

夕西下，暮漸起。

西市里那鱗次櫛比的店肆門外，也都先后亮起了燈籠。

宗’正卿約了兩個朋友來這兒吃飯，順帶著聊聊八卦，正靠在門邊上，就著店家的暖爐烤手的功夫，忽然間瞧見了一個人。

先于思維有了反應，他果斷地迎了上去，熱洋溢道：“薛大夫！”

薛中道回過頭去，見是宗’正卿，臉上神短暫地停滯了一瞬，轉而從容笑了起來：“原來是阮卿。”

宗’正卿主邀請：“真是趕得巧了，居然在這兒遇見了——要不要一起來？人多，熱鬧，待會兒一起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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