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音靠在沙發上，聽著廚房里的靜，沒能忍住，跑了進去。

“需不要我幫忙啊？”

“不用。”

謝凌云一指島臺，“食材初步理是讓鐘點工理好的，剩下的，你也不是很擅長。”

池音音撇撇，沒說話。

“去休息吧，等著吃就行。”

“行吧。”

看著實在也是沒能手的地方，池音音只能做起甩手掌柜。

“辛苦啦。”

“一會兒你多吃點，就是對我最好的答謝。”

“嗯哼。”池音音挑挑眉，“那我還能跟你客氣？”

一時間，他在廚房忙碌，池音音坐在沙發上烤火，靜謐又溫馨。

火爐上烤著的小零食雖然好吃，但沒敢多吃，怕一會兒吃不下正餐。

“音音。”

謝凌云從廚房里喊的時候，池音音立即摁下了遙控。

“吃飯了！”

“來了來了！”

到了餐廳一看，餐桌上，菜點不算多，是掐著他們兩個人的飯量來做的。

不是純粹的中式，也不是完全的西式。

鍋里紅彤彤的是羅宋湯，白骨瓷蝶里盛著青白的烏菜，煎了一盤小黃魚，一人一面前一份米飯。

池音音進去的時候，謝凌云正把燭臺拿出來。

抬手一指，“坐。”

“好。”

池音音坐下，看著謝凌云點燃蠟燭。

而后，他轉，去把餐廳的燈給關了，客廳的燈還亮著，這樣借著蠟燭的正正合適。

池音音笑容輕綻，夸獎道，“氣氛蠻好的嘛。”

“嗯。”謝凌云點點頭，在對面坐下。

他手邊是醒好的紅酒，拿起來到了兩杯。

“還有紅酒呢。”

池音音笑著雙手接了，“這是我們倆在新家的第一頓，嗯，有點儀式也是蠻不錯的。”

“來。”謝凌云端起杯子。

“就這樣啊？”池音音抿著笑話他，“謝先生就沒點要說的？直接喝？”

謝凌云笑笑，“我不太會說話。”

“那我來吧。”池音音端起酒杯，“為我們的未來。”

‘我們’的未來嗎？

“……好。”謝凌云重復道，“為……我們的未來。”

羅宋湯里放了事先煎過、煮的的牛小排骨，胡蘿卜、土豆、洋蔥都和打底的番茄湯融合一，還有湯，泡米飯特別好吃。

烏菜甜的，小黃魚是音音喜歡的微辣口。

池音音一口飯一口菜，吃的香甜。

朝謝凌云豎起大拇指，“謝先生的手藝，一級棒……我雖然不擅長這個，但是，我認識的男士，都還會做飯的……”

話音落，池音音一怔，驀地抬頭看向謝凌云。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時口快，這話，是下意識的把顧西程給帶進來了……

一時間，池音音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麼能蠢這樣？

然而，謝凌云卻似乎并沒有反應過來，指了指的飯碗，“米飯夠嗎？還要不要添一碗？”

他家里的碗不大，一碗并沒有多。

“要的。”

池音音趕抓住機會，岔開話題，把碗遞給他，“不要太滿，七八分滿就行了。”

“好。”謝凌云笑著接過碗，“你不說也不會給你多盛，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對不好。”

“謝謝。”

但池音音還是吃太飽了，胃那里都鼓了起來。

謝凌云沒做聲，起去客廳，把音響給打開了，是華爾茲舞曲。

他走過來，掌心朝上，朝音音出胳膊。

“May I？”

這是要請跳舞？

“不是吃撐了嗎？剛好，活活，促消化。”

“嗯哼 。”池音音挑挑眉，把手放在他掌心里，“Why not？”

謝凌云輕輕一拉，便站起了，他牽著，進到了客廳里。

兩人是多年的同學，跳的第一支華爾茲，還是在學校的大禮堂里。

那個時候，學校的雙旦晚會，簡單到近乎寒酸，但年時不會覺得。

而現在回憶起來，那點寒酸早就不記得了，記得的，只有那些無法復刻的期待和歡樂。

花有重開時，但……人無再年。

雖然很多年沒跳了，但隨著舞曲的拍子，兩個人配合的很默契。

池音音被謝凌云牽著，或腳下步伐遷移，或原地轉圈，漸漸的，找回了當年的覺，越發順暢。

屋子里暖氣太足，一曲終了，池音音笑著搖頭，“這下是真促消化了，我都出汗了。”

謝凌云忙道，“我去給你拿紙……”

“不用。”池音音笑笑，“一點點，不用。你去坐著吧，我來收拾廚房。”

“不用。”

這次是謝凌云拉住了，雙手。

“放著吧，明天鐘點工會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那行啊……”池音音狐疑，“你要說什麼？說吧。”

“音音。”

謝凌云低著頭，雙手包住的雙手，著纖細的手指，好半天沒吭聲。

“怎麼了？”

突然的，池音音有種不祥的預，心跳都不由變快了。不自在的扯扯，“不是有話要說？”

“音音……”謝凌云就那麼低著頭，艱難的開口，很慢很輕，“我們，分手吧。”

“嗯？？”

池音音一窒，眼底和腦子里都是空白的一片，人在太過驚嚇時，本沒法思考。

“你，你說什麼？”

“我說，音音……”謝凌云抬起頭來，眼底已是通紅的一片，卻還在努力笑著。

“我們分手吧。”

空氣，陡然安靜下來。

外面呼嘯而過的寒風，還有紅泥小火爐里火星子炸開的響聲……

池音音杏眼圓睜，一眨不眨，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淚水卻順著臉頰唰的落。

如鯁在，不過是頃刻間的事。

沒有問他為什麼，“你，是不是介意我之前，去多倫多的事？”

而謝凌云也沒有回答。

說完全不介意，那是假話。

他看著，只是道，“音音，我當初保護你，是我遵從自己的心，并不是要你回報我的。”

勾笑了下，“傻瓜，以相許這種糟粕，早就不流行了。”

“不，不……”

淚水簌簌往下落，本沒法停止。

池音音哭著搖頭，握謝凌云的手，“云朵，我是愿意嫁給你的！我愿意和你生活，愿意和你一起度過往后的余生……”

“是麼……”謝凌云喃喃，自言自語般。

“是！”

池音音哽咽著，用力點頭，“你這麼優秀，能嫁給你，是我的福氣！我很清楚，和你在一起，我們都會過得很好。”

“嗯……”謝凌云紅著眼，彎彎，“是，會過得很好。”

“所以……”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