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凝視著地上那奄奄一息的人，人軀微弱地起伏著，氣息幾近斷絕。

可即便如此，沈曼心中的怒火仍未完全熄滅。

為了避免人的手腳筋被接上，又撿起一塊大石頭，朝著人的雙手雙腳砸去。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骨頭碎裂的 “咔嚓” 聲。

人的手腳變得模糊，碎骨與爛混雜在一起，場面慘不忍睹。

做完這一切，沈曼站起來。

雙手沾滿了鮮，殷紅的跡順著指尖滴落。

“這是你應得的懲罰，淺淺所遭的痛苦，遠不止這些。” 冷冷地說道，隨后轉。

沈曼剛邁出巷子，卻猛地頓住了腳步。

巷子口站著一個人。

男人背對著，一時間看不清他的長相。

沈曼的心猛地一沉，剛才做的事一定被這個人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能留著他。

想到這里，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刀。

男人察覺到了的作，突然開口：“是我。”

沈曼愣住了，手中的刀也緩緩放下：“李特助？”

“嗯。”李特助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一復雜，讓人難以捉。

沈曼沉默半晌，聲音有些沙啞：“你都看到了？”

“嗯。”李特助沒有回避，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目深邃。

一時間，兩個人陷了沉默。

巷子里的風帶著一涼意，吹在沈曼的臉上，的鼻尖縈繞著濃烈的腥味。

終于，還是李特助打破了沉默：“沈曼，你這種做法是犯罪。”

“怎麼？你要報警抓我？”沈曼反問。

李特助看著的眼睛，嘆了口氣：“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走開。”沈曼去推李特助，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沈曼本掙不開。

“跟我走。”李特助的聲音不容置疑。

沈曼掙扎著，“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李特助看著，“難道你想穿著一染的服回學校？”

沈曼的微微一僵，低下頭，看到自己上沾滿了鮮，那些跡在燈下顯得格外刺眼。

沈曼沒有再掙扎，任由李特助將拉上車。

車子在夜中疾馳，城市的霓虹燈在車窗上閃爍，映照著沈曼冷漠的臉。

李特助再次把沈曼帶回了家。

他打開門，側示意沈曼進去，隨后自己也跟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你先去清洗一下。”李特助的聲音非常平靜。

沈曼一言不發，徑直走進浴室。

很快，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李特助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酒杯在他手中輕輕搖晃，暗紅的隨之漾。

他慢慢地品著酒，目過落地窗，向城市的夜景，但他此刻的心思卻并不在這夜之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聲漸漸停了下來。

沈曼穿著一套白的浴袍從浴室走了出來。

的頭發漉漉的，發在臉頰兩側，水珠順著的發梢滴落，皮在燈下顯得格外白皙，出水芙蓉的模樣，帶著一清冷的。

李特助看到這副樣子，眸微微一深，目在上停留的時間有些長。

沈曼卻仿佛沒有察覺，徑直走到他面前，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紅酒，仰頭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后，又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一整瓶酒下肚，的雙頰很快染上了緋紅，眼神也微微迷離起來。

將酒瓶隨手放在桌上，看著李特助，聲音沙啞：“還有嗎？”

“沒了。”

沈曼不相信，“你騙我。”

李特助沉默。

沈曼轉走向廚房，在酒柜里拿出一瓶白酒，擰開瓶蓋就要喝。

“你要干什麼？”李特助快速走到面前，攔住。

“我好煩，給我喝。”

李特助眼中閃過一心疼，“喝酒傷。”

“傷？我現在好傷心怎麼辦？”

沈曼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眶也微微泛紅。

“你知道我剛才打的人是誰嗎？就是在監獄里把淺淺耳朵打聾，打斷的。淺淺一輩子都毀了，憑什麼像那樣的人渣還能出獄？憑什麼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沈曼越說越激，緒幾近失控。

“還從顧北辰父母那里要了一百萬，說要過好自己的后半生，你說可笑不？是不是很可笑？”

“敢傷害我的淺淺，我就要讓也嘗嘗被打聾，被打瘸的滋味。”

“我告訴你哦，我不僅把搞了聾子瘸子，我還讓了瞎子，啞，斷手斷腳，就算被救活，也眼不能視，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哈哈哈——”

沈曼笑的越來越大聲，可隨著笑聲，眼淚卻流了出來。

揚手，猛的喝了一口酒。

白酒下肚后，臉更紅了，神志也越發不清晰，子搖搖晃晃的。

李特助趕忙扶住，雙手穩穩地托住的。

沈曼靠在他口，里還不停的念叨著。

“可是，無論我怎麼報復，淺淺再也變不回從前的樣子了。”

“你說，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淺淺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要讓那麼多的苦？”

“你都不知道在林家那三年過的是什麼苦日子，那時候上高中，課業特別繁重，可還要討好林家那群畜生，還要在假期打工給陸沉那個人渣賺學費，還要給我補習功課，在這樣的況下，還能蟬聯年級第一，每年都拿獎學金。”

李特助早就調查過林淺的過往，知道很苦，可現在聽沈曼哭著說起，還是一陣心酸。

“別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沈曼搖頭，眼淚不停地流，“不會了，淺淺殘疾了，一輩子都不會好了。”

“所以，我要讓所有傷害淺淺的人都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淺淺還是太善良了，不忍心做的事就由我來做，法律不能懲罰的人，就由我來懲罰，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李特助皺眉。

沈曼做的事，已經犯了法律，如果被抓到，是要坐牢的。

“沈曼，你喝醉了，不要再喝了。”說著，他搶過的酒。

“給我——”沈曼怒了，“我不用你管。”

李特助耐著子哄：“別鬧，回屋睡覺。”

可這會兒沈曼酒勁兒正上頭，本聽不進去他的話。

抓住李特助的領子，酒氣噴在他臉上，“你以為你是誰？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憑什麼管我？”

李特助看著，神鄭重，一字一頓地說：“我李重紫，你可要記住了。”

“蟲......子？”沈曼醉眼朦朧，含糊不清地重復著，聲音帶著一疑 。

“你為什麼蟲子？蟲子好惡心，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