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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7章 子非魚

  怎麼不回我消息呢？

  是在路上，還是已經開始。又或者……太激烈了嗎？

  想了想，『斗小兒』又寫了一封鶴信——  🅢🅣🅞5️⃣5️⃣.🅒🅞🅜

  「兄弟，在嗎？」

  他的鶴信好像壞掉了。明明有上萬塊的太虛環錢，卻一封信都不飛進來。

  『斗小兒』在觀戰席上渾刺撓。

  就連正要開始的無限制場魁名之戰，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

  中山渭孫和邊嬙的事，往小了說，只是當代天驕間的風花雪月，其中間隔了個老一輩的呼延敬玄。往大了說，涉及霸國邦！

  他這般心懷天下的奇男子，是怎麼都不想錯過這場史無前例的大戲。;

  當然，當初在草原的時候，呼延敬玄對他不禮貌。這點小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目灼灼地盯著邊嬙，試圖從解說的表里看出一些端倪，可惜失敗了。邊嬙還在那裡千百，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多年媳婦熬婆的呼延真君，也盡顯風度，在臺上談笑風生。

  他的視線不經意地往旁邊挪，落在正在主持的裁判上，若有所思——

  姜蠻子又說著「避嫌」什麼的下了臺，擺明了捧那個暮扶搖嘛。

  真要避嫌，別當這個裁判，讓我來！

  說起來楚國才是鬼神大昌的地方，這些個幽冥神祇真是沒眼力見。獻谷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容之地？

  正想著，今天穿得花枝招展、正緩步走下演武臺的姜蠻子，忽然抬眼來！;

  似是通過太虛幻境的轉映，仍然捕捉到了這灼灼的目！

  「斗小兒」趕低頭捂臉作沉思狀。

  好一陣之後，才從指裡看一眼臺上——

  無限制場的魁名之爭已經開始，左殊和吳預都殺到了一。已經走到臺下的姜蠻子，自是不再顯現於太虛幻境的賽事轉映里。

  他想了想，索也退出太虛幻境。然後通過章華信道，給真正的斗小兒寫了一封信——

  「今天下大勢，列強相爭，北境唯荊牧可慮！有一件影響六合進程的大事，不知賢弟是否興趣？」

  黃河之會期間，楚國天驕出戰觀河臺，章華信道也是連接至此的。傳起信來倒是不比太虛幻境麻煩，優勢在於不用暴他太虛幻境的份。

  中山渭孫不回信沒事，指定是找邊嬙去了——瞧他看邊嬙那個眼神，跟要生吞了似的。;

  太虛閣員肯定有辦法鎖定太虛行者現實中的位置，尤其邊嬙現在還正在太虛幻境裡解說比賽。

  他最先是打算找姜蠻子要位置的，但想了想，姜蠻子跟草原皇帝關係好，說不定不想看這個熱鬧，還有可能提前做老好人勸和了。

  還得是斗昭，這王八犢子從小就喜歡翻牆看別人家熱鬧……

  等了一會，章華信道好像也壞掉了。

  他倒也習慣的。

  畢竟有求於人，鍾離大爺裡雖罵罵咧咧，筆下還是溫文知禮，再給一次機會：「我本來準備聯繫別人，但想了想，做生不如做——咱們從小就認識，倒也沒必要便宜別人。」

  眼前星閃爍了一次，那是章華信道的回應。

  鍾離炎接收了這道訊息——

  「有屁快放，不然把你的信道權限砍掉。」;

  這就急了？

  求我快回信？

  對於斗小兒這個外國人主掌觀河臺區域章華臺信道的最高權柄，鍾離炎是非常不滿，甚至向楚帝多次抗議了的。

  奈何皇帝翻來覆去只是一句：「朕知道了，朕會酌考慮，卿回去等消息吧。」

  鍾離大爺冷笑一聲。回信仍然很有風度，他適當的吊一下胃口：「荊國那個中山渭孫，剛剛殺氣騰騰地離開了太虛幻境……你猜他幹什麼去了？」

  斗閣老剛剛結束了太虛會議，倒也沒那麼有心立即投修煉，回一下鍾離炎的信，就當哄傻子玩了——主要是一直來信，實在煩人。

  但看到這封信的容，還是怔了一下。說不上心裡是什麼。

  陳算雖非一合之敵，中山渭孫也從來沒被他當對手，但畢竟也是同一輩的天驕人，彼此都是知道名字的……曾經群星璀璨，閃耀現世，而後漸熄如夜燈，這條路走到最後，究竟誰能永明？;

  當初在阿鼻鬼窟，他斗昭若是沒有回來，那也只是一種熄滅的方式。

  這些年他所經歷的，又何止阿鼻鬼窟呢？

  在虞淵對戰修羅大君，在妖界戰場單騎斬將，在禍水幾經浮沉……方煉得這天驍，刀如雪。

  他這樣寫下了回信——

  「中山渭孫應該是想辦法去給陳算報仇了吧！」

  鍾離炎收到信就是一愣。

  給陳算報仇？報什麼仇？陳算沒了？怎麼沒的？這傢伙不是剛剛加號太乙真人嗎？

  這麼大的消息，我怎麼不知道？

  好你個老鍾離，都火燒眉、卸甲在即了，還權不放呢！連這等報，也敢選擇對我開放。

  他這邊正咬牙切齒，斗昭那邊又飛來了信——;

  「你剛才說……中山渭孫去哪兒了？」

  ……

  ……

  季國的熊問死了。

  當然不是死在觀河臺。

  所有的比賽選手，都會得到賽事組的特別關注，他們的安全由鎮河真君直接負責——沒有人會在觀河臺上被殺死。

  他是死在回季國的路上。

  跟他一起死的，還有季國的國相、國師、禮卿，以及送他們回去的車夫，以及隨行護衛的季國士兵。

  季國雖是小國，軍隊的戰力倒是並不弱。

  一方面作為道屬國，總是會有一些定額分配的資源。另一方面，這些小國的士卒，會定期接道國的統一訓練。

  在任何時候，當中央帝國發起傾國戰爭，他們就要接徵召出發。;

  誠然當不了主力，打打順風仗、敲敲邊鼓，卻是沒什麼問題。

  在這樣的軍隊裡優中選優，挑選一隊銳來負責護衛或者儀仗，那也是有模有樣。

  有人看到熊問離開觀河臺的第一時間，就被戴上了鐐銬，傷勢還未痊癒，就要被國家問責——

  這就是人們對於這個人最後的印象了。

  熊問被刀裂，死狀悽慘，兇手疑似齊人。

  現場沒有留下活口，之所以說「疑似」，因為熊問的攥著的左手手心，抓住一片紫的角。齊人尚紫，這織也是東域特產的【搖錦】。

  太直接的栽贓，使得它非常的像真相。

  就像是齊人本不屑於掩飾，就是要給季國一個狠狠的報復——

  區區一個中域小國，草芥泥丸般的東西，膽敢為景國前驅，在觀河臺上，公然挑釁齊國的威嚴，自是死不足惜！;

  姬景祿本來沒有那麼快得到消息，畢竟季國實在是太小了。若沒有一個熊問出來，季國的報是沒有資格放到他案前的。

  關於熊問在觀河臺上突兀的行為，季國國君已經親自去了天京城解釋——他們景國從來都是坐著等消息。

  若事實證明熊問在臺上挑釁鮑玄鏡純粹是失心瘋，說不得就出去給齊國一個代。倘若熊問表現出來的價值足夠，也不是不能保下他……

  這次陳算之死，震朝野，令得姬景祿放下軍務，也辭了天衡斗場的解說工作，節制鏡世臺和中央天牢的大量人手，親自來調查——

  說起來，他去解說無限制場，還是陳算登門來請。不想外快還沒掙到，老闆就沒了。

  陳算死前追查過人魔的消息，而他之所以想到人魔，是因為看到這個熊問的人——所以姬景祿來查熊問。;

  這才發現此人已經死了。

  一個小小的障目法陣，使得往來路人不見，飛鳥不驚，所以第一時間沒有傳出消息。但在姬景祿的武眸中，此地煞盈天，過於的顯眼。

  「嘶……」事越來越複雜，這種靠近真相、又一團麻在眼前的覺，令姬景祿皺眉。他意識到有一層霧紗，刻意地籠在前方：「這水攪得多渾才算渾？幕後之人究竟有多大的胃口，想抓多大的魚？」

  他轉過來：「君蘭，你怎麼看？」

  樓約墮魔，給應天樓氏帶來毀滅的打擊。

  還在軍機樓里作為下一代將才核心來培養的樓君蘭，自然是其中最難堪的那一個。

  的親妹妹是地獄無門的殺手，的親爹是魔君。

  曾經到都是逢迎的笑臉，一夜之間，人人避之不及。;

  好在天子並不遷怒，甚至特意為樓君蘭下了一道旨，說樓約既然墮魔，與曾經的樓道君就再無干係。樓君蘭不必為此負責。

  但天子的聖旨只能樓君蘭不明面上的刁難，在軍機樓這麼多年的經營，基本上是毀於一旦。

  姬景祿這次出來辦事，也就順便把帶在邊，準備之後提到斗厄軍里。這麼好的天賦，不好蹉跎在舊事中，將來靠軍功興許還有一條路走。

  樓君蘭半蹲在馬車的殘骸中，已經把熊問的檢查了三遍。

  低頭注視著模糊的這個人，眸漸而飄渺，似雲氣越浮越高。

  太上非我，臨淵知魚。

  神通·子非魚！

  子非魚，觀魚能知魚之樂也！

  這門神通可以擬化生平所見的任何一個人，復刻其智慧、力量，了解得越多，就能夠越接近。;

  到最後，甚至可以擬化對方的一切，連神通都能表現！

  當然，人心隔肚皮，畫虎反類犬，想要完全了解一個人，是不可能的。永遠只能儘量的接近。

  此刻所擬化的人，恰是陳算。

  陳算已死，關於陳算已知的一切信息，對來說再不是無法翻閱的。

  由於境界上的差距，對陳算力量上的擬化會非常艱難，但【子非魚】這門神通，本就更注重於「知魚」。

  現在只擬化陳算的思考方式，自忖應有陳算的六智慧。

  就這樣想了一陣，開口問道：「他為什麼熊問？」

  「曾經的第九人魔，吞心熊問，就是死於姜和祝唯我的聯手，在楓林城終結惡名。這一點在楓林城道院當年上莊國國道院的調查書里有所現。可惜楓林城道院那時候值得上報的信息並不多，不然我們應該可以對姜的曾經有更多了解……」;

  不等姬景祿回答，又道：「當然有可能是巧合。除了名字之外，這兩個人沒有半點相同的地方。」

  「吞心人魔熊問，是河宗的棄徒，雖然本夠壞，學的功夫卻也很淺，到了無回谷之後，得到燕春回的調教，才算有幾分本事。」

  「季國的這個熊問，經歷卻很清白，沒有什麼大宗背景，倒是益於太虛幻境，這次比賽前才拿到山派的傳承……」

  樓君蘭的確是很認真地做過工作。

  不無殘酷地說——陳算的死，正是出頭的時機。

  不然中央大景人才濟濟，掉下去的人，往往就永不能再上來。的父親已經不在了，沒有人會站在岸邊，給一次次重來的機會。

  「季國的熊問，這個人本應當不會有大問題。幾位太虛閣員，哪個也不是吃素的，還有那尊幽冥神祇在場。幾位天子雖只降臨法相，卻也神通莫測。」;

  「除非是有絕巔近聖，乃至超層次的手段，不然絕對無法在這種場合不破綻。但這種手段用在熊問上，是不是太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