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致皺起眉,先一步關上了門。老宅隔音好,這笑聲傳不到樓下。
“你不是這樣的人,何必這麼說自己。”
時綏抹掉眼角淚花,笑著問他,“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這不明擺著嗎?你如果是這樣的人,還和二哥離婚做什麼?”
時綏沒什麼笑意地扯了扯,眼神略過櫥窗里傅靳南從小到大獲獎的照片,同時從玻璃里折出季允致的臉,腦海里那個計劃拼命地冒出來,讓時綏垂在側的手不斷地攢。
轉過,看著季允致淡淡地笑,這笑沒什麼特別的意味,卻讓季允致心跳加速,不得不轉過臉以此來克制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臟。
“你說得對,我不他。”
“什麼?”
季允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不他,所以要離婚。”
時綏說得很輕,似在嘆息,沒有半分猶豫。
季允致反而迷了。
他第一次見到時綏和傅時聿,就覺得兩人好般配,雖然當時震驚大于驚嘆,但是如今想來,那一刻,是被兩人驚艷到的。
而且二哥看著的眼神里像是有,時綏也不是全然無于衷的。
只是這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季允致無法置喙,然而無法忽視的是一顆心而不安分地跳著。
季允致在這邊發呆,時綏卻一個轉,從他邊走過,直接拉開了門,沈秦如就這麼以詭異的姿勢靠在門邊。
季允致擰著眉一臉不悅,“沈小姐這是在聽嗎?”
沈秦如被抓個正著,一臉尷尬,站直,清了清嗓子道,“我找時小姐有事,但是不知道在哪,只能一間一間找。”
沈秦如是客人,季允致也不好太過責備,畢竟自己在老宅嚴格說起來也是客人。
時綏視線掃過沈秦如手中握著的手機,只當沒看到。朝著季允致示意,“書房能借我用一會兒嗎?”
季允致看了一眼,點點頭,沉默著走了出去。
書房門被帶上,沈秦如倒也沒急著說明來意,而是緩緩走到后排陳列的櫥窗,一格一格往旁邊移著參觀。
沈秦如隨口說道,“這麼看,傅靳南和時聿長得還確實很像。”
時綏卻皺了皺眉頭,不過并沒有表出什麼,而是等著沈秦如說出真正的目的。
“其實以前我大伯是想讓我和傅靳南聯姻的,可惜他被傅家保護得太周全,從小高高在上,別說是我,其他名媛千金也都接近不了他。不過也幸好沒有,誰知道他那麼短命呢?”
隨便沈秦如說什麼,時綏都不會生氣,可就聽不得說傅靳南短命。
冷著臉道,“你有話就直說,不必在我眼前拐彎抹角的。我和沈小姐之間可沒有寒暄的必要。”
沈秦如轉過,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時綏的臉。
真是令人嫉妒的一張臉啊。
真是恨。
不過有什麼關系?毫無背景,只能任人拿。
傅容禮和沈蓁都容不下。
如今又因為叔叔的事背叛了傅時聿,他們遲早是要離婚的。
而現在要做的,就是加快他們離婚的進程。
聳了聳肩,在書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手指疊,一副要長談的樣子。
“我和傅時聿從16歲認識,到現在已經十一年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雖然當時還不知道他的份,但這種不以份為前提的喜歡才是真正的喜歡。我救過他,他也救過我,那時候我幾乎默認以后要嫁給他。”
“沈小姐如果要追憶過往,恐怕是找錯對象了,我沒興趣聽。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那請恕我失陪。”時綏打斷,抬步就要走。
“你不想知道傅靳南的死和傅時聿有沒有關系嗎?”
時綏轉過,清冷的視線瞥向,“我不認為你知道這件事。還有,我為什麼要知道?”
沈秦如應該并不清楚和傅靳南的關系,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告訴老太太。
到時候,只怕是老太太第一個贊他們離婚。
沈秦如能知道這件事,應該是沈蓁在其中起了某種作用,讓以為介意傅時聿用手段得到繼承人的份。
沈秦如笑,“我當然知道,因為傅靳南出事那天,我和傅時聿在一起,而我聽到了傅靳南和他打了電話。”
時綏一下皺起了眉。
這一刻是真的不知道沈秦如說的是真是假了,也不知道自己對傅時聿的那點信任是不是經得起考驗。
雖然有短暫的慌,但還是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接話,沈秦如自然要把獨角戲唱下去,“那天傅靳南聲稱有事,讓傅時聿代替他去開會,自己坐上了原本接傅時聿的車子,誰知道就出了事。你說是不是太巧?”
是很巧。
當初時綏也信了。
但是后來仔細想想,依然有說不通的地方。
傅時聿不會傻到用自己的車去陷害傅靳南,而且替他開會這事很多人都知道,一旦牽扯他本百口莫辯。
所以時綏才會把視線轉移到沈蓁上。
只有才有陷害的機。
因為從開始到現在,似乎就是奔著傅家繼承人的位置去的。
只是沒想到,傅時聿就這麼無驚無險地過了老爺子那一關,也沒有一個人懷疑這件事,或者說,沒人愿意把這件事牽扯到傅時聿上。
后來也問過老太太。
信老太太。
時綏徹底冷靜下來,堅定住自己早已經理清的思路,不再被沈秦如帶偏。
笑了下,“如果你說的是這些,那我就不必聽了,因為我早就知道了。雖然不知道你說這話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很好奇,你不是喜歡傅時聿嗎?難道喜歡一個人就要把那個人塑造殺人犯?”
沈秦如角了。
自然不是想讓傅時聿為殺人犯。
而是沈蓁告訴,只有這樣,時綏才會堅定地選擇離婚。
但似乎明顯是不信的。
沈秦如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過了幾秒佯裝冷靜道,“事實如此,我也不會因為喜歡他而罔顧事實,我只是說出了我在自己經歷的,至于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也沒說是傅時聿殺了他,但至他的死適合時聿有關的。”
真是什麼話都被你說呢。
時綏嗤笑,“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因為這件事和傅時聿離婚呢?傅靳南因誰而死于我何干,我還沒閑逸致到這個地步。
沈小姐也太急切了,不怕適得其反,惹急了我就不離婚了,那你不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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