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學校的錄取人數還年年在增加。有時候都害怕，再這麼下去，下個樓梯是不是都要發生踩踏？期末周的時候，那陣仗比們高中放學還嚇人。

且惠在學校待到七點多，莊新華打了個電話找，說有急事。

看了一眼時間，“好吧，那你來我們學校，我出來等你。”

拿上書，頂著風出了門，莊新華停好車后，摁了下喇叭。

且惠又快走幾步，臉在圍巾里問：“什麼急事？”

莊新華指了下后座，“圓這三只貓，你方便照顧兩天嗎？”

“......你就為了這個把我出來？”

他說：“去海南度假了，家里保姆也不在，就托付給了我。”

外面太冷了，且惠坐到車上，兩下手心，“那就好好養著呀。”

看凍得鼻尖泛紅，莊新華拿了條毯子給蓋在膝上。

他說：“我是愿意養啊，但我老子對貓過敏，這會兒還在打針呢，直接一笤帚給它們掃地出門了，但我得在家待著，要不他停了我的卡，我吃什麼用什麼。”

莊新華啰嗦了一大堆，聽得且惠心煩。

靠在座位上，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心道，這都什麼事兒。

后來且惠懶得聽了，“好了，送我回家去吧，還有這三只貓。”

莊新華見松口，高興地說：“得嘞，麻煩您安全帶系一系，坐穩了。”

“......”

車開出校門口，莊新華問了一聲，“是去西平巷？”

“不是。”且惠很利落地拒絕，“我外婆家的老樓。”

莊新華這才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說話懶懶的，一雙烏珠子黯淡無神，看什麼都沒神。

他試探地提了句，“跟沈叔叔吵架了？”

“哎呀沒有。”且惠的睫垂墜下來，聲音很輕，“你就別問了。”

莊新華連聲說：“好，我不問不問。不過，你準備和他在一起多久？”

他說話時平靜的神，和這副篤定的口氣，都讓且惠到悲從中來。原來大家都是這麼看的，沒有人會認為能和沈宗良有什麼結果，扮家家酒一樣可笑。這個故事在這個圈子里，太常見且平庸了，結局一點懸念都沒有。

“不知道。”調整了一下遲緩的呼吸，平靜地吐納，“也不會很久了吧。”

他們從小在一起，莊新華能看出來，的緒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只不過涵養好，能得住。但他也不敢再刺激了。

莊新華把送到門口，和一起把貓砂、貓糧、貓爬架送到樓上。

這麼一來，原本就不大的客廳，一下就變擁了。

且惠累得叉腰，“圓什麼時候回來呀？”

莊新華說：“嗯，再過四五天吧。”

“四五天？”且惠抓了抓頭發，難以置信，“但愿我能活到那時候。”

他沒有待太久，忙得差不多了，指了下外面，“我還要去見一幫哥們兒，先走了啊。”

且惠點頭，送他到門外，“路上慢點開。”

“知道。”

莊新華開車去安定門，徐懋朝他們在這里組了個酒局。

他走下來，把車鑰匙扔給門僮，讓他去泊車。

這是一個東西向的三進四合院。

一彎鉤月躲在云層背后，前廳靜悄悄的，栽滿了一院子的梨樹，但一個人影也不見。

別說一般人進不來，就是沒被攔著闖進來了，也找不到地方在哪兒。

莊新華從前廳的臥房進去，推開那一壁的書架，再穿過一條二人寬的通道，才聽見里面的杯聲。

他繞過水晶門，把大下來，“你說說你們，出來玩兒弄得跟特務接頭似的，有這必要嗎？”

胡峰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外頭什麼嚴峻勢你不知道啊？我爸都說了，再讓他聽見我一點不好，他親手宰了我，免得連累他。這老爺子，為了自己的功名利祿，親兒子都不要了。”

“這我信，以咱爸的作風真能大義滅親。”

莊新華笑著坐下，往大廳正中看了一眼，難得沈宗良也在。

只不過他皺著眉頭在煙，沒人敢和他說話。

就一個徐懋朝，像犯了什麼大錯似的，站著在聽訓。

莊新華灌了一口香檳，“那邊又怎麼了？闖禍了？”

胡峰一邊牌，搖搖頭，“搞不清楚，那位一來就不高興，審上徐爺了。”

雷謙明咬著煙，邊發牌邊卯兒，“沈總的私事，咱過問。”

話雖這麼說，但莊新華還是留了一耳朵。

他聽見后邊著火氣的聲音，“你是說，你昨晚就看見了？”

說話的是沈宗良，下一刻，徐懋朝點了頭，“就在胡同里，我以為您知道呢，哭哭啼啼的，又抹眼淚又推箱子，難道不是被您趕出來的？人你都不要了，我撞一下怎麼了，又不是故意的。”

“我讓你......！”

沈宗良掄起胳膊就要朝他臉上去，被周覆攔住了。

他笑說：“好了，他小孩子知道什麼。”

周覆站起來，用腳踢了一下徐懋朝，“走。”

他換到了另一邊坐，倒了杯酒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沈宗良往后靠了靠，閉上眼，了兩下眉骨，“昨天我媽領著魏時雨母倆，說們剛逛完故宮，就近來我這兒坐坐，喝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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