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自然不會拒絕兒子的請求:“他們當年對你有救命之恩,我們自然要報答,我讓人去取一株百年山參來,你一并拿去。”
“多謝母妃。”
“去吧,”宸妃眉眼溫和,笑著看著兒子,“早去早回。”
魏珣拿著山參,帶著趙太醫出去了。
不多時,安排在小七邊伺候的宮,過來同稟報:“七皇子今早讓膳房做了許多糕點,一并帶出宮去了……”
“哦?”
宸妃撐著額頭細細思忖:先前皇帝說小七要三個月才能回來,如今竟提前一個多月就回來了,還帶了一家人來京看病,莫非是為了這一家人才提前回來的?
甚至特意準備了糕點,看來小七很看重這家人。
*
魏珣在出宮后叮囑趙太醫:“我在清州時姓埋名,他們還不知道我的真實份,待會兒在他們面前,勞煩先生喚我陸郎君……”
趙太醫恭敬道:“是,殿下。”
他又做回了陸回。
已經過去七日了,陸回想,當家的一定是等著急了吧。
*
誠然薛綰妤的確開始著急了,那日陸回走時分明說的是三五日就回來,如今已逾了兩日,兄嫂焦灼之余,亦憂心忡忡,擔心陸回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大人尚能待的住,只是為難了小月兒,把整個宅子逛遍之后,小月兒沒了新樂趣,今日不知從哪里尋來了一個小鏟子,像個小老鼠一樣在院子里到打……
陸回帶著趙太醫進了院子,一個沒留意踩到了一個坑,險些崴了腳。
“陸叔叔!”小月兒被關了七天,也念叨了陸回七天,見他終于回來,立即扔了小鏟子,像個臟兮兮的小炮仗似的沖了過來,抱住他的大,“你終于回來啦!”
陸回蹲下來,了的小臉:“嗯?剛一回來就給我挖坑?”
小月兒呲著牙沖他笑:“陸叔叔,不是說給我帶好吃的回來嗎?”
陸回招了招手,后有一人拎著一個致的食盒走上前來。
小月兒立即往那食盒上撲去,又被陸回提溜了回來:“先洗手……”
“好吧。”小丫頭乖乖去洗手了。
薛綰妤聞聲從兄嫂的房中走出來,見他平安歸來,又見他旁站著一位儒雅和善的長者,背著藥箱,料想便是那位趙太醫了。
他真的把宮里的太醫請來了!
太好了!兄長有救了!
歡喜地迎了上來,沖他笑彎了眼眸:“你回來了!”
第30章 養外室 那薛氏會是我的外室
陸回在清州時住在薛家近三年,習慣了每日都能見到薛綰妤,如今驀的七日不能見到,他心中亦是焦灼非常。
今日終于能來見,好似久別重逢一般,從房檐下走出,秀麗的面上綻出明的笑來:“你回來了!”
他心神一晃,眉梢眼角便也不由漾出笑意來:“我回來了。”
小月兒由著晴雨帶去洗手吃點心,他則將趙太醫引薦上前:“這位便是趙太醫……”
薛綰妤立即鄭重地向其行了個大禮:“趙太醫,兄長的病就麻煩您了。”
趙太醫在宮中任職多年,不僅擅長醫,也擅見貌辨,觀兩人的神舉止,便知約察覺出什麼,于是忙將面前行禮的人虛扶而起:“這位娘子無需多禮,既是陸郎君所托,老夫自然竭盡全力……”
“多謝趙太醫,請。”
薛綰妤將趙太醫迎進兄長房中,趙太醫診斷許久,雖也說此毒罕見,但也并非不能醫治,他先開些化毒的方子緩解毒深,而后記下癥狀與脈象,取了些,要回去與太醫院的同僚們仔細研究。
他將藥方給薛綰妤:“先按此方吃著藥,可保命無礙。至于如何除此毒,請娘子放心,不出三個月,我定能找出解毒之法。”
薛綰妤見這位趙太醫如此竹在,懸著的心也總算落到了實,千恩萬謝之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滿滿一袋銀錢,塞給了趙太醫。
趙太醫慌忙拒絕:“使不得,都是分之事,娘子無需破費……”
薛綰妤以為對方只是客套,仍執意要給,陸回清咳了一聲,趙太醫飛快看了一眼他的臉,立即會意,這才敢收下銀錢:“娘子如此盛,那老夫就收下了……”
而后并未久待:“陸郎君,我去馬車中等您。”
陸回點了點頭,趙太醫便攜著藥箱先行出了宅院。
薛綰妤從趙太醫的話中聽出了些意味,問陸回:“你要與趙太醫一起走?你不住在這里嗎?”
陸回輕輕搖了搖頭,拿出母妃給他的那盒山參,算是對的回答:“這是我母親準備的,上百年的山參,你拿去給薛兄補補……”
他的母親?
所以他的意思是……
“原來你的家……也在京城。”一時之間,薛綰妤的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理應為他到高興的,可是又因為對京城的厭惡,心里難免也會有些不能接。
“那你之前……為何一直不回家?”他留在清州給做了三年的管家,讓時常有種錯覺,以為他是沒有家的人。
陸回眼睫微垂,顯得有幾分惘然:“我之前犯了錯,被父親趕出了家門……”
原來是這樣。
他被趕出家門多年,如今為了兄長的病,他又回到京城,認回家門,所以才能托關系請出宮里的趙太醫。
薛綰妤猜想:方才趙太醫對他恭敬有加,甚至看過他的眼之后才敢收下那袋銀錢,所以他絕非出普通人家,他的家族在京城一定十分煊赫……
而朱門繡戶的大戶人家,最是不了明爭暗斗,爾虞我詐。
他以帶錯之回去,定然免不了要些委屈。
思及此,薛綰妤愈發憂心:“那你回家后,過得開心嗎?”
陸回怔住。
自回宮之后,父皇的不冷不熱,母妃的喜極而泣,兄弟之間言不由衷的恭喜,卻也都說著差不多的話語,讓他放下過去,改過自新,重新開始。
沒有人在意他回來之后是否真的開心?
開心嗎?
陸回想,好像只有在清州的那段歲月,才有過真正開心的時候。
“父親原諒了我,母親也很歡喜,”陸回不想擔憂,便揚起一個輕松的笑意,“日后會越來越好的。”
薛綰妤嘆了口氣,不免慚愧:“我好像除了關心你一句,其他什麼也做不了,也沒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地方。”
“當家的不必自責,你已經幫過我許多了。”
“日后還是莫稱我為‘當家的’了,”薛綰妤今日在趙太醫面前,也未曾以“管家”稱呼他,“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的管家,我們以后就是朋友了……”
原本陸回還以為那句“你不再是我的管家”而失落了一瞬,又因那句“我們以后就是朋友了”而雀躍起來。
“好。”做朋友也很好。“這幾日在這里住的如何?”
“大人還好,只是小月兒年紀小,拘不住,總想往外跑……”薛綰妤不敢帶小月兒去街上,只敢帶著在附近人的地方轉一轉,大多數時間還是待在這座宅院里。
“京城外還是有很多可以賞玩的地方,你可以帶小月兒去逛逛,高朗他們會保護你們的,你出門帶上幕籬即可……”
“其實我是打算過幾日就帶小月兒回清州的。”來京城是為了給兄長治病,如今已經順利請出了趙太醫,且趙太醫信誓旦旦地保證此毒能解,便也無需在這里耗著,有嫂嫂陪著兄長即可。
“這麼快就要走?”驚訝在眸中一閃而過,心中涌出諸多不舍來。原以為會陪著兄長在京城治病,他也能有更多的時間過來看。
“嗯,我心里總是慌慌的,”在這京城一日,心里便不能安生一日,“所以想早點回去。”
“那你打算何時?”
“回頭我與兄長和嫂嫂商議商議……”
“你若商議好了時日,就讓高朗差人告知我一聲。”
“嗯。”薛綰妤笑笑,“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不會不告而別的。”
*
在陸回帶趙太醫去見薛綰妤的第三天,高朗便差人過來告訴他,說是隔壁的宅院的一家人忽然在一夜之間搬走了,而后又有一戶人家迅速搬了進來。
新搬來的是個年輕的郎君,表面看起來是個木匠,在院子里擺著很多木制的小玩意兒,還用木頭做了一只會飛的鳥兒,引得小月兒頻頻爬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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