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一直說要離開王府離開京城，我雖沒應允，並不代表我真的離不開你。若你決心堅定，我不會強留，可你偏要選擇欺騙。”

    他定定看著青鳶微的睫，咬著字音：“你真以為自己那麽重要？”

    青鳶抿搖頭，“對不起，我真的有苦衷。”

    再抬眼，雙眸含淚，楚楚可憐的樣子似乎真有千萬般苦衷。

    祁司晏微怔，移開眼不去看，笑意輕嘲，“你有苦衷，你寧願不說選擇傷害我。”

    “其實找你這麽久沒別的，你不用誤會，我不是來帶你回去的。”

    青鳶從淚中看見男人薄啟啟合合，他說：“我隻是恨被人欺騙，一來，要看你痛哭流涕給我道歉，再順道問問你，這婚姻你還要不要？”

    “倘若不要，我回去便將你的棺槨遷出皇陵，玉牒劃掉你的名字。”

    他凝視著青鳶每一個細微作，手無意識。

    青鳶臉龐還掛著淚珠，聽見他問了這麽一句，有些怔然，以為他滿腔怒火要討伐，沒想到，會問還要不要這婚姻。

    不是剛來人間的懵懂小狐貍，祁司晏麵清冷不善，看似語氣很，但那話分明暗含轉圜餘地。

    若不要，他就劃掉名字，從此天涯為路人。

    若要呢？

    他要怎麽做？

    時間靜靜流淌，良夜無聲，燭臺燃盡最後一亮，室陷黑暗。

    聽著男人腔裏強有力的跳，沉香味道旖旎，青鳶心跳很快，深知這一次回答會決定往後走向。

    黑暗裏看不到雙方神，這種黑暗更讓人張。

    青鳶咽了咽，輕聲開口：“二者之間有什麽區別呢？”

    男人沒立刻回答，的低語藏進夜風裏。

    過了會兒，祁司晏語氣不明道：“全憑你意願。”

    沒人看到，晦暗裏男人薄抿，不似以往從容。

    大概他自己也沒察覺手上力道不穩，青鳶掙開手，很輕的力道拉了拉他角。

    “我若選擇要呢？”話說完心跳到嗓子眼。

    祁司晏心底驀地一怔，頭微滾，因著的話，也因著親昵的作。

    室靜得能聽到彼此呼吸聲，都不太平穩。

    沒得到回複，青鳶抿，收回手，下一瞬被人抓握住。

    男人音淡淡，“青鳶，別耍小心思，我不會再被你騙一次。”

    “我怎麽騙你，是你問我要選擇的，我如何知道選擇後是什麽結果？”

    他又沒說要這婚姻他就一定會原諒接納。

    青鳶說那句話還是想聽聽他會怎麽回複。

    不知為何，聽見選了這個答案，祁司晏喜怒織，喜還知道怎麽選，怒把婚姻當兒戲。

    既然舍不得，當初為何那麽狠心？

    現在知道後悔了？

    篤定後悔回頭他就一定會接嗎？

    青鳶在黑暗裏看著男人的方向，輕喚：“我能這麽選嗎，王爺？不能的話……”

    祁司晏猛地將人按進懷裏，氣勢洶湧的吻落下來，帶著恨意和不甘，強勢至極，像要把人拆吃腹。

    數百日不見，直到將按進懷裏這一刻，還是覺得不真切。

    漆黑裏一切都脆弱不堪，生怕一柄燭亮起，夢境就破碎了。

    男人那份霸道裏也帶著小心翼翼的憐惜。

    青鳶避無可避，才發現他喝了酒。

    沒料到祁司晏會有此舉，一時驚惶無措，架子上盆景摔了碎。

    男人狂風暴雨般的吻落下來，呼吸早就了，推了推他，巍然不。

    不知過了多久，祁司晏埋頭於頸間，抱懷。

    腔裏強有力的心跳振隔著料傳來，男氣息完完全全將人包裹住。

    青鳶腦子有些暈乎，任由他抱著，男人一言不發，無從探究喜怒。

    兩人默契保持緘默，良久無聲。

    青鳶以為他來與自己算賬，事態卻發展這樣。

    遠深巷裏傳來一聲犬吠，祁司晏似乎清醒些了。

    “是你自己選的。”

    他的話音落在耳畔，青鳶抬頭剛要說什麽，祁司晏已經放開著黑出門去了。

    已經淩晨，青鳶在混沌中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有嬤嬤給送來早茶早點。

    令驚訝的是祁司晏的人不再，一座偌大府邸，可以隨意閑逛。

    這座宅子打理得十分漂亮，三步一景，園林造景清幽怡人。

    扶蓉和言如玉也沒被苛待，甚至還有醫師給扶蓉煎藥調補子。

    言如玉很八卦青鳶昨晚經曆了什麽，青鳶隻避重就輕說了點大概，自己也不著頭腦。

    看到言如玉和扶蓉好好的才放下心來。

    嬤嬤不讓停留太久，看了會兒，青鳶要回自己房間。

    穿過竹林拱門，看見修長影，男人廓駿，在石桌旁與人對弈。

    那人是個老者，頭發雪白。

    青鳶腳步微頓，祁司晏黑眸看過來，四目相對，空氣裏有些晦。

    昨晚的事好像似真似假，天一亮，什麽都藏起來了。

    先垂眸行禮，“王爺。”

    祁司晏並無太大反應，甚至可以說稍顯冷淡，青鳶沒多留，行完禮就走。

    白發老者眉目和善睿智，看著青鳶背影若有所思，再看祁司晏的目卻沒剛剛溫和。

    “你原配妻子亡故不到半年，怎麽就養著個小娘子在邊？”

    祁司晏落下一子，眸沉靜，“就是。”

    黃老八十高齡，子骨朗，頭腦也伶俐清明，簡短幾句就知道怎麽回事。

    看著祁司晏一臉冷淡又眉心鎖的樣子，小老頭兒反倒爽朗一笑。

    “一降一，這小娃骨相清絕，能把你耍得團團轉的姑娘，不是一般人！”

    “你在高臺坐久了，也該栽點跟頭。”

    一聽說青鳶把祁司晏耍得夠嗆，黃老越想越欣賞這姑娘。

    不容易，多年才出這麽個人才，治治祁司晏。

    見黃老不站自己這邊反幫青鳶說話，祁司晏看著他，“那是欺詐。”

    黃老不以為然，吹胡子瞪眼，“你這臭脾氣想也知道曾讓人吃了不苦頭，你個大男人，點委屈怎麽了？該！”

    “我看這娃倒是乖，眉目之間有你母親當年風範。我是覺得這姑娘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