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發現他已經上癮了,像是扎了,難以將從土壤中拔出。
絢爛的星空里藏著場浩大的誓言,形轟轟烈烈的意。
躺在夜空下,在小小的躺椅上,雙手牽,難舍難分。
“阿堯,你喜歡星空嗎?”喬知問他,漫漫無目的把玩他的領帶。
“喜歡。”蘇祁堯答得很快。
“敷衍。”喬知輕哼,“你都沒思考。”
蘇祁堯抱著,腦袋相,共同仰,“這個問題還需要思考?”
“當然,我想聽見你真實的想法。”
“本對這些無。”蘇祁堯說,“但是你賦予了新的含義,所以喜歡。”
這回的回答足夠認真,他不喜歡星空,但喜歡跟一起看的星空。
他本就是這麼一個人,無法理解的事有很多,只能通過喬知慢慢知。
所以他會喜歡所喜歡,也討厭所討厭。
“阿堯。”喬知忽而一笑,問他,“我很好奇一個問題。”
“你說。”
“我想知道,在你跟我提了離婚之后,你原本的打算是什麼?”
知道蘇祁堯離婚的決定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擔心在他邊過于抑。
他本質上還是那個離不開的人,他又應該付出多麼大的努力去接失去的現實。
“沒有打算。”蘇祁堯道,“只是想讓你輕松點。”
“然后呢?”
“然后,我們各自走各自的路,你或許會越來越好,我或許能冷靜面對你的新生活,或許不能,但也無所謂了。”
——他會回到他那個臟惡的世界中,是在暗的深山,一輩子離不開,直至被蛇蟲啃噬,腐爛,就這麼逝去,他的人生也就這樣了。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也不認為那些善意會為自己停留。
他只知道,那樣的生活才屬于他,從誕生起,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傻瓜。”喬知稍許哽咽,纖瘦手臂抱著他,傳給他自己的溫度。
“你怎麼就沒想過,我也有可能上你。”
蘇祁堯五指陷的發中,輕輕捋順:“那你我麼?”
喬知一頓,而后蹭了蹭撒:“你猜。”
蘇祁堯笑,仿佛接收到了的答案,但沒過多表達。
只是問:
“如果今天晚上是我們的最后一晚,那你會做什麼事?”
他們明日即將徹底解除婚姻關系,從此再不相干,今晚本就是他們的最后一晚。
可他用了“如果”這個詞。
喬知搖搖頭:“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像現在這樣抱著你。”
“那你還會難過麼?”
“不會。”聲回答尤其果斷,“因為我不會再跟你分開了。”
“話既一出,就收不回去。”蘇祁堯口吻松弛,倒是用最輕松的語氣說出最嚇人的話,“我這人,控制不了自己,你再騙我,我會在我們的最后一晚先帶走你,用你的骨灰種下一片玫瑰園,再死在那里。”
“為什麼是玫瑰?”喬知再也不會被他嚇到,反倒更貪抱著他,“薔薇也不錯。”
略顯沉重的話題還是以淺笑聲收尾,蘇祁堯看著懷里的人。
久違地,會到了被的滋味。
“阿堯。”喬知接著道,“剛才在那邊,他們問我有沒有憾的事。”
轉頭看著他,眼睛里的還沒散去,“我說有,而且有很多,但最后悔的是沒有早一點了解你。”
“你其實本不可怕,外界的傳言只是傳言,我所見的也不一定是真。你在努力變好,你也有的一面,如果我早點知道這些,就能早點結束對你的討厭了。”
蘇祁堯俯吻住眸里的淚。
告訴:“那麼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沒有早一點讓你了解我。”
但也不見得是憾。
或許應該迷信一把,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正因為經歷過路途的蜿蜒曲折,所以才會更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
在山頂住了一個早上,隔天大早便啟程離開。
喬知只從別人口中聽說領導層的人昨日半夜就已經趕回市區,他們沒有住在這邊,蘇祁堯亦然。
回程途中,喬知心算不上好。
與蘇祁堯離婚預約的時間就在下午,還沒想好自己應該怎麼做。
到家后,本想著自己就躲在房間不出門也不接電話不回消息,度過這個下午,離婚的事也就可以這麼算了。
但糾結許久,還是換了套服,打車前往民政局。
——他們總不能繼續這樣不清不白度過一日又一日,得去面對。
告訴蘇祁堯,是慫了,不離婚。
六月份京城的天氣一貫有陶適的本領,一路沁人心脾的風灌鼻腔奔流至五臟六腑,強勢占領以至于讓悲遜。
喬知穿的是一襲白長,微提擺踏至掉落滿地木棉花的小道上,總讓過路行人惋惜戴的頭紗。
更惋惜的是,前行的方向是離婚廳。
急促往前跑,穿梭枝葉的時不時拍打著,給予充足能量。
看見那個人影,他西裝革履,溫文爾雅,系著的是為他買的領帶。是紅,他們結婚當日同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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