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秦宸就按照顧文君說的去做了。
顧文君則等著他的消息。
但不知道顧瑾現在還有沒有心思來算計自己了。因為現在全文山書院的書生們,應該都被師長的收徒難題給牽引著。
心里有種預,這道題,好像就是師長特地出給的一樣。
甚至就差指名道姓:“顧文君,你來解這道題,解出來,你就是我程鴻問的親傳弟子。”
因為這題獨特,還是一道空間數學幾何題,絕不是面向金榜提名的學子,更適合顧文君這樣思維跳躍、想象力富的人。
不過這樣想未免過于自負了,顧文君不會放任自己驕縱。
然而一瞬之間就破解的難題,卻難倒了文山書院上上下下幾百號才子!
顧瑾就是其中最為迫切的。
他學一年了,績優秀表現出類拔萃,頗得程師長的喜,但也只是和師長認了一個表面上的師生關系,其實本沒有實質認證。
之前顧瑾還可以放寬心,起碼整個文山書院里,他才是師長最得意的門生,沒人爭得過他。
可是顧文君來了。
這個可惡的顧家棄子消失了整整十六年,卻以意想不到的氣勢殺到京城,猛地出現在顧瑾眼前,還如此礙眼,顧瑾怎麼能心平氣和,怎麼能不恨。
顧文君已經搶走了一個第一名,眼看又要搶走程鴻問的門生位置,顧瑾不服!
他無論如何,也要爭得這一次的試題,獲得程鴻問的親傳!
顧瑾從小熏陶,最在乎自利益。他要的,自然不是程鴻問的畢生所學,那些東西,他都要來能有什麼用。他要的,自然是程鴻問的人脈關系和科舉保薦。
只有門下最嫡親的弟子門生,才能用的最佳資源。
程鴻問,可是連先帝都能驚的人。
顧瑾無比師長的人脈。他們顧家雖然是敬王的后輩,有皇親的關系,但只是看著風,里其實千瘡百孔。
自從蕭清樂不顧父王敬王的阻攔,強嫁給了顧長禮之后,敬王就與這個囂張跋扈的兒生疏了不,連帶著對顧家的提攜也逐年遞減。
顧長禮在江東郡守這個位置上已經待了七年,一不,更遑論調到京城。
所以顧瑾寧愿扔下江東第一才子這個名聲,也要來京城書院闖。他就是做尾,也不愿當頭。當然,他在文山書院,也絕不是吊車尾,而是名列前茅的大才子。
如果沒有顧文君,他可以一直得意到參加完科舉,順利結業。
但偏偏就是有這個顧文君在!
他寒著臉:“上次找你說的顧文君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秦宸想起顧文君說的,只是點頭:“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要先拿錢。”
顧文君說過了,要親自找顧瑾當面對話,不要由中間人涉,所以秦宸這一次直接找的顧瑾。私底下,顧瑾不耐裝相,也不講究風度了。
“哼,你也就是這樣的出息了。”
顧瑾眼里快速地劃過一不屑和鄙夷,但還是爽快地出去一百兩銀子。
沉地讓秦宸手心一墜,他是第一次親手到一百兩。
這麼點錢,對秦宸、顧文君這種人來說是巨款,可也只是顧瑾、王子逸、徐修言這種世家公子哥的一點零花。
顧瑾的神讓秦宸惡心,他一下子就想發火。但是又想起顧文君的提醒:“秦宸,你一定要記住,不要怒!否則顧瑾污蔑你錢,是輕而易舉。”
秦宸深吸一口氣,住眼底深的怨毒,出另一只手,“你把信給我吧。”
沒錯,就是表達兒長的信箋書!
那位徐家嫡徐秀容,傾心顧瑾多年,可訴說衷腸的書信也只是被顧瑾當做一個對付顧文君的工。
所以顧瑾這次沒有找徐修言代辦,因為他這次要利用的,就是徐修言的親妹妹!
“你先等等。”顧瑾改口:“現在全書院的人都在解師長的題,這件事,暫且先往后,不急。”
顧瑾可以等,秦宸卻不能等,他最是小肚腸,顧瑾之前的那一輕蔑已經徹底得罪他了。他又想起顧文君說的。
顧文君:“如果顧瑾急于答題,你就放招勾引他,引他手,就用他最想要的東西做餌。如果他不上鉤,那就算了。但要是他自己跳進來,那也不怪我們!”
秦宸想了想,開口:“不用費心思了,還解什麼題,那一道九星連珠的題,顧文君早就破了,我都看到他在紙上畫的圖了。”
“怎麼可能!”顧瑾果然跳腳。
他那麼自負,卻被最看不起的顧文君一再。這一次,更是被打擊地信心全無,心底防線一破再破,顧瑾的心神全都崩潰了。
因為,九星連珠,用一條線連接九個三乘三排列的點,他到現在還沒有一點頭緒,顧文君怎麼就——
顧瑾按住秦川的肩膀,兩眼無神而又急切:“你說你看到了,那快告訴我答案!我再給你一百兩!”
“顧文君藏得嚴實,我沒看全。”秦宸照著顧文君教他的話說:“顧文君肯定不會給我看得,除非……”
“除非你把它過來!”
顧瑾眼里出閃亮的,他拿出之前收好的信件,遞給秦宸,“你就用徐秀容的書換顧文君的圖,一舉兩得!事之后,我會給你雙倍的獎賞!”
他仿佛已經看到顧文君,解答師長問題時,卻出了一封和閨中小姐私通的閨書,會是怎麼樣一副難堪的場景。
秦宸冷眼看顧瑾在那里得意,仿佛看到一個傻子在沾沾自喜,他以為自己得到了天上掉的餡餅,其實只是別人扔下來的魚餌。
原來耍弄權貴的覺如此令人愉悅,第一次,秦宸到了高高在上的支配。這是金錢無法滿足他的。
顧瑾只是用錢收買他,顧文君卻教會了他如何使用權力。
兩相比較,秦宸徹底明白,如果真的要摻和進顧家的斗爭,自己該選擇誰。
他一回到顧文君邊就把信給了出去,沒有藏著掖著。
見此,顧文君才點了點頭。
出言提點:“你記得檢查自己收到的銀子,顧瑾應該在上面做了特殊記號。”
秦宸驚疑不定起來,“你在說什麼記號?”
“你是真傻啊!”顧文君忍不住點了一下秦宸的腦門,“顧瑾用徐秀容的私信來構陷我,就算算計到我,也會污了人家徐小姐的名譽,難道他就不怕徐修言反水算賬麼?”
“那他是……”
“顧瑾肯定會全推給你,說你了錢又了信,私下給了我。反正,冤枉了的是我和徐秀容,還有你這個做賊的。他顧瑾一清二白,還是璧玉佳公子!”
秦宸如同頓悟,翻找起來果然發現白銀底下都有一個淺淺的劃痕,不注意肯定發現不了。他反應過來,心中更恨:“那個禽!”
“沒錯,和冠禽斗,你就要想得比飛禽還要敏捷,做得比走還要果決。他狠,我們也不能留面。”
秦宸心中一凜,深顧文君的城府和心機。如果他中途反水了,或者有什麼異心,顧文君不提醒他,頃刻間也能致他于死地。
但同時,顧文君也實在厲害,沒有顧家的支持,竟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這樣的人,才是他秦宸的出路。
“我們什麼時候手?”
“別急。”
……
顧文君有耐心,等了幾天才揭下告示欄上的紙,稱:“在下不才,已經有解了。”
顧瑾被熬了幾天,已經迫不及待,他手里有秦宸給他的圖解,心中大定。他率先走了出來,宣戰:“是嗎?剛好我也解出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公布答案,看看誰的對,誰的錯?”
“說不定心有靈犀,一模一樣呢。”顧文君笑得別有深意,顧瑾卻完全無視了。
這是他心準備的一刻,顧瑾意氣風發,不容出錯。
從今天以后,顧文君還是那個被他踩在腳下的污泥爛坑,本不值得一提。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顧瑾才是真正的錦繡之才!
顧瑾借口想讓師長親自審題裁決,特地請來了程鴻問,其他先生們也都自發來了,學生們更是一聽到風聲便聞訊趕來,圍的水泄不通。
這可是程鴻問要收徒的大事!
誰想錯過?
顧瑾等這一刻等了太久,眼看功在即,他有竹,先一步亮出了自己的圖,“師長請過目,這就是我的九星連珠!”
顧文君也不廢話,展示了那一份。“師長請看,這是我的。”
顧瑾太急切了,急躁地手一指,“你這是什麼圖解,分明就是——”
“怎麼會!”顧瑾暢快得意的神還未完全褪去,就驚呼。
其他人替他說完了剩下的話,“這兩張圖,怎麼會一模一樣?”
“這九星連珠,不只是解題思路一樣,就連起筆落筆描線的手法都一樣,這怎麼可能?”
“這絕對不是巧!其中一定有一個人作弊抄襲!”
師長霎時間就沉了臉,一言不發。
顧文君看到,顧瑾著圖的手指都白了,關節發,事到如今,他怕了。但一開始報復回擊,就不會再留手。
目盼間淺笑,越發神采奕奕,“我們可以兩個人再當場畫一次,一看就知道是誰的筆法。”
“等一下!”
顧瑾如顧文君一步步為他設計的那般,跳進死亡陷阱里。
“我這幾天發現,丟了不東西,其中就有一百兩紋銀,這書院里有小!”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顧瑾咬牙繼續指控:“顧文君,現在你這畫和我一模一樣,該不會是之前你對我家中婢的事生恨,走了我的東西吧?”
顧文君擲地有聲:“我沒有。”
“好!那銀子上有我做的標記,你敢不敢讓我們搜查?”
顧文君道:“要搜可以,但是不能只搜我的。書院里有賊,就應該好好搜查個底朝天,屋子、課桌都要查,把那個賊翻出來才能罷休!”
這話讓大家紛紛響應,文山書院是清凈的學府,怎麼能混進來一個賊人!所有人都氣極了,這下課也上不了,干脆搜查!
師長沉默不語,只是盯著顧瑾許久,然后點了點頭,就是表示許可。
顧瑾慌神,放了狠話:“不只是房屋書堂,上也應該搜!”
無論發生什麼變故,那封信肯定還在顧文君手里,他一定要在顧文君那里找出來。然后再把銀子的事,讓秦宸栽贓到顧文君頭上。
他這拳,卻打得顧文君一個措手不及。
搜?
怎麼搜?
“顧文君,你躲什麼?是不是心虛作祟啊!”
顧瑾撕破臉皮,不管不顧了,“我懷疑的人是你,你得第一個來,快把外袍和里了,解開巾帽和簪子,這里都是男子,你怕什麼啊!”
要在這麼多男人面前服,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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