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沈恃坐上督察院右副都史一職,那可是兒的未婚夫,他的未來婿。
自打萬景筠來府上那天之后,他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僅四散布兒要和沈恃結婚的消息,還讓夫人找沈夫人催婚。
有這層關系在,就是告到圣上那里他也不怕!
萬櫻輕哼一聲,邁步往外走,那老婦坐在堂中大喊:“讓這上不了臺面,跟母親一樣的狐胚子把東西帶回去!”
這老婦竟敢辱亡母?!
萬櫻轉回,怒目看著堂中老婦,目猶如一把利刃,那老婦在萬櫻冷冷的視下,竟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下人把裝有瓷的紅木匣子,到萬櫻的婢手上,并且有心刁難,想讓匣子掉在地上。
桃染在暗衛營訓多年,怎麼會看不出這點小伎倆,穩穩接住了匣子。
萬櫻恐怕自己繼續待在這,就要上前罵人了,這老婦畢竟是長輩,真要打起來不占理,對邊的桃染冷聲道:“我們走!”
萬櫻走后,那老婦氣的大罵,不過罵的不是萬櫻,而是萬櫻的祖父。
“這短命的挨千刀的萬篤,同樣都是你的兒子,憑什麼好東西都留給你那大兒子,你們倆可真是親父子,父子倆一樣的短命!短命鬼殺千刀的,既然要死怎麼不早點死,找個狐子,生一對兒出來搶我兒子的東西,呸!”
“好了,母親,莫要氣壞了子,這件事給兒子理。”
萬鋒銘很是不喜歡母親潑婦罵街這一套,尤其這些年越做越大之后,有時候有心想給母親擺個壽宴,撈點好,都害怕哪句話沒說好,讓外人看笑話。
萬櫻回府后,找來王管家和趙管家把事說了一遍,王管家畢竟年紀大了,聽完氣的手直抖,沒想到萬鋒銘一家這麼不要臉!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對簿公堂便是。
轉日,幾人分頭行,趙管家去找訟師,王管家則去給林翔的一位昔日好友送拜帖。
這位昔日好友名宋兆賢,今年三十有八,和林翔算是忘年,當年他做地方的時候,還過林翔的舉薦,現在是督察院僉都史,是位明強干,敢于直言上諫的文,若是狀告萬鋒銘,正好由他負責此事。
不過王管家老練世故,拜帖上只說拜訪,并未說所為何事。
又過兩日,王管家收到回帖,帶著萬櫻、萬景筠,去拜訪宋兆賢。
萬櫻從外祖父的信中得知,宋兆賢喜歡把玩古玉,好清流名家的字畫,從庫房中心挑選了兩件禮帶上。
因為今日約見林翔小輩,宋兆賢準備從督察院早些回家,誰想一出門便撞見直屬上司,督察院右副都史沈恃。
宋兆賢拱手一笑:“沈大人。”
這位沈副都史雖然年輕,卻是個多謀善斷的,新上任兩個月,以雷霆之勢整頓綱紀,彈劾朝中不員,他這麼勇猛直諫,跟他是沈貴妃的侄子,沈閣老的嫡孫分不開。
沈恃十分平易近人:“宋大人,前幾日下棋輸你一盤,不知道今日,能否跟你討教一二。”
他喜歡那種勢均力敵,棋逢對手的覺,這樣廝殺起來才有趣。
宋兆賢原本想拒絕,因為林翔的小輩今日要來,但是想到這是個跟上司拉近關系的好機會,又不好拂上司的面子,立刻改了主意,一拱手道:“沈大人客氣,還請大人不吝賜教。”
應該只是禮節的拜訪,等人來了,三言兩語打發了便是。
宋兆賢跟沈恃在家中下棋,廝殺正酣時,下人敲門來報。
下人見屋中有沈大人在,怕有不便之,躬在宋兆賢耳邊說:“老爺……”
“放肆!”
下人剛說兩個字,就被宋兆賢打斷,“沈大人又不是外人,說什麼悄悄話!”
宋兆賢說著話,還特意往沈恃臉上瞄了一眼,見沈恃眼觀棋盤,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注意力本不在他這邊。
下人站直了道:“林翔的外孫和外孫求見。”
沈恃原本手執白棋,正要落子,聽見“林翔”二字,手又收了回來。
林翔的外孫不就是萬櫻嗎,來在這里做什麼?
沈恃把棋子往棋簍里一丟,以退為進的說道:“宋大人若是有事,沈某就先告辭了,改日我們再續。”
宋兆賢哪能讓沈恃走,會客廳連著下棋的書房,林翔辭多年,宋兆賢自覺沒什麼好避人的,不過是敘舊而已,三言兩語的事。
“這二人是我昔日同僚的小輩,應該只是例行拜訪,容下失陪片刻。”
沈恃淡淡一笑,“宋大人請隨意。”
宋兆賢起轉前廳,萬櫻此時已把禮給下人,下人見老爺出來,附耳把送禮的事說了一遍。
宋兆賢聽后,臉上出一個熱絡的笑,沒等萬櫻等人開口,先說道:“我雖然曾是你外祖父的同僚,但也是你們父親那輩人,我就你二人賢侄、賢侄吧,你們就我宋伯父吧。”
萬櫻看著面前這位著墨青服,老持重的宋大人,聽見他自稱是外祖父的“同僚”,而不是“好友”,心中咯噔一下。
滿朝文武都是同僚,但好友就不一樣了。
可是聽到后面,他又讓自己和弟弟,稱呼他為“宋伯父”,而不是“宋大人”,又有拉近距離的意思,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宋伯父。”
姐弟二人行了個晚輩禮,異口同聲道。
簡單的寒暄之后,萬櫻準備向他說明來意,“宋伯父,我姐弟二人今日來是有事相求。”
書房中的沈恃,聽到這里豎起了耳朵。
宋兆賢心說“不好”,沈恃還在里間呢,萬一有什麼不方便別人知道事,被沈恃聽見豈不是麻煩。
不過,現在打發人走已經來不及了。
宋兆賢轉念一想,姐弟二人應該也沒有太要的事,無非就是打聽京中事,幫萬景筠找個好的教書先生什麼的,何必讓沈恃對自己生疑心。
宋兆賢臉上笑容依舊:“何事,說來聽聽。”
“我姐弟二人,要狀告萬鋒銘霸占我父田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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