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出來后，謝時暖溜去了帽間，鏡子前，一副春水映梨花的浪模樣，委實是有點不好，略作整理，等臉上的紅暈消退，謝時暖拉開門。

不想，門前站著劉斯年。

他不知站在門前多久了，謝時暖嚇得跳了一下，直拍口。

“斯年，你不要神出鬼沒。”

劉斯年笑著拍的腦袋：“是你的心思沒放在我上才覺得我神出鬼沒，好了，時暖姐，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謝時暖被他講得心虛，歉疚涌上。

“下次，我請你吃大餐。”

“今天就很好，玫瑰饅頭這種獨家出品，千金不換。”

他眨了一下左眼，滿滿。

劉斯年走后，沈清湘拉著謝時暖的手安了又安，讓放心，鐵定是自衛，不會讓陳家調走案子。

謝時暖也握著的手：“我放心的。”

沈清湘忍了忍，沒忍住，第六次斜眼看弟弟，終究還是哈哈大笑起來。

“這條皺的T恤你哪里翻出來的，太可笑了，前這個日漫年是誰？路飛？”

謝時暖嗯。

“好，我小弟返老還了。”沈清湘豪爽地拍著沈牧野，“別說你適合的。”

謝時暖想起他上回穿的形，大概是有陳曉玉在前，這人不再排斥了，拜他的好材所致，又舊又皺的T恤都顯得沒那麼寒磣了。

與穿T的劉斯年不同，沈牧野穿T不是年而是，見了鬼了，比之規規整整的襯衫或是不穿，都更加。

謝時暖覺得臉又燒了起來，只能跟著笑。

沈牧野挑眉，大剌剌攤臂任笑，還十分大言不慚：“你弟弟我這種男人，披麻袋都瀟灑。”

沈清湘眉弄眼做鬼臉。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臭屁。”浮夸地上下打量，還是由衷道，“當然，也是實話啦，真是便宜陳曉玉了。”

沈清湘對陳家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地有意見，提到就要講兩句。

“牧野，出了這事，咱們跟陳家到底怎麼說，訂婚儀式就算不取消至得推一推吧。”

沈牧野在換鞋，背對著兩人，聞言也沒有回頭。

“過兩天陳老會親自過來，到時再說。”

沈清湘叉著腰道：“他要是登門道歉就罷了，興師問罪，那真該打出去。”

“他來，爸肯定是要在老宅招待，有你發揮的機會。”

言罷，他站起，給了兩人半張側臉。

謝時暖著他，心思并不在那張側臉上，陳石特地從貝市趕來，當然不可能是登門道歉，只能是興師問罪。

“清湘，事是我做的，真有問題，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要參與。”

沈清湘聽得不舒服，要反駁，沈牧野先譏誚道：“大嫂，你有什麼本事一人做事一人當？”

“牧野！”

沈牧野不再言語，轉出門，沈清湘歉然地安了兩句趕追出來。

“到底是你大嫂，你就不能態度好點！”

“……”沈牧野懶散地倚著轎廂，“不能。”

沈清湘頭疼的額角，心里也知道急不來，沈牧野這次肯陪著來探已經是進步了。

嘆了口氣：“大哥去世前曾對我說……說他走后，時暖在沈家的日子一定艱難，我務必照看，我想他肯定也這麼囑咐過你，你一向最聽他的話，有些事就不要計較了。”

沈牧野漠然地聽著，好一會兒才道：“他沒囑咐我。”

彌留之際，沈敘白只給他留下兩個字。

抱歉。

電梯到了停車場，沈牧野手拉車門，沈清湘打他旁經過，不經意間瞄到了他的小臂，那上面有個淺淺的紅印，不是一無所知的小孩，再看一眼就看明白了。

是齒痕。

細小的貝齒咬出來的，咬得不深，明天不到就能消了，顯然咬得也不久，做什麼事能被咬這里，還咬得這麼曖昧。

沈清湘真心嘆服。

“牧野，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有心跟陳曉玉廝混，真有你的。”

沈牧野順著的目看到了那枚痕跡，眉宇間的沉散去，竟是浮出一點溫來。

“不是陳曉玉。”

“不是？等等，你還有別的人？”

一問出口，沈清湘就覺得是廢話。

弟弟這發的英氣，關都關不住的氣，屬實不像是個常年吃素的老男，沈牧野也沒理由吃素。

他邊常年圍繞著很多人，藝圈的文化圈的律政圈的，環燕瘦應有盡有。

自小到大，緋聞一直沒斷過，但沒有一個被他帶出來，認做友。

上流圈子里的公子哥大都這個做派，玩可以，給錢給人格好點還會提供緒價值，但名分，那是另一回事，富貴千金們寬松點，但也大差不離。

沈清湘了然。

“我說，陳曉玉不介意？”

“介意又怎樣。”

他長一邁坐進駕駛位。

“不怎樣，只是訂婚后，你就得收心了，你不收心，燕姨也會幫你收心。”沈清湘的胳膊搭在車窗上，“今天這麼忙，你還惦記著找人家，分量不輕，早點斷吧。”

沈牧野一邊聽，一邊示意抬胳膊，末了，輕笑：“晚了，斷不了。”

“啊？”

沈牧野關上車窗油門一踩，絕塵而去，留姐姐獨自發怔。

……

周末一過，謝時暖準時上班。

踩著點到的公司，一進門就被小何撲上來抱住。

“時暖姐！我聽說了！”

謝時暖頭皮一，張道：“你聽說什麼了？”

“聽說你去找我誤闖了后頭的包廂，得罪了大人，被人灌酒了，是小劉帶你出來的。”小何極了，“時暖姐，你就是我親姐。”

謝時暖松下一口氣，嘆道：“你要當我是親姐就別讓我心。”

小何舉手發誓：“下次再沒有了！盧娜都被抓了！”

“這麼快？”

小何不解：“哪里快了，哦，你可能不清楚，就那晚，碧璽公館發生大事了！”

謝時暖對那晚的后續了解的不多，沈牧野不講，劉斯年也不多提，而小何這邊講的就是另一個版本。

說是后頭貴賓包廂里幾個公子哥玩得太花，玩出事了，救護車拉走了兩個，外頭傳得天花墜，說什麼都有。

“聽說姓霍，跟幾個模特玩毒了，被保潔阿姨舉報的，警察進去的時候那形，嘖嘖。”

“不是，是姓顧。”

同事們七八舌地猜，小何擺手：“都不對，我知道，好像是姓陳，我醉醺醺的時候聽到盧娜提過兩句陳公子在等人，時暖姐，我只是道聽途說哈，據說盧娜跟那個陳公子有勾結，被警察抓去問話了，我估計參與得蠻深的，周六就抓了，今天還沒消息呢。”

謝時暖本來也有猜測，聽得小何所說，大致拼湊出了全貌。

陳正忠應該是利用盧娜做局套路，而在這兩人之間牽線搭橋的，不用說必然是陳曉玉了。

并不意外，從陳曉玉心甘愿地離開辰悅開始，就有預不會善罷甘休。

陳正忠說過，陳曉玉最得爺爺的寵，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付，十有八九有爺爺的授意。

謝駿的案子跟陳石絕對有不開的關系。

老趙見人到齊，張羅道：“好了好了，別八卦了，過來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