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老爺是個明事理的人，他那老妻卻是個狠毒糊涂人，這種人家，多管閑事一次就已經足夠。

以后最好再無瓜葛，老死不往來的好。

“打擾竇大夫了，午飯后我們就會搬走，告辭！”

“蘇老爺請！”

蘇老爺臨走時又朝竇瑜行禮，竇瑜心安理得的了。

若不是榮大有些本事，雖然也能制服賊人，多會鬧出靜。

而蘇老爺滿口愧疚，卻不直言瞞下來，說到底還是個虛偽之人罷了。

蘇老爺回去后，就讓兒子兩個妾室回家去，兩人哭哭啼啼不愿意走。

給人做了妾，再回家去過窮日子，們肯定不愿意，而且還有孩子。

蘇大郎的妻子卻站出來，“我愿意自請下堂！”

樣貌平淡，又長胖了許多，更不好看，蘇大郎不喜歡，也沒能生下一兒半，蘇大郎納妾反對的余地都沒有。

如今蘇家要節約開支，走最好不過。

“亞娟……”蘇老爺不贊同的喊了一聲。

“父親，我不愿意給人養孩子，養好了是我應該做的事，養不好卻全部是我的責任，我委屈了十年，不愿意再委屈下去了。而兩個孩子也最好不要跟生母分離！”

好與不好，都得不了一個好。

辛辛苦苦一輩子，等生母一尋來，就了被拋棄的那一個。含辛茹苦一輩子，為他人做嫁，何苦來哉。

倒不如一開始就斷的干干凈凈，便是出家做姑子，也比委曲求全一輩子好。

而且娘家無父兄，孑然一，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安。

“ 你，你想明白了？”蘇老爺問。

“想明白了！”

蘇老爺看著兒媳婦。

良久后才嘆息一聲，“罷了，我這邊替那不孝子寫一封和離書給你，往后你好好過日子！”

蘇老爺還給了二十兩銀子，希這個兒媳婦以后過的好些。

亞娟求之不得。

看著蒼老許多的公爹，心中亦有些難。

若生個兒子，在這個家有足夠的話語權，能管制一下……

真是糊涂了，都要獲得自由了，還扯這些做什麼。

蘇老太太不愿意，嚷著亞娟忘恩負義，見異思遷，被蘇老爺一掌打懵。

“你閉！”

這是親幾十年來，蘇老爺第一次打老妻。

就算是只有一子，他也有些錢的時候，都沒有想過納妾，畢竟是他費盡心思求娶的姑娘，這些年除了敬重之外，意也不曾減。

只是沒想到，他的信守承諾，竟把養如今這個德行。

自私、惡毒、狠辣。

“……”

蘇老太太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打。

被疼寵幾十年的丈夫打。

哭鬧起來。

“敢哭出一聲，我就休了你！”

“……”

蘇老太太瞪大眼睛。

看著面前滿眼嫌棄的丈夫，嚇得子一抖，趕用手捂住。

蘇老爺先去衙門報，說昨夜被搶了銀子，又找到人賣掉了一個莊子，再去買了兩個看起來神不錯，會些拳腳功夫的漢子做小廝。

他還是記著竇瑜的話，沒敢直接回鄉下去，而是找到好友租賃了一個院子，打算等到來年，重新做點買賣東山再起。

又重新請了人搬家。

這次搬家很快，而且搬的也很干凈，蘇老太太甚至把后院的青菜全部拔了裝籃子里帶走。

鋪子那邊豬下水都洗干凈放鍋里鹵煮，有人盯著就行，有一些要拿到家里來鹵煮。

韓嬸得知隔壁搬走，蘇老爺送了鑰匙過來，還歡喜著隔壁的青菜，打算中午做個青菜湯，或者炒個青菜，結果去一看，就剩下一些菜葉子，菜心一個都沒得，氣得心跳加速好一會才罵了一句，“這出爾反爾的狗東西，也不怕被噎死！”

竇瑜還未去牙行，剛給羅老太太施針好，洗了手，給敷上藥膏。

見到韓嬸氣這樣子，問了句，“怎麼了？”

“隔壁本來答應青菜都留給我們，結果都給拔掉了！”

竇瑜失笑，“就幾顆青菜而已，值得你氣這樣子？”

“若是平時，我也不在意，如今青菜稀罕，我都想著中午做個青菜湯，結果倒好……”

韓嬸又讓周氏拿錢去集市上看看，有沒有賣青菜的。

家里是一點不缺，就缺青菜了。

這人總吃也不行，還得吃些青菜、蘿卜才是。

今兒是羅老太太的孫子、兩個孫陪過來，羅誠、王花兒都有事要去忙，還是請的騾車過來，三個人小心翼翼扶著。

這份孝心竇瑜瞧著都覺得十分不錯。

讓三人坐下，還喊了小乖出來，認識一下。

羅家大郎羅希十九歲，已經訂下親事，等開年就親，是個很實誠沉穩的后生，說話做事都有條不紊，據說還是生。羅老太太舍不得拿銀子出來看眼睛，就是想留下錢給孫子科舉用。

如今才短短幾日，眼睛基本上能看清楚東西，就是會刺疼，家里人都不敢讓看，用布條蒙住眼睛。就這布條兩個孫都親自給做，還繡了簡單的花，一日換兩三次。

兩個閨十分靦腆害，喊了一聲小乖弟弟后就站在羅老太太后不語。

羅老太太溫聲道，“竇大夫若是要買青菜，我鄉下有幾個親戚，家里都有種青菜蘿卜這些，您若是要，讓他們三五天送一次倒是沒什麼問題！”

如果天天要，要的又不多，人家也不愿意。

而且進城還要付錢，約定好時間，去城門口拿是最好的，兩邊都省錢。

“如今進出城方便嗎？”竇瑜問。

“不方便的，就怕外頭那些流氓大量混進城，進出城要求都很多，我已經許久不曾出城了！”羅老太太說道。

從眼睛不好，別說出城，家門都沒邁出過。

“竇大夫醫好，以后來找您治病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您出城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多的！”

“暫時我也沒想著出城，外面太冷了，不想出門！”

羅老太太連忙附和，“是這個理！”

羅老太太子很好，說話也很有見識，加上子和，說話和風細雨，讓人十分有好。

等揭開藥膏，羅老太太能看清楚竇瑜模樣，“竇大夫，我能看見了！”

“這是好事，但你目前還是不要看的好，養上一些日子再看！”

“嗯嗯，您的話我和家里人都記著呢！”

送走羅老太太，竇瑜想著時間還早，打算去一趟牙行買幾個人。

小乖走到門口，“娘，您要出門嗎？”

“嗯，你要不要去？你要去的話快去套件厚實的襖子，我們這就出門了！”

小乖連連點頭，“我去的，我要去的！”

又小心翼翼問了句，“榮大叔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