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懌挑眉：“怎麼，你打算搶人朋友啊？”

比起倫，搶人朋友算得了什麼。

孟鏡年沒作聲，直起，把桌上一瓶酒提了起來，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遲懌。

遲懌自然不接。

孟鏡年把酒杯擱在他面前，一口氣喝盡了自己手里的這一杯，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平聲靜氣地說道：“提前賠罪了。”

說罷，轉走了。

遲懌撐著手臂，瞧著孟鏡年的背影，多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林檎就是對這人有獨鐘：有立場，審時度勢，進退有據，重要的是……是真的在乎，不管這在乎是什麼質的。

半晌不見孟鏡年回來，謝衡起，正要去找人，就看見孟鏡年走了過來。

“老孟，去哪兒了？”

“跟人打了聲招呼。”

“誰？”

孟鏡年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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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孟鏡年到老校區開會，接到孟纓年的電話，拜托他幫忙去一趟林檎梧桐小區的家里拿樣東西。

孟纓年：“一一說是拍照要用的，收拾東西的時候收忘了，你趕給順發過去吧。跟我說了兩天了，我都給忙忘了，再拖怕耽誤的計劃。”

“我沒家里的鑰匙。”

“我這兒有備用，你來律所找我拿。”

開完會，孟鏡年便開車去了一趟孟纓年的工作地點，拿上鑰匙之后，去了梧桐小區。

這地方不是第一次來，一個人走在窄長的樓道里，不免想起上一回，那個撞進他心臟的倉促擁抱。

到門口，孟鏡年躊躇一瞬，拿鑰匙打開了門。

目之所及，全是服。客廳里、餐廳里，都擺著移式的架，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服裝，挨著墻擺放的置架上，是假發、帽子、冠冕等配飾……

這地方毋寧說更像是個攝影工作室。

拜托郵寄的那樣東西是個甲，林檎跟孟纓年說的是，放在次臥靠墻的一個鐵藝的置架上。

所有房間門都是開著的，孟鏡年掃了一眼，在右手邊一間較小的房間里，看見了那置架。

林檎讀初中那會兒，孟鏡年送來過，那時候這次臥還是個正兒八經的次臥，而今卻變了次臥加倉庫。

他多有點強迫癥發作，心道有機會一定得幫把這里收拾出個條理。

走去置架那兒，在第三層的位置，找到了一件甲，似乎是古代軍裝的配件。

孟鏡年拍了張照片，發在群里，@了林檎，問，是不是要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林檎回復說是。

跟著一條私聊的消息發了過來。

一一：是你去拿東西麼？

mjn：我姐這兩天比較忙，沒出空。

一一：好。謝謝。

孟鏡年拿上那甲，艱難地從架子與紙箱之間的間隙，往外走去。

拐彎時差點倒了放在書桌邊緣的一箱子書。

他險險地手扶正，無意識瞥了一眼，里面是本德語詞典。

不免作稍頓，手，把詞典拿了起來。

下面都是德語原版書籍，兒繪本一類的，很適合初學者門。

那繪本是一系列的，一條名科科斯諾的龍的歷險故事。

他隨意翻開了其中一本，恰好翻到了便利的其中一頁：

Der kleine Drache Kokosnuss saβ vor seiner Hohle und starrte in den Himmel. “Ich will ein groβes Abenteuer erleben!”（小龍科科斯諾坐在他的前，凝視著天空。“我想經歷一場偉大的冒險！”）

孟鏡年不由地笑了笑。

繪本底下，是一本德語版的《年維特之煩惱》。

六七萬字，薄薄的一本。

翻開封面看了一眼，孟鏡年一時怔住。

記得去年回國，第一次去他公寓，那時問，除了“謝謝”、“是”、“否”等門的德語詞匯，還學了哪些。

說沒有，別的想不起來了。

那一瞬間的緘默，答案原來在這里。

扉頁上麻麻的字跡，都是同一句：

Ich liebe dich.

第34章

Chapter34

林檎同季文汐原本計劃在市中心玩上幾天, 再進山去找一遼闊雪景，拍一組將出征主題的照片，紅披風映著浩冰雪, 旌旗獵獵，一定好看極了。

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氣象臺預先發布了暴雪預警, 們進山必經的國道屆時一定會封路，隨后幾天, 飛機和高鐵也有可能停航。

下午的時候, 季文汐又收到家里的消息，說養的狗突然開始上吐下瀉。那是條老狗, 養了快十年了，季文汐始終不放心, 兩人商量過后，決定折返回家。

所幸機票不難買, 兩人買了前后相差半小時起飛的飛機, 一道出發去機場。

辦理完值機手續，過了安檢，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候機的時候, 林檎才想起來還有件事沒有解決。

趕忙拿出手機, 給孟鏡年發去微信消息：快遞已經寄出去了嗎？

孟鏡年很快回復：沒有。怎麼了？

badapple：明天下午可能要下暴雪, 文汐養的狗又生病了，所以我們臨時決定取消行程, 準備回家了。

mjn：已經訂好機票了嗎？幾點出發？

badapple：7點半出發。已經在機場了。

過了一會兒, 林檎才又收到了孟鏡年的回復, 一張航班信息截圖，問, 是不是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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