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勛沉默片刻,道:“我是不太高興,他至今仍對你念念不忘,你瞧著倒是很歡喜。”
云珠:“……”
放下左耳的墜子,一邊繼續取右耳的,一邊斜了他一眼:“他還沒忘嗎?這次我可沒看出來,別是人家早忘了,某些人自己拈酸,故意栽贓吧。”
曹勛幽幽地看著:“你真沒看出來?”
云珠坦坦:“真沒看出來,而且我也沒怎麼看他。”
曹勛:“在外歷練多年,他倒是風采越來越出眾了。”
云珠:“他本來就是好相貌,總不能只許你歲月不顯,他三十歲就老態龍鐘。”
曹勛:“……”
云珠卸下發間所有首飾,反手將梳子朝坐在床邊的國舅爺遞去,使喚道:“過來,幫我通發。”
曹勛沉默地走了過來,沉默地幫小夫人通發。
云珠從鏡子里看他,就見這人始終垂著眼簾,看著苦大仇深的,手上的作倒是輕。
云珠笑了,繞著垂在口的一縷發道:“現在我還年輕貌,你高興聽我使喚,等我白發蒼蒼了,你可還愿繼續為我梳頭?”
曹勛作微頓,看向鏡子。
小夫人正黑眸清亮地等著他。
曹勛回視著,道:“只要你還愿意使喚我,我便愿意一輩子都聽你使喚。”
直到他老得再也抬不起手。
云珠很喜歡聽,轉抱住他的腰,安似的道:“那我就使喚你一輩子,只使喚你。”
既已相約白首,便不會再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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