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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夜》 第二卷凜冬之湖 第三十三章 荒原的夜

顧不得原野上的熱鬧,寧缺帶著天貓回到宿營地,掀簾走進帳,看了一眼角落里堆放著的行囊,向正在專心致志描楷的莫山山,問道:“我那匹黑馬先前不是拴在帳外的嗎?怎麼讓它溜了出去。”

莫山山放下手中的筆,回頭看著他,面無表解釋道:“晨間它回來后你就把他拴住了,你們走后帳里就剩下我一個人,它就在那里不停地喚踢蹄,看模樣是想出去玩耍,所以我便把繩子解開,讓它自行去玩耍。”

寧缺看著完全不知該如何言語,撓著頭說道:“它想出去你就把它放出去,這個聽上去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它是一匹馬可不是人。”

“大黑馬很有靈,我能看懂它想表達什麼。”莫山山說完這句話后,不想就此事再做更多解釋,轉拾起硯上的筆,準備繼續臨摹書帖。

天貓地跑到邊,說道:“師姐你說的真對,大黑就何止有靈,簡直太厲害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好多人都在追它。”

莫山山墨眉微挑,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天貓把大黑馬橫空出世,贏了賽馬大會的過程,仔仔細細地講了一遍,然后說道:“至于最后發生了什麼事,師兄他蒙住了我的眼睛,所以沒有看到。”

莫山山向寧缺。

寧缺心想那等畫面該如何講述?

他抬手捂輕咳兩聲,裝作沒有看見莫山山的目,自行走出帳外。站在微的冬日荒原上,看著西方不遠招展的唐軍旗幟,和戒備森嚴的營地,他開始思考別的問題,應該從哪里著手去找那名馬賊頭子?

做為此次談判的唐國代表,舒將軍帶著向名親信下屬,從長安城千里迢迢趕來此地,安全由三百名東北邊軍的銳鐵騎負責,旌旗招展,偶有馬嘶響起,營帳秩序井然,集排列便是唐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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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營中心位置的營帳,舒將軍摘下頭盔,隨意花白的頭發,坐在案后示意部屬去弄些吃食來,在王帳飲酒不,吃飯卻是沒有辦法吃飽。

舒將軍執箸挾菜吃飯,沉默不語。

旁邊的親信部屬注意到將軍若有所思的神,以為是今日賽馬大會一事,讓將軍在王帳中聽到些閑話后心有些不愉快,稍一思忖后,和聲勸解道:“將軍,我軍騎兵擅長作戰,對于這種純競速的玩意兒確實不怎麼擅長,輸便輸了,那位老姑姑要說閑話誰也沒辦法攔住。”

“那種老太婆懂個屁。”

舒將軍嘲諷說道,他為唐將,在王帳中敬曲妮瑪娣是月國主親姐姐,還要注意些言語,在這私下己軍營帳之中,哪里還有心給那位姑姑面。

部屬見將軍大人確實不是心煩此事,便聯想到另一事,看了一眼帳外巡邏的士兵,低聲音試探詢問道:“將軍您可是在憂心土城?”

朝廷夏天的時候確定援燕北征一事,由大唐東鎮軍大將軍夏侯主持,但誰也想不到,當中原開始與草原蠻人開始談判的時候,陛下已命軍部手此事。舒將軍來到王庭,雖說是奉旨前來,但也難免會有些激怒邊軍,途經土城時,夏侯大將軍竟是借口巡邊,連他的面都不肯見上一見。

“如果我是夏侯大將軍,我也不會高興。”

將軍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接過巾隨意了把臉,說道:“不用瞎猜什麼,我確實在想事,但和你猜的這兩件事都無關。”

那名部屬微微皺眉,心想雙方和議已,接下來的事便是中原聯軍商討明年北伐,以及援助左帳王庭的事務,一應都是水到渠之事,如果將軍不是心煩賽馬失利又不是憂心土城的怒火,那他究竟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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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那匹大黑馬。”舒將軍笑著說道。

部屬恍然大悟,以為終于明白了將軍的心意,稍一思忖后說道:“單于似乎對那匹駿馬也極有意思,不過既然將軍喜,稍后我想些法子,把您的意思通報給王帳那邊的管事,相信單于絕對不吝惜贈馬表示對帝國的親近。”

將軍看著屬下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罵道:“不知道腦子里面究竟在想什麼,我哪里想奪那匹大黑馬,那位單于如果想要奪馬,最后也只能惹來一麻煩。”

看著下屬臉上惘然神,將軍搖了搖頭,看著帳簾外的湛藍天空,微微皺眉說道:“今日看見那匹大黑馬時,我便覺得有些眼,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一般。”

將軍把巾扔到案面上,帶著回憶神慨說道:“先前那刻我才想起來,去年春天我代表軍部巡視書院院試時,曾經在科考場上見過這匹大黑馬。”

屬下怔住了,想著先前原野間那道奔馳的黑閃電,那道狂暴的黑風暴,心想難道那匹不可思議的駿騎竟來自帝國?

“先前你也看到那匹大黑馬脾氣有多暴烈。去年春天書院院試上,所有被選中騎大黑馬的考生都被摔了下來,云麾將軍家那位千金也不例外,那時我在草甸上方巡視觀看,本以為無人可以降服此馬,然后我看到了一個年走進了馬場。”

將軍微微瞇眼,回憶著當時的畫面,悠悠說道:“大黑馬在那個前頓時變得無比老實,當時我還覺著有些奇怪,但當那年聲長安城后,才知道原來戰馬多通靈,竟是比所有人都提前知道了那年的厲害。”

下屬好奇問道:“那年是誰?”

將軍收回目,看著他說道:“寧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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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那名下屬喃喃復述道,忽然間神一震,吃驚說道:“難道您是說那位一帖長安的寧大家?”

“我不喜歡舞文弄墨。”舒將軍嘆說道:“我只知道寧缺去年考書院,今年便進了二層樓,為了夫子的親傳弟子,我還知道寧缺離開長安城的時候,郊野馬場專門把這匹大黑馬給他送了過去。”

下屬問道:“那……為何這匹大黑馬會出現在王庭?”

話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問了個極蠢的問題,如此神駿無匹之馬,自然不可能離它的主人太遠,馬在王庭自然人也在王庭。

“尋常人不知道寧缺在書院二層樓里排行十三,但軍部當然知道他化名十三先生在燕北邊塞停留,只是連我都沒有想到他會親自來王庭。”

舒將軍微微皺眉,低聲自言自語說道:“連書院都如此重視此次和議,難道北面那些荒人真的如此麻煩?還是說此事別有?”

那名下屬思忖片刻后,不解問道:“將軍,既然寧缺來到王庭,為何他沒有現,也沒有來營中與將軍相見?”

舒將軍沉默片刻后,微笑說道:“夫子的親傳弟子,那是何等樣人,他不現自然有他不現的道理,我大概沒有那麼大的面子,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降臨,火堆點燃,全羊倒掛,酒香撲鼻時,夜也隨之降臨荒原。

王庭部落里聚集著來自天下四面八方的人,還有很多專程前來參加格慕慕大會的周邊部落牧民,在火映照下,酒香籠罩間,人們興地談論著白天看到的那些畫面,爭論著哪里的武士最有力量,又是誰的箭法最為湛。當然被最多提到的還是那匹狂暴的黑駿馬,無數人在猜測它的主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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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馬的主人沒有聽到人們興的議論,他沒有飲酒吃為樂,而是不知從何了一件草原牧民的服,借著夜的掩護,從大河國營地向西面潛去,悄無聲息地靠近唐營,然后折向南面在一片高地后方坐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個人影從唐營方向靠了過來,從移速度和形態上可以看出,這人顯得格外警惕和小心。

“我一直沒有想明白,在營地外用木搭個圖畫,你怎麼就能判定是自己人來了?萬一是草原上那些頑隨意搭的怎麼辦?”

寧缺看著那個男人說道,草甸后雖然沒有火,但借著滿天繁星,依然可以約看到對方的面容和服飾,那是一個看上去極為老實的大唐騎兵。

那名唐軍沒有回答他的問話,眼眸里充滿了懷疑的緒,似乎不明白這個家伙為什麼在這種況下居然會有閑逸志說這些廢話。

寧缺把手了過去,那名唐軍把手了過來,兩個人看似要握手,只聽著啪的一聲輕響,兩塊腰牌輕輕合在了一,分毫不差。

借著星,那名唐軍看清楚了寧缺所執腰牌的紋路,表驟然一變,連忙揖手行禮,低聲音敬畏說道:“沒想到是大人親自前來。”

“你又不知道我是誰,怎麼知道我就是大人。”寧缺笑著問道。

那名唐軍老實的臉上出憨厚的笑容,說道:“腰牌上寫的清楚,大人乃是里的客卿,當然是卑職的大人。”

寧缺看了此人一眼,微驚問道:“天樞乃是修行衙門,可我看你上竟沒有一念力波,難道說你已經晉玄境界?”

“卑職若是玄境的強者,哪里還至于如此辛苦跟到荒原里來。”、

那名唐軍呵呵一笑,解釋道:“天樞雖說負責管理修行者,但職員并不全是修行者,像卑職這樣的普通人更多。”

寧缺離開碧水營深荒原,起因便是因為國師李青山通過天樞傳來的那個消息,天樞要配合他的行,當然會想辦法在王庭附近給他留個線人。

他看著對方說道:“閑話敘,說正事兒。”

唐軍憨厚笑著應道:“大人想說閑話便說閑話,想說正事兒便說正事兒。”

寧缺微微一怔,笑著想道果然不愧是天樞員,平日里大概是與那些眼睛在額頂的修行者接多了,竟沒有一點常見的普通人對修行者的敬畏恭敬,但言語行為間又是這般圓,這種態度用來對付修行者果然極妙。

他直接問道:“你知道我此行的任務嗎?”

唐軍老實回答道:“不知道。”

寧缺點點頭,說道:“那就好,因為我要問的事和任務沒有任何關系。”

這一次到唐軍怔住了,老實憨厚的臉上流出佩服的神,心想果然不愧是份尊貴的天樞客卿,用朝廷力量辦私事這麼無恥的要求居然也說的如此自然。

寧缺繼續問道:“唐營里面一共有多人?”

“騎兵加輜重兵,還有一些雜役,五百人左右。”

寧缺看著旌旗飄揚帳蓬集的唐營,皺眉說道:“看營地不像只有這麼人。”

那名唐軍解釋道:“一騎三馬,所以需要的地方比較大。”

“你對營地況的掌握怎麼樣?”寧缺這句話只是隨口一問,心想數百騎的唐營,對方表面份只是一個普通騎兵,又哪里能掌握完全。

然而他沒有料到,這名唐軍騎兵既然是天樞在東北邊軍里的釘子,平日里無時無刻不在做的事就是觀察唐營里的任何靜,所以聽著他的問話,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回答道:“能夠基本掌握。”

寧缺看了他一眼,心想運氣倒著實不錯,問道:“營地里最近這五天有沒有什麼特殊況?比如有沒有什麼傷的騎兵……甚至是將軍?”

那名唐兵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

寧缺沉默片刻后說道:“食藥口這些后勤供應,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唐兵正準備回答沒有,忽然間他想到一件事,擰著眉尖仔細回憶思考了一段時間,說道:”確實有些況,某的食消耗似乎比平時多了不,這倒不足奇,但營的藥品存量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不待寧缺繼續發問,他主補充說道:“隨軍藥里的重點監控范圍,所以我覺得有些問題,那些無緣無故消耗掉的藥除了止的傷藥之外,再就是去熱定神的一些散劑,可這些天應該用不到這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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