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洗了把臉,顧行舟走出廂房。
青荷和丹櫻趕迎上去,又被他冷漠的神嚇退。
最終們隻是福了福,目送他走遠。
沉霄跟在顧行舟後,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
昨晚他離得遠,本沒聽到程夫人的話,然後王爺便進去了。
王爺進了廂房便用不到他了,他就去下人房裏湊合了一晚。
拂曉時分,他打著哈欠過來,卻見丹櫻和青荷憂心忡忡地站在廂房外。
他問們是不是一夜沒睡,們居然都沒理他。
莫名其妙的。
沉霄撓撓頭,問:“王爺,您不在宜院……用早膳嗎?”
說到“宜院”時,顧行舟投來冷冷一瞥,導致最後四個字說的又慢又輕。
他猛然意識到一件事,王爺和程夫人吵架了!
他趕閉上,決定今日打起十二分的神當差。
顧行舟快步去了正院。
早膳擺了上來,他執起筷子大快朵頤。
沉霄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納悶地想,若是生氣,王爺不應該沒胃口嗎?
難道是他想多了?
可是他也不敢問。
用過早膳,顧行舟簡單沐浴一番,換上朝服,去上朝。
今日朝堂上沒什麽大事,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眾人臉上都是輕快的神。
唯獨顧行舟渾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滿的戾氣藏不住。
連皇帝都看了出來,問了一句。
顧行舟出列,答道:“回稟父皇,昨日兒臣沒有睡好,父皇見諒。”
皇帝關心了他幾句,朝會便散了。
顧行舟又冷著臉走出大殿,周圍十尺之無人敢靠近。
唯獨清王走上前去。
他麵容儒雅俊朗,邊含著如沐春風的笑意,形清瘦拔,愈發顯得清風霽月。
隻是他的麵過於白皙,時不時地掩輕咳,添了幾分病弱。
顧行舟瞥他一眼,淡淡開口:“五哥。”
“多日不見,六弟怎麽變得這般冷淡?”清王笑得溫和,“和哪個弟妹鬧矛盾了?”
清王雖飽讀詩書,但也疾病纏,皇帝憐惜,一個月隻上一兩次朝。
顧行舟戾氣更甚:“我還未娶妻,五哥哪來的弟妹?”
清王咳了一聲,歉疚道:“是我說錯話了。”
顧行舟的麵緩和了兩分,抱拳道:“還未恭喜五哥即將迎娶王妃。”
清王依然笑著:“六弟記得來喝喜酒。”
“一定。”
說話間,兩人走下了漢白玉臺階,即將就此分別。
清王看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好言相勸。
“我觀你眼下烏青甚重,甚是明顯,想來昨晚數度春宵,你年紀也不算大,千萬不要學父皇縱過度。”
顧行舟:“……”
若不是看在他抱恙的份上,顧行舟真想給他一拳。
“不勞五哥費心,”顧行舟淡淡道,“我心裏有數。”
以前他隻是收著罷了,怕程玉吃不消。
而且他有諸多事務在,不可輕易沉溺於此。
但是以後,他不會再管如何,隻要自己盡興。
一個對他沒有半分意的人,他何必憐惜?
他現在隻是喜歡的,等他煩了厭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趕出府去。
想賴在王府裏過好日子?做夢!
出宮之後,顧行舟翻上馬,看向沉霄。
“派人去王府說一聲,本王這幾日留宿軍營,不回去了。”
沉霄應了聲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侍衛,便見王爺策馬揚鞭,塵土飛揚之後,不見了。
他叮囑了侍衛幾句,趕跟上。
軍營在京郊,沉霄一路趕慢趕,終於在出了城門之後追上了正在和馬車裏的人說話的王爺。
能讓王爺停下來的人見,他看了眼馬車上掛著的紅燈籠——信。
信國公府的馬車!
他便想起了信國公夫人回京的消息,果然是今日。
顧行舟畢恭畢敬地問:“不知老夫人有何指教?”
他原本隻想打聲招呼便離開,沒想到竟會被信國公夫人攔住。
他輕掃一眼,年過花甲的老夫人麵容和善,雖然已有半數銀,但臉上的皺紋不算多,隻是笑紋一些明顯,神堪稱矍鑠。
老夫人也在仔仔細細地打量顧行舟。
模樣俊朗周正,姿拔,算得上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好郎君,隻是煞氣太重,瞧著不近人。
顧行舟皺了下眉,他怎麽覺得老夫人的目有些挑剔?
正細看,老夫人卻收回了視線。
問:“秦王殿下是要去軍營吧,什麽時候回府?”
顧行舟愣了下才說道:“過幾日。”
老夫人含笑道:“今日老想去拜訪王爺,不知王爺能否給老一個麵子?”
顧行舟眉宇鎖,好端端的,拜訪他做什麽?
倏然間,他想到沉霄打探到的消息——信國公府丟了位姑娘。
難道他認識?或者借他的勢找人?
不管是哪種,能與信國公府的人好,對他來說都百利而無一害。
思及此,顧行舟頷首道:“本王戌時正刻回府,老夫人一路奔波勞累,快回去歇息吧。”
老夫人笑道:“好,王爺慢走。”
顧行舟點點頭,策馬離開。
等他走遠了,老夫人這才鬆了一大口氣,問邊的孫兒:“方才沒餡吧?”
程和溫聲道:“祖母放心,秦王殿下沒有生疑。”
“那便好,”老夫人道,“今晚就按咱們商量的來辦,先禮後兵。”
顧行舟若是答應,一切好商量。
不答應,拚了這條老命也得將小孫搶回來,摟在懷裏好好稀罕幾日!
至於接下來怎麽辦,老夫人還沒仔細想過。
但是信國公府的掌上明珠,怎麽可以隻做一個小小的侍妾?
必須是正妻!
明正娶!八抬大轎!風出嫁!
不過,老夫人琢磨著,最終還是要看小孫的意思。
若是也喜歡王爺,那便隨吧。
可不能因為此事跟即將失而複得的小孫生分了。
有信國公府撐腰,誰敢置喙一句?
老夫人掀開簾子,著近在咫尺的繁華長安城,眼裏漸漸模糊。
已經十五年了,上天還是眷顧的,終於讓尋到了的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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