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為了南安侯也將婚約棄于不顧,那又和樟有什麼分別?
“羅家當年愿意答應迎娶我,也是承擔了風險的。”大公主艷的面容帶著幾分傷,試圖說給唐菀聽,也仿佛是在說服自己的心要堅定一些,緩緩地說道,“阿菀,你也知道那時候先帝尚在,貴妃權傾朝野,父皇與我們在冷宮,沒有人敢和我們扯上關系。”
那時候都以為他們一家在冷宮算是完了,畢竟這世上哪里有被圈了十幾年的太子呢?
先帝與先帝貴妃對他們一家的百般的厭棄,隨時都可能會他們遭到滅頂之災。可是正是最落魄的時候,羅家卻依舊不顧先帝與先帝貴妃的威脅還有可怕,寧愿背負著被遷怒獲罪的風險,也愿意接納收留大公主,愿意承擔婚約。
這份雪中送炭,與唐菀對二皇子的那些不離不棄比起來,并沒有什麼分別。
唐菀看著大公主難過的樣子,言又止。
此刻太后的宮中,大家全都去看皇帝去了,因此有些安靜,沒有攔著大公主出痛苦與傷心的樣子。
“公主……”低低地喚了一聲。
大公主卻已經淚流滿面了。
“既然當年羅家對我不離不棄,沒有嫌棄我是一個會牽連他們一家的不祥人,那我現在也不能舍棄羅家。至于南安侯……”大公主頓了頓,想到了為了自己老老實實地被皇帝關在家里閉門思過的南安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和他心意相通,不由哽咽地說道,“他位高權重,得父皇倚重信任。我相信會有更多的豪族貴愿意嫁給他。”
必須要尊重承諾,不要做跟樟一樣忘恩負義的事。
會把南安侯慢慢地放下,全心全意地對待自己未來的駙馬,好好地和他生活,哪怕他并不是自己最深的人。
告訴自己這樣做是正確的。
可是卻忍不住哭了起來。
的額頭抵在唐菀的肩膀上,把眼淚都落在唐菀今日格外華的上。
唐菀垂頭看著大公主痛苦的樣子,咬著角低聲說道,“公主對我說的話,我都明白了。我明白公主的不舍,也明白公主選擇這門婚事是為了什麼原因了。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如果這就是上一世大公主下嫁羅家的理由,那想到上一世大公主婚姻的不幸,還有羅家并未給予大公主這份尊重承諾的回報,唐菀心里忍不住對羅嬪生出了幾分厭惡。
并不是一個總是喜歡討厭厭惡誰的子,可是唐菀現在覺得羅嬪真是這世上最厭惡討厭的人。
就是用這樣的謊言毀滅了大公主半生的幸福,南安侯困守了半生,兩兩相卻不能相守麼?
唐菀并不會厭棄一個人的謊言,厭惡的是欺騙卻不珍惜。
羅家沒有珍惜過大公主,給大公主帶來了很多的傷害,令對自己的婚姻徹底絕惡心,這才是最唐菀不能接,也最厭惡羅嬪的地方。
非要迎娶大公主,知道大公主會給羅家帶來什麼榮耀,那不是應該好好珍惜大公主麼?
可是羅家卻并沒有這麼做。
大公主到的辱還有傷害,都是來自于這個可恥的羅家。
“可是公主也聽我一句話吧。”唐菀雖然不知這是不是羅嬪上一世哄騙大公主的真相,可是卻并不愿意大公主嫁到羅家去到傷害。并沒有因為羅嬪的那些話同,覺得大公主應該遵守那所謂的承諾。
只是想到了那位看起來風霽月的羅家的宣平駙馬,又垂頭看了看這麼難過的大公主,低聲說道,“公主真的相信羅家和羅嬪娘娘有過這樣的一個婚約麼?公主,若是當真有這樣的婚約,為何羅嬪娘娘要對你這個當事人瞞這麼多年呢?所謂婚約的信,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除了婚約的信,羅家或者羅嬪娘娘曾經在公主的面前提及過任何關于婚事的事麼?如果從未提及,突兀地在此刻提到,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麼?”
大公主聽著唐菀的話,不由愣了一下,抬頭,過淚眼看著唐菀。
“可是這是母親親口對我說的。”
唐菀一時沒有吭聲。
顯然無論最近為了樟,大公主和羅嬪母之間生出多爭執,大公主都對羅嬪依舊當做信任的母親看待。
可是信任羅嬪,相信羅嬪不會欺騙。羅嬪卻辜負了這份信任。
唐菀覺得之后的話就格外難以啟齒。
覺得自己說的話仿佛是要挑撥羅嬪和大公主之間的母關系似的。
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如果換了一個人,唐菀不知自己有沒有勇氣會說出這樣僭越,并且可能敗壞自己形象的話。
可是大公主是唐菀的朋友。
唐菀心里沒有糾結,只是下意識地有些張地拿手飛快地著頭上華璀璨的首飾,左右看了看,見附近沒有宮服侍,便低了聲音低聲說道,“我知道這是羅嬪娘娘對公主說的。可是公主,我對羅家不悉,可公主這些年與羅家往來,不知道羅家一家的為人不?”
心里跳,覺得撲通撲通的,可是又覺得自己的話必須要告訴大公主。不想再看到大公主痛苦的半生,也不想拿那些所謂的好聽話去勸大公主重新經歷上一世的傷痛。
盯著大公主晶瑩的滿是淚水與難過的眼睛,唐菀想了想,覺得自己沒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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