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曲筱認真地注視著單世鈞那雙古井無波的黑眸，像是想要看他心所思所想，「你也有過搖的時候嗎？」

單世鈞是狙擊手，承的力更是難以想像的。曲筱不懂軍事，但即便這樣，也知道狙擊手在一個行隊裡的位置有多重要。一個好的狙擊手，是能以一己之力扭轉局勢的。所以狙擊手們必須備一顆面對任何形都堅決不搖的強大的心。

單世鈞沉默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開口道：「其實……」

「單隊，」嚴力在會議室等了許久也不見他二人，便親自尋了過來，「你們休息好了嗎？」

曲筱先不好意思了：「對不起，耽誤您時間了。我們繼續吧。」

*

從緝毒大隊出來後，曲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本來以為這個過程會很煎熬，但現在看來，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尤其是後半程，一問一答的都順暢了許多。

但這也許是因為……

悄悄抬眸打量了一眼走在側高大英俊的男人。也許是因為他也在。

雖然單世鈞全程都沒怎麼說話，但有他在邊，就會覺得很安心。

注意到人頻繁投向這邊的視線，單世鈞側頭：「怎麼了？」

被抓包的曲筱瞬間收回視線：「啊？沒……沒什麼。」

竭力保持語氣平靜，但眼神里的張和不自在，卻是藏不住的。

單世鈞莞爾，垂眸斂去眼中笑意，沒有去破人的小心思。

兩人剛回到醫院的時，就看到門診外停了好幾輛救護車。期間不停的有新的救護車抵達，好些醫護人員匆匆忙忙地從急診科那邊跑了過來，老中青三代齊上陣。

曲筱拉住站在一旁的一個小護士：「出什麼事了？」

小護士一臉焦急：「附近有家火鍋店發生了煤氣||炸，沒想到全送我們院來了……」

曲筱知道這種突發狀況對任何一家醫院的醫療資源儲備和醫生素質都是嚴峻的考驗，想著要不要去搭把手，至幫忙篩查一下傷患。

剛這麼想著，離他們最近的一輛救護車門開了，一輛擔架床被兩個強壯的男護工齊力抬了下來。

一大濃厚的腥味混雜著皮組織被燒焦的臭味撲面直來。擔架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男人，臉上、脖子和上肢沒有一的皮是完好的，下的白被單也被傷口流出的鮮和組織染紅了一片……

曲筱臉丕變，頓時僵在原地。

「請讓一下，讓一下……」

兩名護工推著傷員，和曲筱他們錯而過。一旁的小護士幫忙高舉著點滴瓶，幾人小跑著迅速進了門診大廳。

直到他們消失在門診大廳里，曲筱整個人在渾僵的狀態里。的臉慘白，上褪盡。

單世鈞的目一直停在曲筱上，注意到的變化，擔心地握住的胳膊：「你沒事吧？」

曲筱搖了搖頭，抖著張了張，忽然掙開了單世鈞的手，捂住朝住院大樓跑去。

「曲筱！」

*

曲筱在洗手間裡嘔得撕心裂肺。

那種一聞到腥味胃裡就翻滾不止的噁心，本控制不住，像條件反一樣。

更別提，在看見後，就渾冒冷汗，雙手也抖不止。

曲筱扭開洗手池的水龍頭，瘋狂地掬起冰涼的水潑在臉上……

一個作重複了十幾次，才慢慢抬起頭，雙手撐著洗手池，審視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人雙眼通紅，臉慘白，看起來又瘋魔又脆弱，哪兒還有一分往昔幹練的影子。

曲筱死死咬著手腕，眼淚無聲地洶湧而出。

心理上的折磨，無邊無盡的惡夢和幻聽，都能咬牙克服。

真正害怕的是自己再也不了手刀了。遇到像今天這種況，連最簡單的忙都幫不上，這比殺了還讓難。一個不能拿手刀的外科醫生，今後的路，該怎麼走？

單世鈞站在洗手間外，倚牆而立。

被刻意得很低的泣聲，斷斷續續的傳男人耳中，像一把無形的匕首，緩緩的，一刀一刀在割著他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小曲醫生的溫一刀~不愧是外科醫生：）大Boss出現了，準備換地圖（我這麼直白的劇真的好嗎？摳頭。）

第19章

「你確定現在就出院？」

單世鈞一大早過來找不到曲筱人, 才被告知曲筱已經提前辦理了出院手續。

見到曲筱時，剛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出來。

這還是曲筱第一次見到單世鈞外放地流出『焦急』的緒。雖然可能在常人眼中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問話，但跟單世鈞相久了, 越了解他, 便越能理解他的微表和語氣上細緻的差別了。

曲筱牽起角，微微笑了一下：「嗯，我好手好腳的，待著這裡不過平白占用別人的資源罷了。」

單世鈞眼底藏著深深的擔憂，他看著，沒說話。

那天的事，兩人很有默契地都沒去提起。曲筱在洗手間裡痛快哭了一場，收拾好緒，生活還要繼續向前。單世鈞上不說什麼, 但默默陪在邊的時間增加了, 而且曲筱發現他私下裡又去找過兩次的主治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