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確實有事兒。”
“是出什麼事兒了麼?用不用我幫忙?”
“不用,我自己能理好。很抱歉,沒辦法陪你看電影。”
“那到不用道歉那麼嚴重,我只是覺得你最近有點怪怪的,你是不是不記得你拒絕我幾次了?本來就是假期,應該沒那麼忙的。”
“對不起。”仍只有這三個字,說不出其他更多的言語。
“那等你忙完了給我打電話吧。”
他也不想去追究什麼。
這一夜嫚一直守在門口,半夜時分,江韌出來,就看到坐在臺階上,靠著門口的柱子。
剛才應秀給他打電話,說嫚到現在還沒回家,問是不是在他這邊。
江韌看到時,眉頭皺了皺,隨後又微微嘆口氣,走過去,在側坐下來,“你也不怕凍死?”
嫚本來有點迷迷糊糊要睡著了,聽到聲音,像是幻覺一般,“凍不死。”
“你坐在這裡幹嘛?”
“擔心。”
“坐在這裡你就能管得了裡面的人了?”
說話的聲音十分清晰,嫚睜開眼睛,轉頭看過去,便對上了江韌的眼睛,微的愣了愣,還是覺得不像是真的。
“江韌?”
江韌起,順道把拉起來,帶回屋子裡。
這屋子裡跟屋子外面一樣的冷,江韌帶著到樓上書房,順便開了地暖。
江韌又給倒了熱茶,嫚喝下一杯後,逐漸緩過來。
子也一點點暖起來,“你還沒睡?”
“你媽給我打電話了,一直在等你回去,打你電話也打不通,現在都快三點了,一直等你到現在。給打個電話報一下平安吧。”
“我手機沒電了。”
江韌把手機遞給。
打了個電話,告知應秀自己在江韌家裡,又說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
江韌說:“你不怕的話,喝完茶隨便找個房間去睡吧,如果害怕就睡在這邊的沙發上。”
“我怕什麼?”
“這是兇宅,你說怕什麼。”
“別人怕,我不怕。”
“那你去睡吧。”
搖頭,“睡不著。”
“你剛剛在門口已經睡著了。”
“是麼?可我覺得我一直都沒有睡,我也本就沒心思睡覺。”
江韌喝了口水,“不要管我那麼多,你已經是要結婚的人了,你應該更考慮你男朋友的想法。假期都不跟他去約會麼?”
“是,我知道我又管多了,我不應該守在門口。”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想到溫乾說的話,想到之前看到他那個樣子,就覺得十分難,好像快要失去他一樣。
“可是我就是很擔心你,很擔心你會出事兒,我走不了。我只有待在門口,我心裡才能安定一點,就算我能走,我去做別的事兒,我也會心不在焉,說不定車子開在路上,都能開到花壇裡去。”
江韌垂著眼簾,語氣淡然,“沒那麼嚴重。”
他說他自己。
“你今天是不是看到袁鹿了?”嫚了鼻子,“江韌,你跟我說說吧,有些事兒說出來可能就好一點,別自己憋在心裡。我知道,我知道你放不下袁鹿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放下。”
江韌眼簾微。
嫚:“我敢說,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我是你姐,是你工作上的好夥伴,我們一起鬥過那麼多年,我難道還配不上當你的心垃圾桶麼?”
他放不下,不可以讓人知道。
在旁人的眼裡,他放不下,就是病。他不想讓他們覺得這是病,所以他不想說,更何況,沒什麼好說的。
“去睡覺吧。”
嫚張了張,迫使自己閉,用力抿了下,點點頭,說:“那好吧,我睡那間,你帶我過去。”
江韌依言起,“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兒了。”
嫚沒應聲。
江韌帶著到主臥,順手開了地暖,“被單都是新的,沒用過。”
“那你呢?你不睡了?”
他搖頭,“我在書房就可以。”
“你多久沒睡覺了?”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嫚看著他的眼睛,最後收起了自己的質問,點點頭,說;“好。”
江韌回到書房,拿了跟煙,走到窗戶邊上,點燃開始起來。
日子多漫長,漫長的令人難熬,可他還要繼續熬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第二天,嫚早早起來,沒睡,倒不是因為怕,只是心思重,怎麼都睡不著。在餐廳櫥櫃裡發現了咖啡,給自己泡了一杯,做了兩份清淡的早餐,然後上樓敲了書房的門。
片刻後,江韌過來開門,裡面煙味很重。
不知道這一晚上是了多煙。
“我做好早餐了,你洗漱一下,下樓去吃吧,一會咱們一起去拜佛。”
“我不去,你找你男朋友去,帶著阿姨他們一起。”
“大家一起去。”開啟書房的窗戶,瞥見茶幾上放著的菸灰缸裡面滿滿的菸,微微吸口氣,過去把菸都倒進垃圾桶,然後拿著菸灰缸去衛生間洗乾淨。
洗完回來,江韌仍坐在沙發上,就直接上手把他拉到樓下。
最後,江韌還是被迫跟一起出門去山上禮佛。
江韌作為本地人,都不知道樾城還有這麼一個寺廟,裡面住著兩個和尚,打理寺廟上下。來拜佛的不是很多,但都十分相信。
嫚帶著江韌拜完以後,就去找老和尚。
“今晚就住在這裡吧,我讓我媽提前說了一下。”
江韌笑了笑,“怎麼?你想讓老禿驢來教化我麼?”
“別這麼說話,稍微嚴肅一點。”
“我不信這個。”
“你可以在這裡幫袁鹿祈福不是麼?人生那麼長,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有了盛驍就必然一帆風順麼?未必見得吧。”
江韌面沉下來,“你不必為了我,這麼說。”
“進去吧。”裡面的人出來,就到他們。
嫚拉著他進去,兩人在椅子上坐下來。老和尚坐著寫字,字倒是寫的不錯。
嫚說:“我想讓他在您這邊修禪,您看可以麼?”
不等和尚說話,江韌道:“我沒空。”
老和尚停筆,抬眸看了他一眼,江韌沒有避諱,與他對視。
他笑了笑,說:“確實不太合適,正好他也沒空。執念深骨髓,我這裡,不是他的歸宿。”
“讓他試試吧,也許試過一次以後,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有些人可以,有些人不可以。”老和尚看向嫚,說:“人生是自己的,該讓他自己做選擇,而你也應該放下你的執念,不要總想著去手別人的人生。你自己都未必過的好,又怎麼幫得了別人。”
老和尚說:“吶,去那邊解棋局吧,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指了指裡屋。
老和尚的態度明顯,嫚也不再多說什麼,兩人進了裡屋,裡面正好有兩副棋局。
嫚隨便挑了一盤,坐下來看。
江韌則沒有照做,只是坐在圓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桌上放著一本書,他起初沒有開啟,房的檀香讓人神放鬆,他餘看了一眼嫚,十分認真,似乎注意力都落到了棋局中。
最後,他還是翻開了那本書,隨便看了起來。
手寫書籍,看著字型好像是老和尚自己寫的,幾頁一個短故事,這些故事,是蕓蕓眾生裡的每一個你。
江韌漸漸的看出了一點趣味,這老和尚有點東西,文筆簡單,故事條理清晰,字字句句都著真實。好像每一個故事,他都有參與到。
他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世界,比小說都彩。
嫚解開了棋局,江韌陷了故事書。
見他如此認真,全神貫注,“看什麼?”
“故事會。”
“哦,這是老和尚自己寫的,據說是寫的他遇到的每一個人,解決的每一件事,裡面的那些鬼怪,都是人的執念所,他一一化解超度。”
江韌:“我死後也會如此吧。”
“既然是故事,肯定很多是虛構的。”
這時,老和尚進來,“解決了?”
嫚點點頭,“解了。”
他點點頭,看向江韌,“你呢?”
江韌合上書,看向他,並沒有回答。
之後,他們就一塊去用餐,寺廟裡都是齋菜,清淡無味。
飯後,老和尚帶著他們去禪房打坐,抄經書。
這一系列下來,嫚的心境倒是平和下來,不想最開始那麼的急躁難過。
嫚看了一眼,在旁邊同樣抄寫經書的江韌,看起來很認真,不知道有多字是進他心裡。
看著他微微出神,直到江韌側目看過來,才立刻轉過頭。
後來,才知道,江韌本沒抄經書,他所寫的都是希袁鹿如願一生平安。
就這麼反反覆覆的,寫了一整本書,不知道寫了幾遍。
那本書被他藏在了佛像後面,他大概覺得,放在這裡,佛祖就能看到,佛祖看到了,他的願就可以真。
難怪,當時他在寺廟裡住了好幾天,嫚還以為他會像一樣,釋懷一切。
……
李婉婉沒有按照林凡的意思回家裡過年,就在郝溪家裡跟林凡一起過年,年夜飯,跟林凡一起做,準備開飯的時候,有人敲門。
看了林凡一眼,問:“誰來了?”
林凡聳聳肩,他已經沒有親人了,也好的朋友,自然不會有人過來找他。
那就肯定是李婉婉認識的人。
已經跟家裡說過,不回去過年,並騙他們說在陶家過,他們才沒有更多言語來指責。
所以應該也不會是家裡的人,林凡見坐著不,就起去開門。
李婉婉拉住他,說:“會不會有可能是齊辛炎的餘黨?”
林凡倒是沒想過這一出,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那你先去房裡,我去開門。”
他也不怕死,但不好連累了李婉婉。
林凡開門,隔著防盜窗看到門口站著的是陶堰,林凡將外面那扇防盜門也一併開啟。
林凡:“一起吃飯?”
“你們吃年夜飯還晚,我從大伯家裡過來的,已經吃過了。”
林凡看了看錶,“才六點半。”
“是啊,我大伯家裡五點就開飯了。”
“那是早。”
林凡沒有多問,他也不在乎陶堰為什麼那麼早就從他大伯家裡出來,畢竟是過年,吃完飯就走人這樣的行為,多有些沒有禮數。
不過誰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真的在他大伯家裡吃年夜飯。
陶堰環視一週,沒見到李彎彎的人,但玄關擺著的鞋子,而且他守在這邊的手下也表示李婉婉就在這裡。
林凡敲了敲主臥的門,“出來吧,不是外人。”
李婉婉開啟門,看到陶堰時,竟然不驚訝,剛才門鈴響的時候,就有點猜到可能是他過來。
陶德旺死了,他家就只剩下他一個人,過年家裡就一個人,十分冷清。不過家裡叔伯肯定會邀請他過去一起過年。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給誰打招呼,李婉婉自顧自的坐下來,“開吧,我肚子都死了。”
兩個人吃飯,菜倒是盛。
林凡說:“要不再吃一點?有一半是婉婉做的,平日裡肯定不下廚吧,要不要試試看的手藝?”
李婉婉說:“他肯定不吃。”
陶堰剛想說好,李婉婉快了他一秒,扭過頭,看向他,“你肯定是吃過來的吧?我們這些都是家常小菜,你在家裡吃了山珍海味過來的,這種菜應該吃不下去了的。”
林凡本不想話,想著這是他們兩人的事兒,可既然陶堰都主上門了,該給的臺階還是要給,這樣子一直抬槓就沒什麼意思。
他記得之前郝溪有在他跟前提過他們的事兒,郝溪覺得陶堰對李婉婉還是很不一樣,是李婉婉不安穩,心思不定,如果心思定下來,好好的跟陶堰相,兩個人也不是全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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