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鹿:“齊辛炎放他回來,是有什麼其他意圖麼?像他那樣的人,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放過一個人。”
萬歲:“這一點我也想過,所以我最近一直讓人看著江韌,看著確實不像是有什麼意圖,他基本每天都在外面遊,除了回來那天去找過溫乾,其他時候都是一個人,好幾天晚上都沒有回家,就一直在外面遊,沒有任何目的。現在被巡捕抓進去,反倒有著落了。”
最後一句話,帶著玩笑的意味。
萬歲很快收起玩味,袁鹿要繞開盛驍專門打電話過來問他關於江韌的事兒,肯定是有不能跟盛驍提的事兒,“你想讓我幫忙把江韌弄出來?不想他坐牢?”
袁鹿被猜中心思,有點不好意思,“不是因為我對他有什麼,我只是覺得,他已經吃過很多苦頭,更何況這件事其實跟他關係不大,鄭思寧還是在說謊,只是單純的想把江韌拉下水,想讓他坐牢。他好不容易從齊辛炎那邊回來,就讓他自由吧。盛驍對這件事心裡還有憎惡,這很正常,其實我也有。”
“但有時候,有些事兒,不能夠只分對錯,說不清楚,就很複雜的緒。我就是覺得,互不相欠,往後也不必來往。大家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就到此為止。歸結底,他其實是生病了,有些緒,做出的一些選擇,都不是他自己可以完全控制住的。有時候明知道是錯,可他還是會偏執的那麼做。現在他病有所好轉,到後來,不是慢慢的轉變了麼?老天爺都給他好起來的機會,我覺得我們也應該給這個機會。生活給了他太多的苦,總該給點甜頭,對麼?”
萬歲想到以前,“你以前因為他……”
“都是過去很久的事兒了,我都已經要忘了。不要再提了,我現在都已經結婚了,再過幾個月孩子都要生下來了,誰還會一直揪著過去不放?而且,現在揪著過去不肯放的,不是我。”
也對,萬歲想到他跟江韌見面那天,江韌的狀態不是很好,像個失了魂的人,被巡捕帶走的時候,也異常的平靜。
再加上他回來以後不太正常的行為,萬歲明白了些什麼。
“我知道了,我能幫忙,但這件事盛驍最後肯定會知道。”
“明白,我會在適當的時候跟他聊。”
萬歲掛了電話之後,想了下,把江韌的事兒告知了程江笠。
程江笠知道以後,第一時間找了律師一起去了巡捕局,辦理好所有手續之後,先把人保釋出來。
回到家,先商量案子。
江韌一直不怎麼配合,程江笠就只有乾著急,最後還是律師說讓江韌先休息,“我回去先研究一下,明天再細聊。”
“只有這樣,謝謝了。”程江笠把人送走,回到江韌跟前,“你幹嘛不說話?這個律師名氣大,收費很貴的。剛才你不說話那一個小時,也收費!”
江韌淡然的瞥他一眼,“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來的。”
“怎麼知道我進局子的?”
“你這會倒是會說話了?剛才怎麼不說?”
江韌攤手,“有香菸麼?”
“沒有,我戒掉了。”
“幹嘛戒掉?沒錢?還是得病了?”
“你是不得我得病啊。”
江韌笑了笑,收回手,了下上生出來的鬍渣,“不用花這個錢,這牢我坐就是了。就當是驗生活,我還沒坐過牢呢,不知道牢裡什麼樣。”
“你又發病了?”
江韌睨他一眼。
程江笠是看出來了,他現在是腦子不太好,就算明天律師再過來,他也不會配合,他是打定了主意準備要去坐牢了,現在說什麼也不管用,“先不說這些了,你先去洗澡吧,換洗的服我都準備了。在巡捕局裡吃不好睡不好,人肯定很累,先休息,好好睡一覺,等睡飽了,再來解決眼前的問題。”
程江笠起,去裡面把準備好的服還有洗漱用品拿出來。
“今天你睡我的房間,床單被套都換過了,都是乾淨的。”
江韌掃了眼,接過他遞上來的,“你還沒告訴我是誰通知你的。”
程江笠側著頭沒看他,“反正不是袁鹿。”
跟著他又回答:“是萬歲。”
江韌點了下頭,進了衛生間,程江笠守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才隔著門板,說:“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看到你的照片跟齊辛炎的放在一起被通緝,我去找你,怎麼也找不到。沒有人知道你去了什麼地方,想找孟正也找不到人。”
“一夜間變了天,我很擔心你,除了我還有嫚表姐,來過一趟,找了好多人,怎麼都打聽不到你的下落。還哭了,哭的很傷心,說自己不應該聽你的話,應該堅持留在你邊,就不會變現在這樣。本來還想去找盛驍,想求他,想求袁鹿給你一條生路。可想盡辦法,最後也沒有見到他們。”
“後來,嫚的父母也來了一趟,他們都很關心你,在乎你的安危,在乎你的未來。”
不知道他裡面的江韌會不會聽到他的話,聽到了是否能聽進去,他只希他不要再執著,也不也要就這樣放棄自己的一切。
他說:“我們以後,我們兩兄弟就一起生活,一起再重新做一番事業。我們去深城,去其他一線城市重頭再來。或者我們回樾城,嫚表姐說,他們都在那邊,把瑞佳公司挪回樾城了,生意還是一樣的好,廠子也擴大了。跟爸爸的公司做了融合,他們還一起承接了工程專案,說在樾城是他們的地盤,做什麼都比其他地方要輕鬆一些,不像以前那麼累,而且以前那些要債的人,現在又要腆著臉來拍馬屁想要合作。”
江韌站在蓮蓬下,耳邊是嘩嘩的水聲,還有隔著門板程江笠那些掏心窩子的話,他覺得有點煩,但也不想說話去打斷他,就由著他念叨。
年紀不大,廢話倒是很多。
他在裡面洗了多久程江笠在外面就叨叨了了多久,一直到他拉開門,他的聲音在戛然而止。
四目相對,程江笠乾笑一聲,一下子沒剎住車,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說了那麼久了。
“你麼?要不要吃東西?”
“不,我睡覺,你出去吧。”
“哦哦,好的。有什麼事兒你只管代我。”
“出去吧。”他擺擺手。
程江笠退出去,走到門口,門要關上的時候,他一下用腳頂住,“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麼?”
“聽到了。”
“好,聽到就好。”他憨笑一聲,收回了腳。
江韌關上門,扯了下角。
他掀開被子躺下來,本以為會睡不著,卻意外的很快就睡了。
這一覺睡的還不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程江笠買好了早餐,等了好一會,見他一直沒出來,小心翼翼的過去,猶豫了半天,預備敲門的時候,門開啟。
江韌被他嚇到,皺了下眉,“你幹嘛?你要嚇死我?”
程江笠:“不是,我想你起來吃早飯,我都已經買回來了,不知道你要吃什麼,我買了很多,你挑著吃。”
江韌走到餐廳,掃了眼桌上各各樣的餐點,看著像是把早餐店所有的品種都買來了。
他坐下來,先喝了口水,說:“你這是把對朋友的招都用我上了?”
“啊?”
“有這閒工夫,做自己的事兒不好麼?你當我是哥,我可沒當你是弟弟,你不用在我這裡當天使,我不吃這一套,也不會領。你媽當初做的事兒,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原諒。我能不恨你就不錯了,所以你犯不上。”
程江笠給他弄了牛,“你什麼時候願意配合律師?”
江韌說:“不必。”
“為了個人你至於麼?你不能為你自己活一次?好好的活一次,不能麼?”
江韌不語,自顧自的吃早餐。
程江笠忍住長篇大論的衝,“我一會還要去上班,你沒事的話,就留在這裡。”
他沒應聲。
程江笠吃完以後出門,先給溫乾打了個電話,跟他說了一下江韌的事兒,之後又通知了嫚。
他到公司,接到律師的電話,說了一下案子的況,按照尼國那邊的法律,如果態度好,盛驍這邊不是強烈要求的話,可以花錢了事。
所以主要還在盛驍這邊。
國這邊沒什麼問題。
主要現在盛驍這邊的反應,他不缺錢,花錢肯定沒法了事。
掛了電話,程江笠沒再猶豫,直接給袁鹿去個電話。
可是沒打通,連著打了三個都沒打通。
隔天,嫚就趕過來,看到江韌的瞬間淚崩,差點撲過去抱人。
強忍住,坐下來,緩和了緒,說:“回來了。”
“嗯。”
“你的事兒江笠都跟我說了,你怎麼想?真的要去坐牢?為什麼呢?有什麼意義麼?”
江韌懶得說話。
嫚心裡著急,但現在也明白,不能著急,不能強,這些方式對江韌沒用,不但沒用還會讓他反。
如今開始反思,重新回憶,確實很自私,如果當初能正確引導,說不定他也不會變現在這樣。
別開頭,了眼淚,說:“隨便,只要你覺得開心就行。你覺得坐牢了,你心裡舒服,那你就去。我不攔著你,我們會等你出來,你出來以後的生活還是跟以前一樣。”
江韌終於將目落到的上,嫚笑著,眼淚早就乾了,看不出來流淚的痕跡。
嫚坐到他邊,“對了,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經我媽的介紹,我談了個小男朋友。比你還小一歲,是個語文老師,教高中的。戴個金邊的眼鏡,氣質特別乾淨,很帥。”
說著,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一眼照片。
能把一寸照拍的好看的人,本人值應該不錯。
江韌瞥了眼,“不錯啊。”
“是吧。因為我們相的還不錯,兩家人都有意向,年底就要談論婚事兒。主要還是我爸媽比較著急,其實我覺得還能再談一年,不過他們家,家教好,這人禮數很周全,別人年紀小點,但很會照顧人,也很尊重人。相起來很舒服,如果真的結婚,應該也不會太差的,對吧?”
“應該是。”
嫚:“別坐牢了,好麼?我希你能參加我的婚禮,代替我弟弟的位置,不然我還得等你出來再結婚。”
不等他說什麼,又補充一句,“我一定會等你出來再結婚的。”
嫚沒在這邊待太久,坐了一會就回酒店去了,給江韌足夠的空間。
這些人來了一又一,江韌覺得待在家裡實在氣悶,就拿了車鑰匙出門。
晃悠了一圈,又去了溫乾的學校。
這一回,他是有心來找溫乾的。
結果在學校裡到了瑞希被幾個人圍堵到廁所裡欺負的場面。
他倒是沒想到,在大學裡還有這種事兒,瑞希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會被人討厭的人,他跟過去,站在門口聽了一會。
那帶頭的生估計是個校霸,揪著瑞希的頭髮,說勾引的男朋友,瑞希解釋沒用,解釋一句,對方就給一個掌,打的很用力。
江韌原本不想管,可最後,還是鬼使神差一般走了進去,將打人的生拉開,二話不說把瑞希拉出去。
“你誰啊?”
“你管我是誰,想出名的話,我會把這段影片發到網上,讓全國人民都看到你是怎麼欺負人的。我想這北城大學百年高校,應該容不下你這種不倫不類的學生。”
說完,就帶著瑞希去了溫乾的辦公室。
溫乾還在上課,辦公室沒人,裡面有洗手間,瑞希的臉被畫的跟鬼一樣,江韌翻了翻溫乾的櫃子,找到了一支洗面,遞給,“去把臉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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