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組混編到一起焦頭爛額。

    民生欄目組大事小事七八糟一籮筐，他們組以往分配任務完全按資曆來。不管男、專業深，一言以履曆概之。

    沈頤喬重新整合花了不時間。

    踏正軌的那個周末，請組裏人聚餐。

    原先在組裏的這幾個還好，隔壁組兼並過來的組員各個提著東西赴會。大大小小的禮品購袋拎在手裏，兩組人員麵麵相覷。

    “怎麽空著手來了？”

    “這提著東西送誰啊？”

    過去兩邊生存環境不同，互相難以理解。

    等沈頤喬出現看到那堆禮，開始有點心疼隔壁組的打工人了。平時幹活累不說，賺點錢還得給領導買禮，還上什麽班？做慈善去得了。

    把菜單傳閱下去。

    “買的東西都沒拆標吧？”

    “沒沒沒。”幾個人齊齊搖頭。

    “聚完餐去退了吧。”沈頤喬說，“這裏沒人收。”

    “小沈老師，這支紅酒是我特意從——”

    “我不喝酒。”沈頤喬攔斷。

    另一人又湊上來：“那個，我看這條巾特別配您。”

    “收不了一點。”無拒絕，“我先生會吃醋。”

    職場潛規則深固，那幾個原以為沈頤喬隻是麵上做得好，私底下還是一樣。沒想到是真的油鹽不進。

    互相對視一眼，他們把禮放在桌下。

    這個晚上隻是單純聚餐，餐桌上講些工作時的話題，偶爾跳一兩句玩笑。總的來說氛圍和從前你來我往的觥籌錯比，輕鬆太多了。就好像老朋友聚會，有事則說兩句，沒事各吃各的。

    一整場聚會結束，紅酒隻開了一瓶。

    幾位男士怕浪費，各自倒最後三分之一，一飲而盡。

    要是放之前，餐後送領導回家也是爭搶的手段。但今天明顯大家都不積極，互相察言觀。

    有人湊到原來小組員邊，打聽說：“咱們組之前聚完餐，都是誰送小沈老師回去啊？”

    林暢是首席大弟子，被圍在中間。

    想了又想。

    首先，之前幾乎沒有聚餐，如果和師父單獨吃飯算聚餐的話……其次，送師父回去這個問題還真沒想過。

    揚揚下：“不用送啊。”

    眾人順著揚起的下看向路邊，一輛黑賓利緩緩在路邊停了下來。鋥亮的黑漆麵倒映出街邊霓虹，窗戶下來半扇，出男人線條淩厲的側影。

    “啊……原來如此。”

    林暢與有榮焉：“懂了吧，我們組真的很easy的。放輕鬆，各位前輩們，早點幹完工作讓領導早點回家，就是我們最最最最首要的任務。ok？”

    眾人不約而同：“了解了解。okok。”

    看到周沉的車，沈頤喬和眾人道別。

    一坐進車廂，周沉握住的手麵吻過來。

    “喝酒了？”

    車窗徐徐上升，車線隨之變暗。沈頤喬怕自己上有酒味，把臉偏開：“半杯。”

    視線順著男人頸側下移，是一不茍扣的襯領口。

    一枚寶石質地的領夾在昏沉的線裏兀自發。

    沈頤喬問：“今天去公司了？”

    “開周會。”周沉說著抬手，在沈頤喬的視線不疾不徐解開領口那顆扣，結輕輕一，像是引。

    包裹住是人夫的，鬆開則多了幾分閑散。

    沈頤喬的拇指覆上去，順著結的軌跡輕輕往下按：“你的下屬還笑你嗎？”

    周沉瞇眼手指的，說出的話卻依然一本正經：“誰敢。”

    “那是誰好幾天都休假在家啊？”

    沈頤喬悶悶笑著收回手，手還沒垂落回原，又被他握住腕心抓了回來。

    “幹嘛？”

    笑出最後一聲，尾音被空調風裹著變得輕淡。

    周沉垂眼看：“你木木能半天，我就這麽一會？”

    怎麽還有人跟木木爭風吃醋的啊？

    再說——

    沈頤喬很小聲地問：“車子隔音真的升級過了？”

    ……

    小區地下車庫燈火敞亮。

    即便屬於黑賓利的停車位獨占一排，邊上又有牆麵隔斷，但再怎麽樣這都不是容許發生親事的地方。

    沈頤喬也不知道事怎麽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的。

    坐在周沉上，騎虎難下。

    最初隻是在跟他說閑散瑣事，他的手繞過後頸搭在肩上，手掌托住的臉，仿佛一個盡職盡責的人工學頸枕。

    沈頤喬說話時總是直視他的眼睛，直視著直視著，理智管不住衝，忍不住上去。

    從突如其來的一下，到兩下、三下、四下。

    能生巧，也能無限放縱人的底線。

    沈頤喬聽過一個理論，做生理喜歡。所謂生理喜歡，就是無法掌控意識，控製不住想要接近。皮相，靠近，這些會給下丘腦帶來巨量多胺的分泌。人因此到愉悅，興，滿足，心跳加速，孔舒張，熱意澎湃。

    和當下癥狀一模一樣。

    如果放到當下流行的ABO小說裏，那就是他的信息素會讓泛濫。

    車窗是私玻璃，擋板高高鎖起。

    司機下車後徑直離開，而他們在車像是被對方用蜘蛛錮在了原地。周沉的蜘蛛是他向釋放的訊號，隨玩樂。而沈頤喬的蜘蛛則是自己，雙著他的，上位。

    到這一步，已經是的極限。

    眼地看著周沉求助，無聲出一層意思：怎麽辦？

    周沉沉默地注視：能怎麽辦？

    沈頤喬：我下來？

    周沉：不然？

    眼神鋒，互相都理解對方的意思。

    沈頤喬在磨磨蹭蹭要下來的時刻無意間蹭到他，凜住，又坐了回去。

    周沉抬眼。

    沉默會晤到此結束，他從嗓間發出比往日更暗沉的聲音：“還沒玩夠？”

    男人西裝革履，襯隻鬆了一顆扣，綢質的領帶被皺皺攥在手心。與濫，這種場景被他用“玩”來形容，簡直是點睛之筆。

    電流開始橫衝直撞，脊骨好麻。

    吞咽一下：“這裏又沒人。”

    攥在領帶上的手掌往下扯，因為用力，周沉不得不躬起上半去夠手裏的力道。脖子裏的領帶變了他的封印，他的道德和底線全都因此被扯得越來越低。

    視線莫名停留在潤澤的邊。

    潤之地，狹小的口腔。

    周沉手掌在皮質座椅墊上，張汗，留下了模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