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戰雲佈！三國軍隊齊聚京都！【豹更8000】

青登還真是恰好從這附近路過。

他今天收到“江戶商圈”的幾位大佬的邀請，一起出來吃個飯。

本來，那幾位商界大佬所選定的聚餐地點，是古橋料亭——此乃江戶最頂級的料亭，出此料亭的人非富即貴，不是腰纏萬貫的豪商富賈，就是家門顯赫的上級武士。

然而，曾在吉川料亭吃過幾次飯的青登，還喜歡這家餐廳的氛圍、格調的，所以便提議將聚餐地點改為吉川料亭。

商界大佬們只是想借著“一起吃個飯”的名義，跟青登拉、套近乎而已。

在哪裡吃飯不重要，即便是將聚餐地點改蒼蠅館子也無所謂，反正只要能跟青登吃飯、談天就行。

而且，順著青登的意，賣足青登面子，還更有利於拉近彼此的關係。

於是乎，商界大佬們幾近毫不猶豫地爽快同意了青登的提議。

青登按時守約地來到吉川料亭，在前往預訂好的包間時，忽然聽見早川屋團七郎和鈴音的爭執。

在這個建築和傢俱基本都由紙和木頭製的時代裡，基本不存在隔音。

除非以宛如蚊子哼哼般的聲音說話，否則只要走在走廊上，就必定能聽見房的靜。

在認出鈴音的聲音，以及確信鈴音有難後，青登二話不說——直接推門而。

目前全江戶上下，除了嚴男人出的大奧之外，還有什麼地方是他進不得的？

就這樣，便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喊得很大聲嗎？怎麼現在又裝起怕的了？”

青登淡然四顧，房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不管是早川屋團七郎，還是鈴音、吉九郎，此刻都在用力眨眼，反覆確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在做夢。

象徵份的金箔的黑漆紋帽、極其罕見的1米75的高大材、腰間佩著三把刀……事到如今，他們本不可能認錯人。

“不會吧……”

早川屋團七郎張大，滿臉的不敢置信。

青登斜過眼珠，瞥了早川屋團七郎一眼後，轉面朝鈴音，哂然道：

“鈴音小姐，好久不見了。”

鈴音的軀了幾下。

“呃、啊啊！橘橘、橘大人，貴安……”

早川屋團七郎傻眼地呆著這一切。

想必他怎麼也想不到吧——青登跟鈴音確實是有！

出於社緣故，來吉川料亭吃過好多次飯的青登，曾於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琴藝很不錯的鈴音。

二人雖稱不上是朋友，但也絕非陌生人。

實際上，不僅僅只有早川屋團七郎和吉九郎大驚失，就連鈴音本人現在也是呆若木。

誠然，和青登互相認識……但彼此間的關係並不是很深，至多隻能算是點頭之。

他們兩個的份地位，相差得過於懸殊。

一個是手握大權的重臣，另一個則是靠賣藝為生的一介樂伎。

雙方僅有的集，就只有他來吉川料亭吃過幾次飯，而給他過幾回琴。

剛才扯出青登的大旗，僅僅只是想狐假虎威，期能借青登的威勢來嚇退早川屋團七郎。

本來，在早川屋團七郎對的“借勢人”嗤之以鼻，肆意嘲笑時，都已經絕了。

可沒想……青登竟真的現了！

而且從目前的陣仗來看……他願意幫出頭！

想到這，鈴音頓時到心跳加速，心湧起一難以言說的波濤。

跟鈴音簡單地打過一聲招呼後，青登將視線移回至早川屋團七郎的上。

“剛才喊我名字的人，就是你吧？”

早川屋團七郎的子猛地哆嗦了幾下，手忙腳地站起——因為站起得太過匆忙，所以不慎踢倒面前的餐案，還險些沒站穩，差點跌倒在地。

“在在在、在下是早川屋祥太郎的七子，井上秀忠的外孫，早川屋團七郎！”

他結結地報上家門，雙臂自然垂下，肩頭塌低，再無適才的囂張勁兒，像極了一個做錯事，正在乖乖等候老師罰的學生。

青登面無表地回道：

“橘青登。”

較之早川屋團七郎的這一長串頭銜，青登的自我介紹可謂簡練——畢竟他也用不著那些七八糟的頭銜。

別的地方不敢說，可至在江戶一隅，青登本不需要什麼花裡胡哨的自我介紹。

“橘青登”三字就是最有威懾力、最有牌面的介紹語。

“早川屋祥太郎……哦哦，我想起來了，怪不得我總覺得有點耳。就在上個月，我剛跟你父親吃過一頓飯。”

青登的此言剛出，早川屋團七郎的額間便霎時滲出數滴冷汗。

關於這事，他曾從其父那兒聽說過。

是時，其父一臉如釋重負地對包括早川屋團七郎在的諸子說道：太好了，總算是跟“仁王”搭上關係了。

對於而今的愈發盪的國家局勢，江戶的富商們無不深焦慮。

雖然關東眼下還算和平，但京畿目前已是戰雲佈。

是京都一城，僅擺在檯面上的、正在博弈中的政治勢力，就有足足三個——而且還是三個國力頂尖的雄藩。

把持朝廷的長州藩、幕府之命前來保衛京都的會津藩、伺機而的薩藩。

三國的兵強將齊集京都，時刻準備“共襄盛舉”。

說不定在下個月，也有可能就在明天，“三國撕破臉皮，員軍隊，相互攻伐”的訊息便會傳至江戶。

除了某些有能力發戰爭財的人以外，絕大部分的商人……或者說是絕大部分的正常人最不樂見的就是戰爭了。

“戰爭”是一頭極易暴走的怪。

把它從籠子裡放出來很容易，說不定一句話便能辦到。

可要控制它的行為舉止，或者是將它塞回籠子裡……那就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事了。

萬一京畿真的發戰事，萬一戰火蔓延至關東，那麼家族的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的積累，都極有可能會付之一炬！

為了自保，近幾個月來，豪商富賈們紛紛出，到跟政治強人攀關係，尋找堅實的靠山。

方今深德川家茂和天璋院的寵的青登，自然了他們眼裡的香餑餑。

無數人破頭地想跟青登拉關係、攀。

哪怕只有一點也好。

只要能分得一點仁王的威勢，說不定就能在未來的某一天，護下全家人的家命！

“早川屋團七郎，你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我都已在走廊上聽得一清二楚。”

“堂而皇之地要求一位樂伎坐到你邊……怎麼？難道你連樂伎和遊都分不清嗎？”

青登的聲音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既沒有大聲說話，也沒有使用很尖酸刻薄的詞語。

可縱使如此，早川屋團七郎卻依舊覺力巨大！彷彿有兩座大山分別在自己的雙肩！

“是！是在、在下……啊、啊！不不不！是我、我無禮了！還請您、您您看在吾父的面子上，饒饒、饒了我……”

結結的說話方式，支離破碎的語句。

自知自己闖了大禍的早川屋團七郎，腦袋垂低至極限，下鎖骨，視線牢牢鎖定足尖前的榻榻米，甚至不敢去看青登的影子。

“看在你父親的面子？”

青登微微一笑。

“你確定嗎？你真的要為了這種事，而浪費掉汝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我跟你們家族的誼嗎？”

剎那間，早川屋團七郎的抖得跟打篩子一樣。

這個時候，一道渾厚的中年男音自走廊方向傳來。

“咦？橘大人，您怎麼在這兒？”

一名神矍鑠，滿綺羅的老人，步履匆匆地走房。

早川屋團七郎下意識揚起視線，循聲去——這不看便罷，一看就嚇得夠嗆，本就非常難看的臉，此刻更顯蒼白。

在吉川料亭打工的鈴音和吉九郎，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因此，他們也馬上認出了這位老人的份——一時間，二人臉上的表都被強烈的震驚所支配。

這位老人正是江戶商界的傳奇人：越後屋文三郎。

越後屋堪稱江戶最常見、最氾濫的屋號，可與之媲的就只有近江屋。

地理環境、民間風氣的影響，越後地區盛產商人。

大量越後人群結隊地南下至江戶做生意。

江戶時代的商人常以自己的出生地做屋號，所以越後人開的店鋪，基本都越後屋。

所以，在江戶時代常能見到這樣的有趣現象：明明有著相同的屋號，但店主人之間卻並不是親戚，所從事的生意也大相徑庭。

越後屋文三郎是專幹酒料生意的酒水商人，勢力很大，生意範圍極廣。

既將出產自京畿的上方水售至關東，也將出產自關東的燒酒販到京畿。

相傳，江戶人每喝10瓶酒，就有至1瓶酒是經過越後屋文三郎的手。

憑著深厚的資歷、過的信譽、以及良好的人品，越後屋文三郎在江戶商界一直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數年前，他在諸多同行的共同推舉下，順利為江戶的酒水行業的株仲間的話事人。

江戶時代初期，由於允許自由做生意，所以許多商人紛紛聚集到江戶來，一天一天過去，數量不斷增加，因而使得競爭逐漸激烈，惡劣的商戰隨可見。

因此，為了避免外來商人增加，江戶商人便擅自組織了名為“株仲間”的同業工會，壟斷經營權。

“仲間”日語意為“夥伴”，每一個參與商家稱為“一株”——這也就是為什麼現代日語裡將票稱為“株式”，將“份有限公司”稱為“株式會社”。

株仲間的員們抱團在一起，共同發行營業特許權，限制組織員以外的業者出現，並且互相進行價格協定，檢舉違反規定的員。

江戶幕府看到商人這種行為，擔心商人組織主導市場價格，造幕府統治搖，因而數次止株仲間組織。

但是，株仲間對於安定市場有很大的貢獻。

因此，在八代將軍德川吉宗進行保改革時，以株仲間組織化為方針，認同株仲間的設定。

株仲間在一定程度上相當於現代的商會，為組織部員起到了互通有無的作用，最大限度地保護了組織部員的利益，並大大抑制了不法商人的出現。

雖然仍會時不時的出現一些商黑賈，但在正常的年月下，江戶時代的價在株仲間的協調下相對平穩。

換言之，眼下出現在鈴音等人面前的這位老人，乃江戶的酒水商會的龍頭老大。

這樣的頂級商界大佬，為何會出現在此時此地？

其中的原因倒也簡單——因為今日邀請青登來吃飯的主要牽頭人，就是越後屋文三郎。

“越後屋先生。”

青登向老人點頭示意，隨後半開玩笑道：

“一陣子不見，你好像又變年輕了一些。”

越後屋文三郎豪爽地笑了笑。

“哈哈哈，要是我真有返老還的本事就好咯！”

說著，他左右四顧，佈滿皺紋的老臉上漸漸現出疑之：

“橘大人，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發生了一點令我頗不悅的事而已。”

青登將“早川屋團七郎欺負民”的詳細因果，言簡意賅地告知給越後屋文三郎。

老人聽罷，面頓時一沉。

他一言不發地緩步走至早川屋團七郎的跟前。

“團七郎……我和你們早川屋也算是有緣，我曾數次拜訪貴府，你還記得我嗎？”

“記記記記記記得……”

早川屋團七郎點頭如搗蒜。

只見他的雙膝難以自制地彎曲，兩戰戰，彷彿隨時會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