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青登：我似乎見過緒方逸勢？【5600】

這張通緝令有一定年頭了。

紙張泛黃，畫面模糊。

然縱使如此，還是能依稀辨清上面的字樣。

“緒方逸勢……緒方逸勢……？！”

青登將通緝令上所著寫的名字，連著唸叨了3遍。

每念一次，他的眼睛都會瞪大一分。

強烈的震愕支配了他的神，其表變化瞠目結舌。

“瓜生婆婆，‘永世劍聖’是你的……人？”

在青登的記憶裡，著“緒方逸勢”這個名字的人，有且只有一個。

永世劍聖……被冠以“永世”之名的劍聖……無數武者的追趕目標與憧憬件。

與超人無異的此等英傑……是自己旁邊的這位老婆婆的人？

正當青登的緒久久沉浸於訝然之中時，瓜生秀面帶溫和笑意地走上前來。

“啊啊……真懷念呀……”

瓜生秀抬起手，以彷彿在一就碎的名貴稀品的溫作，輕通緝令上的畫像。

“沒錯哦，緒方一刀齋確實是我的人。”

說到這，瓜生秀停頓了一下，然後仰起頭，衝青登狡黠一笑。

“不過——是‘夢中人’。”

“你們這些年輕人可能有所不知，在我還是花季孩的時候，‘緒方一刀齋’就是‘英勇’、‘無畏’、‘無敵’的代名詞。”

“姑且不論他別的就，提他敢於獨戰上百名武士、強殺無德藩主的壯舉，就足以令人心馳神往。”

瓜生秀一邊說，一邊加快了輕通緝令的頻率。與此同時，其頰間以眼可見的速度浮現星星點點的追憶之。

“無數懷春為他著迷，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太崇拜緒方一刀齋了，所以我特地將他的通緝令張在廳房的牆壁上，也就是這裡——一就是70來年。”

“呵呵，回過頭來仔細一想，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轉眼間，70年過去了。”

“紙張褪人已老。”

“唯一不變的，是‘緒方一刀齋’之名依舊響亮、輝煌。”

“唯一不變的，是我依舊對緒方……依舊對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懷有熱誠的。”

瓜生秀的聲音染上激昂的彩。

那比湖水還要清澈的眼眸裡，投映出漣漪波的曼妙澤。

青登怔怔地著瓜生秀。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瓜生秀變……不！是“變回”了一個面容俏麗，兩肩如削；面板細膩如脂，潤如水；渾散發著青春氣息的十幾歲……

這時，青登忽然驚覺一件事：瓜生秀的家不僅欠缺傢俱和擺設，還欠缺一樣絕大部分家庭都會擁有的東西：“人的氣息”。

“說起來……瓜生婆婆，你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兒嗎？”

“是啊。”

瓜生秀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終生未嫁，所以自然也就沒有家人。”

“瓜生婆婆，你沒有嫁人？”

青登不由發出低低的驚呼。

對於青登的如此反應，瓜生秀似是早已習慣。

只見淡淡一笑：

“我怎麼說也是一個正常的。我也有慾，也有過對男人懷抱的求，也有過想要嫁人的衝。”

“但是……”

“一來每日的工作都很繁忙，實在是不出時間來跟他人談說。”

“而二來……我還是沒有辦法忘掉緒方一刀齋。”

瓜生秀的角微微一翹，勾勒出難以言說的弧度。

“我對緒方一刀齋的……很複雜。”

“我對他並不只有慕，還有憧憬、尊敬……”

“總的來說，緒方一刀齋對我的影響太大了。”

“在我正當嫁時，我的許多長輩好友向我推薦過不優秀才俊。”

“這些俊傑與常人相比確屬優秀，但較之緒方一刀齋……就猶如腐草熒之於天空皓月了。”

“不管是文采飛揚的墨客、手超群的武者，還是腰纏萬貫的富、家世顯赫的貴公子，我都覺得對方遠不如緒方一刀齋，所以也就難以對其提起興趣。”

“久而久之……我就這樣過了最適合結婚的年紀，變了哪怕是賣力地‘自我推銷’，也不會有哪戶好人家肯接納我的老太婆。”

“只不過，儘管孤寡了一生，但我對此也並不到憾。”

“結婚有結婚的好。”

“不結婚也有不結婚的好。”

“可能是出於我在吉原目睹過太多的糾葛、悲劇的緣故吧，在我眼裡，所謂的‘結婚’也就那麼一回事，不必將其看得有多麼重要、神聖。”

“我的信條是：想結婚的就去結婚吧，想單的就去單吧，反正最後都會在某個深夜咬著被子深後悔。”

“我雖無丈夫，也無子嗣，但我的這一生過得很快樂。”

“哪怕是要我現在立刻去死，我應該也能含笑九泉。”

青登認真聽著，時不時地點頭相和。

不得不說，瓜生秀的這番言論、思想，於當前的江戶時代裡確屬超前。

在這年頭終生不嫁……而且是像瓜生秀這樣明明長得相當可卻終生不嫁的，實乃見。

——這個緒方逸勢……真是罪惡深重啊！

青登揚起目，將視線重新定格在面前的通緝令上，眸裡蘊藏著淡淡的不悅。

雖然與瓜生秀的相時間不長，但他已在其上見識到了堅強、善良、果斷等諸多好的品質，故而相當敬重這位人老心不老的吉原裡同心。

所以屋及烏之下，他對間接害瓜生秀孤寡一生的緒方逸勢頗有微詞。

從通緝令上所繪的畫像來看，緒方一刀齋並沒有剃月代，他留著濃的總髮——這樣很好！青登輕輕點頭，對這位素未謀面“永世劍聖”的審表示至高的贊同。

雖然自打穿越以降，他已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一年有餘，但這麼長久的時間下來，他對醜到批的月代頭還是欣賞不來！

儘管近藤勇、千葉重太郎等人……尤其是千葉重太郎！總向青登科普剃月代頭的種種好，什麼這是時尚的象徵、什麼月代頭既涼快又清爽、什麼既然是武士就要剃月代……然不論近藤勇和千葉重太郎等人如何說、如何勸，青登始終堅持自我、屹然不。

把好好的頭髮剃與“地中海”幾乎沒什麼兩樣的月代頭……對青登而言，這比殺了他還難……

因為飽月代頭的“視覺折磨”，所以青登對所有留總髮的人，抱有天然的親近之。

——仔細一看，緒方一刀齋長得還不錯的，五很端正，一臉浩然正氣，不愧是敢於弒主的男人……嗯？！

倏然間，青登猛地挑眉。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腦袋前探，雙眼死死地盯著緒方一刀齋的畫像，鼻尖險些到牆壁。

——是我的錯覺嗎……？

青登總覺得畫像……也就是緒方逸勢的臉龐有點眼。

——難道說……我曾見過緒方一刀齋？

此念剛起，青登就不啞然失笑，“呵”地發出自嘲的笑聲。

——我在胡思想些什麼呢……我怎麼可能見過緒方一刀齋啊。

——姑且不論緒方一刀齋是否還活著，就算他仍健在，他今年也應該是92歲高齡的老頭子了。

緒方逸勢是在70年前的寬政元年（1789年）開始於世間活躍。當時，他20歲。

換言之，假使緒方一刀齋還活著的話，那他現在已是有著92歲的高齡、可能連路都走不的老爺爺了。

——應該是我以前曾遇到過跟緒方一刀齋長得有點像的人吧。

青登心裡暗道。

“好了！緒方一刀齋的話題，就先聊到這兒吧。”

瓜生秀一合雙掌，然後轉面朝背後的白。

“花田君，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此地不會有任何外人來打攪，我已跟白打過招呼了，你有什麼想問的就盡地對發問吧。”

青登聞言，將心神從面前的緒方逸勢的畫像上收回，“嗯”了一聲並鄭重頷首。

“需要我暫且迴避嗎？”

青登思慮片刻後，點點頭。

“嗯，麻煩你了。”

說完，他快走兩步，在白的正對面屈膝坐下，然後解下左腰間的越前住常陸守兼重，將其擱於右側的榻榻米上。

瓜生秀也不多言，十分爽快地轉離去，步至屋外。

隨著瓜生秀的離去，幾無傢俱的空曠廳房，此時只剩青登與白面面相對。

“白小姐，在下花田青晴，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白儀態拘謹地微微欠。

“貴安……我是千花屋的白……”

“事由我已從瓜生婆婆那兒聽說了。”

“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儘管問吧。不過我事先說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遊！既無貴戚，也不認識什麼大人！所以你問的問題，我可能會回答不上來！”

白的話音剛落，青登便莞爾一笑。

“白小姐，你不必張。我想問的問題非常簡單，你只需如實回答即可。”

他清了清嗓子，接著一字一頓地正道：

“白小姐，不知你是否認識結城之助？”

白點點頭。

“結城君？我認識，他是我的客。”

“你知道他住在哪裡嗎？”

青登不帶半點含糊，直接開門見山。

結城之助的住——此乃青登現在最問題的答案。

“唔……這個……這個……”

白面現躊躇，接著靜不下心般轉頭張。

見白出這樣的神，青登不由得表一肅。

如果白什麼都不知道，那肯定會立即給予否定的回答吧。

然而，卻支支吾吾的，一副說還休的模樣。

這便代表著：一定知道些什麼！

——今夜的“吉原之行”……總算是沒有白來！

青登端正坐姿，一臉洗耳恭聽的樣子。

然而……白卻遲遲沒有開口。

一直沉默著，一度作勢退。

應該是顧慮到暴客人的個人資訊，尤其是客的個人資訊，有違遊的職業道德吧……青登心想。

保守客人的個人資訊，乃遊基本的職業道德兼吉原的不文規矩。

還是說……是因為顧慮著什麼，所以不敢開口呢……青登又想。

“……白小姐。”

在白再三緘默的時下，青登如同咀嚼每字每句，緩緩說：

“如果我的這個問題讓你到為難了，那我先向你說聲‘抱歉’。”

“但這個問題對我……不，是對你、對我都很重要，因此請你務必如實回答。”

在聽見“對你、對我都很重要”的這截容時，白衝青登揚起疑的眼神。

青登默默地把話接下去：

“白小姐，我相信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吧？適才襲擊你和瓜生婆婆的那倆人，他們的刀完全是奔著你來的。我強烈懷疑他們與結城之助有關聯。”

話音甫一落下，白的小臉便登時一白。青登不顧的神變化，繼續道：

“實不相瞞，我……”

青登為思索合適的辭藻而停頓了一下。

這時，他眼角的餘瞥見旁邊的緒方一刀齋的畫像。

“……你可以把我當像緒方一刀齋那樣的喜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心之人。”

“我正在追查某窮兇極惡的匪幫。”

“據我和我的同伴們所收集到的種種報，目前業已確定：結城之助……你的這位客就是那個匪幫的重要員。”

“我就是為了找到那個結城之助，進而鎖定那個匪幫的據點所在地，才特地前來吉原找你。”

話說到這時，青登本已準備給他的這番勸告畫上句號，但還是換了個想法地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