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瓜生秀是“永世劍聖”緒方逸勢的人?【5200】
“花田君!”
瓜生秀提拉著和服的下襬,急匆匆地趕赴至青登的邊。
“如何?你有傷嗎?”
青登搖了搖頭。
“這種水平的賊,還不至於會讓我傷。反倒是你,瓜生婆婆。”
青登一邊說,一邊側臉打量瓜生婆婆。
“你有傷嗎?”
瓜生秀也搖了搖頭,然後模仿著青登剛才的語氣,半開玩笑道:
“這種水平的賊,還不至於會讓我傷。”
青登聞言,不莞爾。
“瓜生婆婆,剛剛真是嚇到我了……沒想到伱居然暗藏著那麼妙的手……”
語畢,瓜生秀施展出與合氣道相似的招數,將胎記臉甩出去的那一幕幕,在他眼前飛速閃過。
青登方才的話是一語雙關。
他口中的“嚇到我了”,既指突然現、差點殺掉瓜生秀和白的雀斑臉和壯漢,也指在千鈞一髮之際展現出強大的手,化險為夷的瓜生秀。
為通擒拿、自由搏擊等徒手技擊的“白打好者”,青登僅一眼就看出瓜生秀適才的出招有多厲害——非深諳武學之輩,非經百戰之人,不可為之!
青登的話音剛落,瓜生秀便微微一笑。
“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可是‘吉原裡同心’啊,若沒有兩下子,如何當得起‘同心’之名?”
“更何況……就如我剛剛對那混小子所說的:我在跟你們這些年輕人連想都不敢想的勁敵手時,你們的父母還不知道在哪吃呢。”
“對我來說,剛才那倆混小子的襲,本連‘危機’都算不上——我所經歷過的比這還要艱險的逆境、絕境,雙手都數不完啊。”
瓜生秀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
如此說完後,低下頭,看向倒在青登腳邊的胎記臉。
“這些傢伙都是什麼人啊……他們似乎是奔著白來的……”
只要是稍微有點眼力勁兒的人,都定能看出:在胎記臉和壯漢突然現時,他們的刀都是奔著白去的。
瓜生秀只不過是因抱著白,所以慘遭牽連而已。
而胎記臉方才對壯漢的大喊——“別管這個老人家了!殺掉白要!”——更是證實了他們的目標確確實實是白。
這時,青登忽然發現胎記臉的鎖骨上,有著一大塊深青的班。
一開始,他以為是汙垢。
可在仔細詳看後,發現這塊“汙垢”未免也長得太緻了點。
青登蹲下,拉開雀斑臉的襟。
紋龍畫的繁複紋闖他和瓜生秀的眼簾。
“雅庫扎……”
瓜生秀這般呢喃的同時,皺眉頭。
滿的刺青——此乃雅庫扎的象徵……
古中國和古日本都有墨刑。不過雙方的墨刑略有不同。
古中國的墨刑是往犯人的臉上刺字,然後塗上墨炭,表示犯罪的標誌,以後再也洗不掉。
而古日本的墨刑則是據案件容、質的不同,而在犯人的額頭、臉頰、手臂、脖頸等部位上刺下樣式各異的圖案。
比如:犯下竊罪的人,其手臂會被刺下黑的長條紋。
旁人只需觀其上的刺青樣式與數量,就能知道此人曾犯過什麼罪、犯過多次罪。
久而久之,“上有紋的人,定不是什麼好人”的觀念,深人心。
江戶時代的雅庫扎們之所以人人紋,就是為了表示“自己從此以後自絕於正常社會,一心一意地躬耕於地下世界”。
時下還不興“非主流”、“解放個”的那一套。
除非腦袋秀逗了,否則江戶時代的普通良民是絕不可能紋的——這跟直接在臉上寫“我不是什麼正經人”、“請快來歧視我吧”沒什麼兩樣。
既然胎記臉的上紋滿了刺青,那便代表著他定是雅庫扎——此點確鑿無異。
“為什麼白會被雅庫扎盯上……”
瓜生秀沉聲道。
“難道說……得罪了哪個雅庫扎家族嗎?”
古往今來,風俗業和地下世界是不分家的。
因為風俗業常與“暴利”、“人口拐賣”相掛鉤。
江戶……不,應該說是全日本所有的岡場所(私娼窟),基本都是雅庫扎、或者是有雅庫扎背景的人在經營。
吉原不遊屋的背後都有雅庫扎站臺。
因此,“遊或遊客不慎得罪雅庫扎”——這在吉原算不上什麼稀罕事。
“不……有點不太對。”
瓜生秀的眉頭愈皺愈。
“就算是雅庫扎,也不可能會當街殺人啊……又不是裡總嚷嚷著‘攘夷’、‘天誅’的浪徒……”
雖然雅庫扎總給人一種“無法無天”、“敢於蔑視人世間的一切道德、律法”的印象,但他們也沒有囂張到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而且還是在吉原這種營地區裡殺人的地步。
如果白真的得罪了哪個雅庫扎家族,那麼雅庫扎們可使用的報復手段海了去了,何必選擇“當街殺人”這種如此極端、不理智的做法呢?
“……”
青登一言不發,神肅穆。
他所掌握的相關報,遠比瓜生秀要多。
所以,他有著與瓜生秀截然不同的猜想。
昨夜,經過青登和二重姐妹等人的戰,功拐走了木村數馬等人。
對那個正四追殺青登的匪幫而言,這可不是什麼能夠看過就忘的小新聞。
為他們的重要線人的木村數馬與火坂元藏,同時被不明人士綁架……匪幫不可能不到幾分異常。
負責與木村數馬和火坂元藏接洽的那個結城之助,每逢來吉原時都必定會跟白雲雨一番。
對於結城之助的這項脾,匪幫應是心知肚明的。
木村數馬與火坂元藏昨夜剛“失蹤”,然後白今天晚上就遭來路未知的不明雅庫扎的襲擊……
要說巧的話,未免也太過湊巧了。
——殺人滅口嗎……
青登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
這個時候,青登和瓜生秀的背後響起紛的呼吸聲與足音。
“呼!呼!呼!呼!瓜生婆婆!”
四郎兵衛會所的差們押著昏死過去的壯漢,一窩蜂地湧到青登和瓜生秀的跟前。
“瓜生婆婆,這、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啊?這2名武士都是什麼人啊?居然敢在吉原的街頭揮舞兇刃……這膽子也太大了一點吧!”
差中的領頭之人——一個型非常滿的胖子,手足無措地問道。
青登注意到,這個胖子也好,其他四郎兵衛會所的差也罷,在面對瓜生秀時,不管是表還是儀態都放得非常謙卑,一副連大氣也不敢的模樣。
這也難怪,畢竟瓜生秀可是四郎兵衛會所的“超級老人”。
不僅有著七十多年的工作經驗,而且還能力超群、德高重、立下過無數顯赫功績——面對這樣的老資歷,誰心裡不打怵呢?
“這個問題……我也案啊。”
瓜生秀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總之,先將他們收監了吧。之後把他們移給奉行所理。”
胖子用力地點了幾下頭。
正當胖子擺了擺手,示意旁邊的部下們把仍癱在地上的胎記臉拽起來時,青登唐突地話進來:
“抱歉,瓜生婆婆,這倆人能夠給我嗎?”
“嗯?”
疑且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到青登的上。
“花田君,難道說……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青登猶豫了一會兒後,慢吞吞道。
“還不能確定。但是……我有大致的猜測方向。”
“……好吧。”
瓜生秀眼睛也不眨地筆直盯著青登,明亮的眼瞳中閃爍出思索的眸。
片刻後,輕輕頷首。
“我明白了……既如此,那這倆人就給你理吧。”
“激不盡。”
青登面帶謝之地向瓜生秀欠行禮。
“咦?咦咦?”
胖子一臉混。
“瓜生婆婆,這樣真的好嗎?把那麼重要的案犯給連差都不是的人?”
“一切責任,由我來負。”
瓜生秀淡淡道。
“如果四郎兵衛大人或者別的什麼人責問下來,我會親自給他們解釋的。”
既然瓜生秀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胖子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
突然間,胖子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似的,怔了一下,接著快聲道:
“啊……對了,說起‘奉行所’……瓜生婆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向您彙報。”
“重要的事?說。”
“經舉報,‘仁王’橘青登目下正潛藏在吉原,奉行所已經調派大批差來此搜查。”
“‘仁王’橘青登?”
瓜生秀髮出低低的驚呼。
“仁王在吉原……?這事兒確鑿麼?此事兒是被何人舉報的?”
“不知道,舉報者匿名了。至於仁王目前是否真在吉原……這就得看差們的搜查結果如何了。”
說到這,胖子停頓了一下,然後一邊換上猥瑣的笑聲,一邊把話接下去:
“假使仁王目前真的藏於此……那他還的呢~~居然特地藏在這種雲集的地方,嘿嘿嘿~~”
如果是在平時,聽到這種汙他清白的言論,青登高低得反駁對方兩句。
青登最不喜歡別人說他了——完全是在胡說八道!
他只不過是同時喜歡著3個孩!想要與們一起共組幸福的大家庭而已!
一來,他得坦坦。既不作假,也不遮掩。
二來,他真心地著總司等人,他對總司等人的都是相同的、均等的。既不偏誰,也不冷落誰。
三來,他絕不跟除總司等人之外的孩搞。就憑青登現在所擁有的財力、名、社會地位,他僅需勾一勾食指,就有數以百計的孩願排著隊地鑽進他的被窩,可他並沒有這麼做。
除了所孩的數目多了一丁點之外,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是貨真價實的“純黨”啊!
說一個“純黨”……這不就是在胡說八道嗎?
不過,不快歸不快,此時的青登已完全顧不上胖子的汙衊。
因為有斗笠遮面,所以旁人完全沒有發現——斗笠之下,青登的臉上塗滿了錯愕之。
——我暴了?
青登到自己的四肢霎時變得僵直,如藤蔓般纏繞的緒是不解。
——不。不對。不可能啊……
——打從進吉原起,我就沒有摘下過斗笠。
——腰間的佩刀也換了即使是試衛館的大夥兒們也沒見過的越前住常陸守兼重。
——按理來說,不可能會有人能發現我啊……
——難道說……是巧合?
——某人在吉原裡發現了與我長得很像的人,所以報了。
——倘若是這樣……那我今夜的運氣果然很差……!
——麻煩了啊……
——當前有大批差為找尋仁王而群聚吉原……我等會兒恐怕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離開此地……
青登暗自思忖。
出於太過專心的緣故,他並沒有察覺一旁的瓜生秀正悄悄地傾斜眼珠,地用耐人尋味的眼神打量著他……
“瓜生婆婆!”
倏忽之間,一道焦急的聲打斷了青登的思緒。
原來是白。
白不顧自己正著腳,三步並作兩步地向著瓜生秀小跑而來。
“瓜生婆婆!您沒傷吧?”
在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白一個飛撲,鑽進瓜生秀的懷裡。
“我沒事。”
瓜生秀的眉宇間浮現意。
抬手輕掐了下白的俏臉。
“這種小賊,能奈我何?”
瓜生秀輕拍了幾下白的背,隨後仰起頭,直視青登。
“好了,花田君,託你的福,總算是把白找回來了……那麼,來兌現你我間的承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