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橘君!你娶我妹妹吧!【6600】
地上鋪滿了細如鹽的銀粟。金澤琴深一腳淺一腳地踏雪而來。
“金澤小姐,早上好。”
“橘先生!早上好!”
“今兒的天氣可真冷啊……”
青登將雙掌端到邊,用力地朝掌心哈了口熱氣。
“昨日還晴空萬里的,結果今天就下雪了。”
說完,青登抬頭天。
微弱的從雲層的隙注大地,天暗,環境變得格外寂靜。
與雪混合的晨霧擴散開來。舉目去,一片灰芒。
鵝大雪洋洋灑灑地紛飛。
幾朵雪片到青登的臉和脖子,馬上就被溫融化,變為一小攤溫潤的水跡。
冰冰涼涼的,使蒙獲青登大腦的最後一點睏意,煙消雲散。
“嗯,今天確實很冷。”
金澤琴了曲線優的脖頸。
“所以我特地來給您送棉了!”
說罷,金澤琴以像是捧著什麼金貴寶的輕作,捧起其懷裡的那摺疊得整整齊齊的棉。
“嗯?金澤小姐,你這棉是從哪兒弄來的?”
“從我兄長那兒來的!”
“哈啊?”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
金澤琴輕笑幾聲,一臉愉快地看著出愕然神的青登。
“是我孫子大人給我的!我孫子大人於前些天申調的棉,十分及時地在今晨時分送到。我在軍營裡白吃白喝了那麼多天,人都快閒出病了,正愁沒事幹呢,所以就自告勇地幫忙送棉了!”
因為事先沒有料到冬季居然會來得那麼快,所以在討伐軍出征時,並未攜帶任何防寒用的輜重。
幸而在數天前,在氣候時節上有一定造詣的我孫子,敏銳地察覺到甲斐的氣溫將在未來數天急轉直下,故向附近的宿場派出快馬,急申調防寒用的與。
青登微微點頭:“原來是這樣……”
“來!橘先生,我來幫您穿服吧!”
“啊?不用不用,只是一件棉而已,又不是什麼穿搭起來麻煩得要死的十二單。”
十二單:京都朝廷裡命婦以上的高位穿著的朝服。因為有許多層,故得此名。
青登的話音剛落,金澤琴的螓首就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橘先生,您右胳膊上的傷尚未痊癒。醫生說過了,在傷口完全恢復之前,儘量避免活右臂。所以這點小事還是由我來為您代勞吧。”
金澤琴口中的“右胳膊上的傷”,指的自然是在4天前,橫倉啟之介突然暴起,在青登的右臂彎留下的那道切傷。
事後經過軍醫的診斷,青登的運氣非常好,脈雖被砍到了,但手筋、骨頭等重要部位並未損。只需安心靜養一段時間,多吃些補的食材,不日就能痊癒。
是時,軍醫還盛讚青登的魄驚人——脈被切傷,流了那麼多的,卻除了面稍有些蒼白之外,全上下沒有任何異狀。
這都得多虧天賦“狂戰士”和“元+1”的助力。
“狂戰士”有兩大效果:
其一,越痛,越能激發潛藏的力量。
其二,對疼痛、失的耐度大大提高。
這也就是為什麼青登在被橫倉啟之介擊傷時,能夠那麼淡定地自行完包紮——因為他並不覺得有多痛,也並不到太難。
至於“元+1”就更不用說了。
腎氣的充盈,令青登神龍馬壯,連帶著的恢復能力、對虛弱狀態的抵抗能力,都有了長足的提升。
橫倉啟之介居然也負“元”這種頂級天賦,這使青登略驚訝。
不過事後仔細一想,卻又覺得合合理——橫倉啟之介的型碩如豬,卻能在地形複雜的山間健步如飛,這是他很好的證明。
自從有了“元”,青登就越發地到腎氣的好壞、充盈與否,對人的狀態有多麼大的影響。
不管是吃飯喝水,還是走路睡覺……總之就是不論做什麼事都倍兒有勁。
“元+1”與“睡神”的相互配合,使青登的睡眠質量以及每天的氣神都好得逆天。
每早一覺醒來時,都是神百倍的。連午覺都不睡,可以一直這樣神到晚上。
青登已許久沒會過那種“睡不飽”、“越睡越累”、“醒來後覺頭昏腦脹”的覺是什麼樣的了。
然而……腎氣過於充足了,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副作用……
最近,青登的兜布換得很勤……懂的都懂。
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發表了“請務必由我來代勞”的宣言後,金澤琴不由分說地抖開手中的棉,步上前,站得離青登更近一些,以略顯生疏的手法將棉披上青登的後背。
青登見拗不過金澤琴,只能面無奈地水平舉起雙臂,方便金澤琴來給他穿。
“橘先生,您的傷恢復得怎麼樣了?”金澤琴瞄眼青登的右臂。
“多謝關心。好得差不多了。”
“嗯,那就好。”一抹雀躍的笑意浮上金澤琴的雙頰。
俄頃,厚實的棉包裹住青登的上軀,寒冷緩和了下來。
“橘先生,怎麼樣?合嗎?”
“嗯,很合。謝謝你。”
“不用謝,我只不過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金澤琴一面禮貌地客套,一面出蔥白般細長的手指,平青登棉上的褶皺,無意識地道:
“橘先生,您的果然很結實呢。每一塊都得跟石頭一樣。”
“?”青登挑眉。訝異地看著突然發表這種曖昧言論的金澤琴。
“!”金澤琴神大變。大腦慢一拍地意識到自己適才說了在這個時代的價值觀裡多麼大膽的話。
“抱抱、抱歉!我僭越了!請您見諒!”
金澤琴後退兩步,雙手疊在前,向青登深鞠了一個能夠看見雪白後脖頸的躬。
為了給金澤琴解圍,青登以輕鬆的語氣笑道:
“哈哈哈,多謝誇獎。結實是為數不多的能讓我引以為傲的長。”
自知青登是在給解圍的金澤琴,緩緩直起腰桿,向青登出激、靦腆的微笑。
“哈哈,仔細一想……”金澤琴環視四周,“這似乎是我第一次跟橘先生您獨獨獨、獨呢。”
在說到“獨”這個字眼時,金澤琴沒來由地猛打磕。
與此同時,一抹霧一般的紅霞飛上金澤琴清秀的臉蛋。
長1米7,個子比這個國家時下的絕大多數男都要高的金澤琴,一直是以“冷豔的武士”示人。
假使此刻有個與金澤琴絡的人在場,看見金澤琴的這副模樣,定會大吃一驚——因醉心於劍道,常年擺著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莊敬模樣,故常被小千葉劍館的學徒們調侃為“小佐那子”的金澤琴,居然也有那麼……溫婉的一面。
“嗯?是嗎?”青登怔了怔。
青登沒真注意到他以前是否有和金澤琴獨過。
“……嗯。”金澤琴揚起視線,掃了眼青登,輕輕頷首,“此時此刻……確實是你我自相識以來,首次單獨相。”
話說到這時,金澤琴忽地頓住了話頭。
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似的,眼眸蒙上一層落寞。
“畢竟……您平日裡來小千葉劍館做客時,基本只跟佐那子小姐來往……我想找您聊天都找不到機會……”
青登:“……”
金澤琴:“……”
兩人都不說話了。
尷尬的氣氛彌散在二人的周……
一會兒後,金澤琴手忙腳地理了理鬢角的頭髮,眼睛斜視左下角的空無一的雪地。
“啊,對、對不起!我說了奇怪的話,對不起……對不起……”
青登聲打斷金澤琴的反覆致歉:
“沒事……不用道歉……”
雖然二人不再沉默,但尷尬的氣氛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消散。
金澤琴眼睛瞟,一臉侷促。
約意識到什麼的青登,微微抿。
這個時候,一道猶如雷鳴的大嗓門,介青登與金澤琴之間。
“喂!橘君!嗯?小琴?”
頭戴一頂防雪笠的金澤忠輔,高視闊步地走向青登和金澤琴。
“啊,兄長……”
金澤忠輔看了看青登,又看了看金澤琴——角翹起一抹古怪的弧度。
“小琴,伱怎麼會在這兒?”
“也沒什麼。”
金澤琴將鬢邊的一縷髮上耳朵。
這個作仿若一個開關。一經做出,姿態瞬變——金澤琴變回了那個格強勢、纖悉不茍的武士。
“就只是來給橘先生送棉而已。”
金澤琴將為何會出現在此的詳細緣由,一五一十地如實告知給金澤忠輔。
“啊,原來只是來送棉啊……”
金澤忠輔扁了扁——也不知是不是青登的錯覺,他總覺得金澤忠輔的眼裡閃過一抹憾。
“行吧。既然小琴你目下無甚要事要找橘君,那就先暫時迴避一下吧。我現在要跟橘君談一些重要的公務。”
“重要的公務?”
金澤琴眨了眨眼,好奇心旺盛的下意識地想要反問“是什麼重要的公務”。
不過,在瞧見金澤忠輔此時出的肅穆表後,金澤琴識相地將剛張開的紅閉上。
“嗯,我知道了。”
金澤琴向青登和金澤忠輔輕施一禮,然後踏著碎步,小跑著離開。
青登長脖子,目送金澤琴,直到再不見一秀頎倩影。
青登一邊收回視線,一邊發出如釋重負般的悠長嘆息。
實話講,金澤忠輔來得實在及時……
他若再晚來片刻,那青登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方才的那令人有霍然窒息之的尷尬氛圍……
“金澤君。”
青登將目投向金澤忠輔。
“大早上的突然來找我,所為何事?”
“橘君……”
金澤忠輔“哈”的一聲,長出一口氣——隨著他這聲嘆息的落下,其面上的嚴肅之更濃了幾分。
“我是來和你談……那些‘藥丸’的。”
藥丸——聽見這個字眼,青登的眼皮瞬間一沉。
猛然沉低的眼皮底子下,攝人的芒四而出。
4天前,因腦門被青登一刀剁碎而死得不能再死的橫倉啟之介,在行將倒地之時,其上驀地掉出一個小巧的瓷瓶。
在瓷瓶破碎,裡頭所裝之——大量的紅紫藥丸散得滿地都是之時,海量記憶漫上青登的大腦。
他認得這些藥丸。
這是他第3次看見這些藥丸了!
第一次看見這藥丸,要追溯到差不多1年前……即偵辦他在穿越到這個世界後所遇上的第一宗大案:蘋婆婆遇害案的時候。
是時,青登在殺人兇手迅三郎的家中,首次發現這藥丸。
第2次遇到這藥丸,則是在不久之前——焰火大會的最後一日。
熱熱鬧鬧的焰火大會,因某個瘋子……那個滿胡話、濫殺無辜的多田幸右衛門的突然出現,而染上了一團難以揮去的霾。
青登與試衛館的一眾弟兄們,合力斬殺了這個不可理喻的瘋子之後,其上掉出了不管是外形還是,都與橫倉啟之介帶在上的事毫無二致的紅紫藥丸。
同樣的東西……尤其還是那麼奇怪的東西,幾次三番地在眼前出現,想不留意都很難。
青登仔細回想。發現與該藥丸產生關聯的這三人,都曾有過極其怪誕的行徑。
迅三郎被捕的時候,尖聲申辯自己很蘋婆婆,無論怎麼惱怒、怎麼委屈,都不可能會對蘋婆婆,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蘋婆婆拒絕他的表白時,他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待回過神來時,蘋婆婆已死在了他的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