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仁王之名震甲斐!【8000】
“別愣著!愣著做什麼!快還擊!還擊!”
營寨的樓之上,橫倉啟之介——一個滿腦腸、型胖得像肚子裡塞了顆球的大胖子,紅著雙眼,啞著嚨,向手下們發出一連串的指示。
5天前的慘敗,使相馬眾與討伐軍之間的人數差距被拉大至一個極其懸殊的地步。
人數,裝備、士氣,相馬眾全於絕對下風。他們除了屁下的這座山寨之外,手上再無任何倚仗。
除非神明顯靈,抑或者全員現場覺醒,變得像鉅鹿之戰的楚軍一樣,個個以一敵十、以十當百,否則他們多半連今天都撐不過去。
儘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討伐軍基本沒有輸的可能,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過於懸殊,但橫倉啟之介依舊抱有著那麼點僥倖心理。
萬一呢?萬一我能擊退火付盜賊改呢?萬一我能擊退火付盜賊改,那我就有希活下去!有希再繼續四逍遙!
正是這份“萬一”,使橫倉啟之介的眼眸深熊熊燃起了名為“求生”的旺盛采。
為了活下去,為了頂住討伐軍的猛攻,橫倉啟之介真是豁出去了——他親臨前線,試圖靠“駕親征”來鼓舞部下們計程車氣。
但很可惜,他的這番勇氣之舉所起的效果……雖不能說是不盡人意,但也可說是毫無作用。
此時此刻,但見困守在孤寨裡的相馬眾殘軍,個個目渙散,眼神迷離,眉宇間掛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慌彩,任何一點風吹草都能使他們如臨大敵、驚恐萬分。
某匪徒甚至還把從其頭頂飛過的一隻烏,誤認討伐軍拋而來的箭矢,嚇得抱頭鼠竄,鬼哭狼嚎。
所謂的“草木皆兵”、“風聲鶴唳”,不過如此。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相馬眾的組織度還算好的了。
換作是其他匪幫遭遇了“半數以上的員或死或傷”的大慘敗,莫說是再拿起武戰鬥了,只怕是在當天就作鳥散了。
士氣低迷這個德……匪軍的戰鬥力、匪軍的戰鬥表現,可想而知。
朝討伐軍拋回去的箭矢寥寥無幾,跟5天前的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要知道,在先前的“奪關作戰”裡,匪軍的還擊還是給討伐軍帶來了不麻煩的。
由先手弓組、先手鐵炮組這2支職業弓兵隊、職業火槍隊兼職而的火付盜賊改啥都不多,唯獨箭矢和彈丸的數量是管夠的。
遍觀幕府天領……不,是遍觀刻下的日本全國,都沒幾支部隊打得起這樣的富裕仗。
接連不斷的彈幕與滔滔不歇的箭雨,構築一張充滿火藥氣味與尖銳破空聲的死亡大網,牢牢地罩住相馬眾的山寨。
這座不論是模樣還是佔地面積,皆堪稱豪華的山寨,在這張大網的底下,顯得是那麼地弱小、可憐——青登都有些同這夥山賊了。
在文明程度依舊停留在冷兵時代的當下日本,不是什麼人與組織都有機會“品嚐”到這種子彈、箭矢俱像是不要錢一樣地打的火力打擊的。
集的火力準備足足持續了近20分鐘,一直到三番隊、八番隊的隊士們的手臂酸脹得都快拉不開弓了才總算是將將停下。
雖未打傷、死多敵人,但卻對敵人本就低迷計程車氣造了十分沉重的打擊。
今兒風大。
陡峭的寒風呼嘯著捲過山林與大地,源源不斷地將一縷縷腥臭的氣、屎尿味;一淒厲的嚎啕、慘聲,運到討伐軍的軍陣,卷至青登等人的鼻端與耳畔。
這臭氣是如此地刺鼻難聞,這陣聲響是如此地骨悚然,足以使不識兵戈的普通百姓不寒而慄、膽戰心驚。
但對於因職責所在而長年與汙、死亡打道的青登等人來說,此刻縈繞在鼻端的臭氣也好,環繞在耳畔的聲也罷,都只不過是他們的“日常”的一部分而已。
青登、金澤忠輔、水島任三郎皆不為所、神如常,靜心地等待主帥我孫子的下一步命令指示。
五清秀、面板白皙、一副書生模樣,平日裡總微笑示人的我孫子忠太郎,此時展出他對敵人毫不手、被世人們譽為“火付之龍”的一面。
“總攻擊!”——我孫子平靜地向前一擺手。
嗚嗚——!嗚嗚——!嗚嗚——!
在催人的號角聲中,討伐軍的隊士們開始邁開小步並逐漸加速。
刀槍甲冑撞的鏗鏘之聲漸起。
凜然的殺氣聯結直向山寨的狂舞颶風。
依舊是王、虎、犬擔任全軍的攻擊箭頭。
當三將躍陣前時,討伐軍的軍陣裡頓時翻湧起連天接地的熱烈歡呼。本就昂揚計程車氣更上一個臺階。
有道是:將有必死之心,士無貪生之念。
在場的幾乎每一個人,都有親眼目睹正站於他們最前方的這三位將軍,在先前的戰鬥裡都有多麼地英勇。
刻下,這三將又站到了全軍的最前方,再度與全軍將士並肩作戰——這如何不讓人心澎湃、掀拳袖?
“跟我上!”——金澤忠輔的大吼,掀開了總攻的序幕!
將士們分別以青登、金澤忠輔、水島任三郎為中心,組三支大小基本相同的“尖錐”,一往無前地狠狠扎向山寨。
貓著腰,趴伏在樓圍欄上的橫倉啟之介見狀,急忙氣急敗壞、火急火燎、不顧嚨嘶啞地尖聲大喊:
“箭!快箭!兵的弓箭和鐵炮都停了!正是反擊的好時候!所有人,放箭!”
霎時,偌大的山寨活像被捅了的蜂窩、被驚擾的圈,一片飛狗跳。
青登等人還未殺到,匪軍自個就作了一團。
部分人被適才的火力準備,嚇得完全失去戰意。或是臉蒼白地呆站著,或是直接癱坐在地,兩戰戰。
部分人則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既不聽指揮,也不上前去戰鬥,跑竄,不知在做甚。
雖還是有些許人保持住了神智的清醒,並且還能鼓起膽氣去戰鬥。但他們這點人所做出的微弱反擊,在討伐軍的強悍兵鋒面前,完全無濟於事。
在王、虎、犬的統率之下,討伐軍就像在過一條清晨的街道一樣,輕輕鬆鬆地進抵寨門之下。
進軍途中所遭遇的反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就毋需用過多的言語去描述形容了。
已行將崩潰的相馬眾,除了張大、瞪大雙目、眼睜睜地看著討伐軍破開他們的寨門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
刀槍弓掩護、盾牌保護、“工兵”上前——寨門大開!
青登縱一躍,先登殺敵!
凡胎在百鍊鋼刀面前,跟普通的紙張基本沒什麼兩樣,只一下,人就沒了生息,嘩啦啦地流淌下來。
青登在收刀的同時,用力振刀,抖去刀上的殘,然後低下頭,看了眼抓刀的胳膊,心中暗忖:
——很好!恢復得不錯!
在“強”和“健+1”的天賦加持下,青登的已大痊癒,基本恢復回全盛狀態。
只憾——刀劍並不能像人的那樣自然恢復。
5天前的為攻佔山道而展開的攻防戰何等激烈,定鬼神自然而然地“中數創”。
戰後,青登細數了遍定鬼神的刀,發現刀上的豁口竟高達足足7。
好在絕大部分豁口的面積都很小,青登自個拿塊磨刀石磨一磨,就勉強修好了。只有2豁口實在太大,僅憑磨刀石本無濟於事,需去拜託專業的刀匠。
說時遲那時快,青登已突進敵群的深,頃刻間又取了2名匪徒的命,所向皆披靡。
金澤忠輔和水島任三郎的進攻速度、突擊速度一點也不比青登慢。
三人的所到之,敵陣紛紛退散,猶如波散浪裂。
本就殘破不堪的匪軍軍陣,被“王虎犬”三下五除二地輕鬆撕出一個大缺口,以便逐漸闖過寨門、後續趕到的隊士衝鋒陷陣。
無數匪徒逃避不及,紛紛砸在分別由“王虎犬”統率的三支錐陣的邊緣上,同樣如拍到了海岸上的浪般快速了回去並四分五裂
一片混之中,青登聽見有人發出這樣的喊聲:
“啊!是那個傢伙!那個惡鬼又來了!”
“啊啊啊!他怎麼那麼魂不散啊!”
“我知道他!他是那個仁王!‘仁王’橘青登!”
“我不打了!我不打了!”
青登循聲轉過頭去,便見許多匪徒一邊神倉皇地驚,一邊朝自己投來像是看見什麼妖魔鬼怪的視線。
青登見狀,不出哭笑不得的表——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的臉居然也有變武的一天。
對於經歷過先前的戰鬥的匪徒們而言,永遠衝在最前面,並且連續2次最先衝關的青登,算是最讓他們到印象深刻的人了。
眼見這個猶如惡鬼化的男人又一次地出現,並且再度高高舉起他那一經揮起都必定會帶來新的腥風雨的打刀,怎能不使人驚得肝膽俱裂?
一時間,許多本還想鼓起勇氣跟討伐軍好好地鬥上一場的匪徒,在瞧見青登的臉後頓時戰意盡失,倉皇地轉後逃。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一場沒有任何跌宕起伏的節出現的戰鬥,一場不值得大書特書的戰鬥。
匪徒們被討伐軍如砍瓜切菜般斬殺、驅逐。死的死,降的降。
從我孫子揮手下達“總攻擊”的命令,再到相馬眾全線潰敗,總計只過去了20分鐘都不到的時間。
喊殺聲與慘聲漸漸消停。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接一道的詢問:
“橫倉啟之介在哪?!”
“喂!快說!你們的頭領……那個橫倉啟之介去哪了?!”
“找到你了!橫倉啟之介!你的腦袋,我取下了!”
“哇啊啊啊啊——!等、等一下!我不是橫倉啟之介!大人!您、您認錯人了!我只是恰好跟橫倉啟之介一樣,長了個大肚子而已!我投、投降了!不打了!請不要殺我!請不要殺我!”
“快去找!橫倉啟之介是個型很大的大胖子!他的型應該很顯眼才對!”
橫倉啟之介作為相馬眾的頭目,其首級的價值自是遠非普通嘍囉可比。
照通緝令上所標明的價碼,橫倉啟之介的人頭至值50金。
50金……對於火付盜賊改的隊士們而言,這已屬不得了的鉅款。
即使是從政治、軍事的角度上來看,親自手刃相馬眾的頭目,也無疑是份極上等、完全值得人去力爭搶的功績。
為了能得到這項大功,各隊的隊士們紛紛瘋狂了,他們長脖頸,四尋找型巨大的胖子。
西風東漸的緣故,江戶、大坂、長崎等相比偏遠鄉下而言,較容易接新奇事的大城市居民的飲食習慣逐漸發生變化,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願意嘗試並接食。
不過即便如此,有能力長期消費食的人,終究也是極數。
絕大部分人的飲食習慣,跟以往、跟一、二百年前沒啥不同——餐桌上的主要配菜是醃蘿蔔、豆腐等素食,唯一的食是以魚類為主的海鮮。
因此,想在當前的日本里養出一尊胖子的型,可不容易。
橫倉啟之介那巨大的型,宛若煤炭堆裡的棉花——想藏也藏不住。
不稍片刻,便有一人抬手向西北方一指,吼道:
“找到了!在那邊!”
包括青登在的眾人紛紛抬眼去——橫倉啟之介披著一件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火付盜賊改的黑制式羽織,趁著目下的戰場仍很混,沒啥人有餘力注意到他,領著7名手下狼狽周張往西北方向的山林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