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天下無雙？大書特書！去你的無足掛齒！【6200】

天下無雙？何足掛齒——青登在說出這句話時，語氣很是平靜，表很是淡然。

平淡的語音，卻對某些人產生了直擊心靈，猶如一柄重錘砸中心頭的震撼作用。

於天之下，無人可與自己匹敵——“天下無雙”一詞，是多醉心於武道的武者所夢寐以求的境界？

多武者窮盡一生，只為了能離這個詞彙更近一些？

而這位此時正面帶淡然微笑的青年，卻說“天下無雙？何足掛齒。”

無數武者夢繞魂牽卻求之不得的崇高境界，在這名青年的眼裡，居然是無足掛齒的事？

這是何等境界？

簡單的一句話，道盡了超的心境！

假使說這話的是旁人，那麼此人多有吹噓之嫌。

可若將這句話跟青登……跟這位被譽為“仁王”的男人繫結在一起後，卻又讓人不得不信服。

是了！橘大人年紀輕輕，就已在武道上有著極為傑出的就，像他這樣子的逸才，其志向肯定高遠地不得了！他的目肯定不會僅著眼於所謂的“天下無雙”，他的眼睛肯定注視著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無法理解的更深奧的境界！

腦補到這，以藍井為首的一撮人，他們朝青登投去的眼神、表，愈顯激與火熱。

不愧是仁王！武道修為確實已經達到我們無法理解的境界！

正當藍井等人正擱這兒兀自激、敬佩時，他們以為心境一定已臻至他們這些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境地的那個男人，此時正在——

……

——很好！又是一次完的裝！嘖嘖，我的文采還不錯的嘛！居然能臨時想出那麼帥的倆句話！

青登心頭喜滋滋，表面安然若素。

“帝王之”再度立大功。青登越來越覺得該天賦，真乃裝利！

前日晚上，青登當著一眾人等的面，道出那句“獨臂黨，不過如此”之後，一道火在他的腦海裡倏地閃過——他又想出一則能助他儘快在火付盜賊改立足的新方法了。

這則新方法，簡單來說，就是瞅準一切機會地多多裝！想盡一切辦法地裝！以裝的方式，不斷地在部眾、同僚們的面前樹立並強化自己的高上形象。

若能功地在部眾、同僚們的心裡立下“此人並非泛泛之輩，不可隨便招惹他”的人設，那麼日後不論做什麼事，都能變方便許多。

黑羽適才的吹捧，讓青登眼睛一亮——自己剛剛完“60人斬”的壯舉，正是裝的大好時候！

這個，此時不裝，更待何時？

於是乎，青登迅速開腦筋，推敲自己該說些什麼，該怎麼接黑羽的話，才能起到最佳的裝效果。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在思考這種問題時，青登的腦筋總會轉得特別快。

僅彈指的功夫，“我的劍，早已不拘泥於一門一派之別。各家武學，皆可為我所用”，以及那句“天下無雙？何足掛齒”，便躍然於青登的腦海之中。

青登覺得這2句話實在太棒了！既帥氣又有格，除了言不由衷之外，沒有任何缺點！

非常有助於自己在部眾們面前塑造“超群之才”的威武形象，故不假思索地在“帝王之”的配合下，一臉風輕雲淡、像模像樣地在眾目睽睽之下鬼話連篇。

也就是說——什麼勞什子“皆可為我所用”……什麼勞什子“無足掛齒”……全都是青登瞎編出來的！

不過，謊言中又摻了點真實。

最近以來，青登確實是學了許多其餘流派的招式。

他剛才用於打敗赤羽的那招“稻妻”，便是從修習無外流的齋藤一那兒師而來的。

之所以如此，並非是青登嫌棄天然理心流不好用，想要改換門面，只單純地是因為“劍之聖者”和“鬼之心”實在太厲害了。

106倍於常人的劍天賦+超群的理解能力……二者兩相疊加所發出來的威能，簡直不要太可怕。

即使沒有展開專門的刻苦學習，僅用2隻眼睛去看，也能看會並掌握他人的劍技！

北辰一刀流的持劍架勢與“剁手劍”、無外流的“稻妻”、示現流的“猿”……上述的所有技法，全是青登在觀看佐那子、齋藤一等人使劍時，於不知不覺間掌握的。

如果說，前者還算言之有，那麼後者……即那句“天下無雙？何足掛齒”，就完全是在胡謅了！

何足掛齒？怎麼可能啊！

假使有朝一日能有幸達到“天下無雙”的境界，那青登只怕是睡覺都要笑醒。

我已天下無雙！娶木下舞和千葉佐那子！試問何人敢反對？

青登不聲地做了個深呼吸，簡單地整理了下緒，隨後悄悄掃視線，觀察周眾人的表——心頭再度竊喜。

從現狀來看，他適才的那通裝的效果之優異，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以藍井央為首的一大批人，刻下都是一副被唬住的表。

不過，也有那麼一小部分人的表，頗意味深長。

比如黑羽四郎。

再比如赤羽、白崎。

能言快語、巧舌如簧的黑羽，有個古怪的習慣，那就是喜歡拍人馬屁。他拍人馬屁時，有個詭誕的特點，那就是不分件。

就算你只是一名連武家之都不是的平民，但只要做了值得誇獎的事，黑羽都會習慣地給你講幾句中聽的好話。

此種格，使得黑羽的人緣一直很不錯。他在三番隊裡左右逢源，誰都不得罪。

因此，黑羽適才對青登的揄揚，只不過是習慣使然罷了——可誰知，青登居然能順著他的話頭，說出那麼俊逸的話、裝出那麼大的來！

黑羽雙眼發直，目發怔。他歷來一直以“三番隊裡最能說會道的人”自居。而現下，他驚覺：自今日起，這個名頭貌似得換人了……

相較於為青登剛剛的裝，而單純地到震驚的黑羽，赤羽、白崎等人目下所展出來的緒也很純粹——純粹的厭煩、嫌惡。

尤其是赤羽。他那佈滿厭惡緒的雙目，彷彿都快噴出火來了。

對於他們這些討厭青登的人來說。看見青登出風頭，比自己倒黴還難！

青登眸微凝，不聲地將此刻沒朝他投來景仰、尊崇目的人的臉龐，逐一辨出並記下，心裡暗道：

——要服這麼多的驕兵悍將，果然不是一件易事呢……

實質上，青登之所以突然順著黑羽的吹捧大裝特裝起來，還有一項次要原因：確認哪些人在聽完他的裝後，對他出尊敬的表，而又有哪些人無於衷或面厭惡。

前者是“友軍”。

而後者是“未來可試著拉攏的友軍”與“難以馴服的敵軍”

一樣米養百樣人。

有些人畏威而不懷德。

有些人既不畏威，也不懷德。

展現傑出的個人武力、人前顯聖，這些手段固然能使青登的聲大增。但僅憑它們，還不足以助青登徹底擺無之萍、“空降領導”的窘境。

遙想前世，有位開天闢地的偉人說過：所謂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的。

因此，要想徹底掌控三番隊，方法說困難也不困難，說簡單也不簡單——設法使支援自己的隊士儘可能多，使反對自己的隊士儘可能。

青登已過前日的“獨闖敵營”，以及今日的“60人斬”，將自強悍的武道實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會因青登武力高超而心生畏懼、尊崇之心的隊士，基本都已人心歸附。

因此，經過這樣子的一番“大篩選”後，刻下依舊對青登無，或是仍舊敵視青登的人，大都不會再因青登的手不凡，而對青登高看一眼。

也就是說，青登此後再舉行多場“立切”、再怎麼展自己的武藝，也不會再起到什麼有用的效果。

既然“展現武力”已無用，那麼要想進一步地收服其餘人的人心，就得另尋他法。

打從聞悉自己要被右遷為火付盜賊改的新任三番隊隊長起，青登就一直在思考：自己該如何在人生地不、毫無基的火付盜賊改，迅速站穩腳跟？

經過漫長的冥思苦想，還真讓青登想出了不法子。

對於如何收攏人心、如何把自己的朋友搞得多多的，青登早已有主意……

……

……

萬延元年（1860年），11月7日——

江戶，蕃書調所——

今天是青登久違的休息日。

趁著今兒有空，青登一大清早就前往有段時間未去拜訪過的蕃書調所。

還未靠近蕃書調所，一清爽的紙墨味，便向青登撲鼻而來。

蕃書調所的大門外，4名守門的武士一看見青登，就立即對青登出熱的笑容。

“橘大人！早上好！”

“早安！橘先生！”

青登微笑，一一回應他們的問好：

“你們好，勝先生在嗎？”

“嗯！橘先生，您來得正好！勝先生今日一大早就來蕃書調所了！他現在應該正在他的書房裡工作！”

得知自己沒有白跑一趟，青登暗鬆一口氣，他請求門衛幫忙向勝麟太郎通報一聲：青登來訪。

不一會兒，前去通報的門衛就回來了：“橘先生！請進去吧！”

青登在蕃書調所的土間下鞋子。取下左腰間的橘水，用右手提著。

在與高杉晉作、藤堂高隆等人大戰過後，定鬼神又雙叒損了，所以又雙叒拿去送修了。

不得已，青登這幾日只能再度拿起他的老刀橘水，姑且湊合著用。

在進他人的家或是別的什麼建築時，將腰間的打刀連刀帶鞘地取下並用右手提著——此乃武士的基礎禮儀之一。

右手是絕大部分武士的慣用手，用右手連刀帶鞘地提著刀，便不方便拔刀砍人。

所以在進人他人的屋子時，以右手提刀有“我不是來惹事”的意味在裡面。

青登輕車路地穿過一條條悉的走廊。

蕃書調所作為專門負責翻譯西洋書籍，並且研究西洋知識的文化機構，學氛圍不可謂不濃郁。

哪怕是走在走廊裡，也能嗅到與外界迥異的氣氛。

朗誦聲、討論聲、翻書聲、書寫聲，聲聲耳。

每一位在走廊上與青登肩而過的人，多數都是一副溫文儒雅、斯斯文文的書生模樣。

青登心裡暗道：為了湊齊這幫擅於鑽研學問，並且不牴西洋知識的學者，幕府一定費了不力氣吧。

千年前，日本依託遣隋使和遣唐使，全面學習隋唐帝國的先進文化與制度時，曾一度將科舉制照搬過來。

然而因複雜的國等各種原因，科舉制僅在日本的土地上曇花一現。

時至今日，因為本不存在“考試做”這種東西，所以只有喜歡研究學問且不缺食的人，才會主捧起苦讀。

武士階級裡，鐘意刀槍的莽夫，遠多於喜歡舞文弄墨的學者，所以青登才會有此慨。

一路上，青登時不時地就能收到他人遞來的熱笑臉。

“啊！橘大人！好久不見！”

“橘大人！您怎麼來了？”

“橘大人！您今日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兒做客了？”

本著“反正自己現在也不怎麼趕時間”的心態，每當有人向他問好，青登都會停下腳步，跟對方簡單地寒暄幾句。

自從青登擊退討夷組，從神野的劍鋒下護住險遭毀滅的蕃書調所之後，他就到了蕃書調所的學者們的一致尊敬。

這份可貴的因緣，使青登一直與蕃書調所的學者們……特別是目前擔任蕃書調所的頭取，即“校長”一職的勝麟太郎，保持著相當良好、親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