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王見王！【更1】

“勢”、震暈……這幾名打著“攘夷志士”的旗號行兇的盜賊，完全聽不明白這些都是何意。

他們只本能地知到：這對中年男，很不好惹！

“欺怕”一向是這幫“只敢刃向更弱者”的賊人的本。

在驚覺今夜了個釘子之後，他們手忙腳地扶起已經暈過去的壯漢，逃離此地。

但就在這個瞬間，又一幕不可思議的景象出現在了賊人們的眼前。

忽然間，安然站立在他們10步之外、和那位婦人抵肩而立的中年男人從原地消失了。

被他捧著的那張10年前的江戶地圖卻還在半空中，懸停了剎那之後，像落葉一般飄飄然地自然下墜。

接著，他們看到了淺蔥的羽織。

隨風翻飛、繡有“桔梗花”的淺蔥羽織，滿了他們的視野。

挾著夜風飛舞的，還有一道藏於羽織後方的寒芒……

帕沙……那張江戶老地圖掉落在地。

在同一時間掉落在地的，還有數已經失去生息的。

“為什麼我們總是遭遇攔路打劫的盜匪……我們長得有這麼好欺負嗎？”

中年男人一邊這麼嘟囔著，一邊將手中刀一振，甩去刀刃上所附著的鮮，然後將刀尖回鞘口，收刀歸鞘。

“興許是因為我長得太漂亮了吧，激起了盜匪們在劫財的同時，順便也劫個的慾。”

婦人撿回那張江戶老地圖，笑嘻嘻地走回至中年男人的邊。

中年男人對婦人微微一笑，對婦人剛才所說的話不置可否。

“沒讓濺到服上吧？”

“放心，你以為我是誰啊。論如何斬人……普天之下，就沒多人能比我更有經驗吧？”

中年男人也好，婦人也罷，他們的神都極其平靜。

彷彿習慣了一般。

彷彿不論是遭遇攔路搶錢的強盜，還是揮刀斬人……皆習以為常了一般。

這年頭，街頭巷尾出現死，只不過是極稀鬆平常的事。

對江戶這種魚龍混雜、各種勢力盤錯節的大型城市來說，更是如此。

被魔怔的“攘夷派”人士殺死的“國賊”、盜匪所害的可憐人、被反殺的盜匪……人們早就對在這座城市裡見各種各樣的，到司空見慣。

等到了明日一早，就會有專人來理這幾位盜匪的，接著奉行所的“三回”武士們會出前來查案——限於偵查手段有限，以及“三回”每日要忙活的事是在是太多了，查案結果多半是無疾而終。

“咱們走吧。”中年男人說，“我已經找到路了。沿著這條街道直走，然後再右轉，應該就能找到現在仍有營業的旅店。”

“真的嗎……？”婦人朝中年男人投去懷疑的視線，“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這麼說，結果我們一直迷路到現在。”

“就算又走錯了，也無所謂啊。”中年男人滿不在乎地聳了聳雙肩，“反正我們時間多得是，大不了就當作是‘夜遊江戶’了。”

婦人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說得也是……那我們走吧。”

婦人扶了扶頭頂的斗笠，和中年男人一起筆直地大步前行。

二人走遠沒幾步，婦人便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似的，唐突地開口向中年男人問道：

“我們今晚真的不先去趟千事屋，見見間宮君和阿舞嗎？”

“現在夜已深了。”中年男人答，“間宮君和阿舞他們現在可能都已經準備休息了。這個時候去拜訪人家，有些不合時宜。”

“反正等到了明早，就能在近藤勇的婚禮上見到他們了，也不差這麼點時間了。”

“那好吧……說起來，我們好久沒見過阿舞了呢，也不知道阿舞現在怎麼樣了。”

話說到這，眼底閃過一抹追憶之的婦人嫣然一笑。

“現在應該也到了可以和人結婚、與人共組家庭的年紀了……唉，我有點擔心呢。”

“你擔心什麼？”中年男人不解地反問。

“擔心阿舞啊。阿舞是啥格，伱又不是不知道。”

面上浮起一抹憂的婦人，輕嘆了一口氣。

“阿舞哪兒都好，就唯獨格有點太天真爛漫了一些……耳子太，特別容易被哄好。偶爾還很一筋。”

“這種格的人，特別容易被一些於花言巧語的壞種給忽悠、矇騙了。”

“實話講，就依阿舞這樣的子……未來哪怕是傻乎乎地被哄騙去當了他人的婦或小妾，我也毫不到驚訝。”

“阿町，你這純屬多慮了。”中年男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阿舞現在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大可給更多的信任。”

“而且——不還有間宮君在嗎？”

“有間宮君在負責照看阿舞，你怕什麼？”

“阿舞若是有了任何即將誤歧途的跡象，間宮君肯定會即刻出手，將阿舞從歧途上拉回來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阿町正想再說些什麼，但被中年男人出聲打斷：

“除了間宮君之外，還有琳小姐在、牧村君在、你在、我在……有我們這麼多人給阿舞撐腰，普天之下應該沒有比阿舞還要安全的孩了。”

中年男人出自信滿滿、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抬起右手，搭在左腰間的佩刀刀柄上。

“我雖沒有勸阿舞迷途知返的本事，但解決掉膽敢欺負、哄騙阿舞的壞種的本事我卻是有的。”

“而且還很大。”

……

……

翌日——

萬延元年（1860年），9月1日——

熱鬧、歡騰充滿各種彩的夏日活的8月，終是過去了。

對絕大部分人而言，今日只不過是9月份的第一天，一個極普通、極尋常的日子。

但對近藤、對周助、對阿筆而言，今日……他們等待已久的今日；他們籌備已久的今日；舉行近藤勇與松井常的婚禮的今日，勢必將會是他們畢生難忘的一天！

儘管已經婚禮的所有環節都事先預演了無數遍，但等“上場實戰”的這一天真的到來了，周助、阿筆、近藤他們一家子的臉上還是不控制地流出濃郁的張之。

試衛館便在這一片張但又充滿喜慶的氛圍中，迎來了9月1日的……

江戶，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試衛館，大門口——

“哎呀！源！好久不見了啊！”

“哈哈哈！天音先生！”井上笑容滿面地快速起，快步迎向正朝他這邊快步走來的一對年輕夫婦，“我們確實是許久未見了呢！來來來，快請進快請進！”

“今日真是恭喜你們了！祝賀你們的館主新婚！來，請收下這些！不敬意！”

“天音先生，你這太客氣了！”井上抬手將天音所遞來的一包禮金給擋了回去，“你和令正今日願意來參加小師傅的婚禮，我們就很開心了！不必如此多禮！別在外面幹杵著了！快請進吧！”

井上剛將天音夫婦給領進試衛館，馬上又來了一夥兒新賓客，井上立即重新掛起熱的笑容，快速地回到了試衛館的大門，回到了他的崗位上。

古代日本的婚禮主要分3種：神前式婚禮、佛前式婚禮、人前式婚禮。

這3種型別的婚禮，看它們的名字也能大致推斷出他們之間的差別。

神前式婚禮，顧名思義便是在神社裡面舉行的婚禮。是三種型別的婚禮中程式最複雜的那一個。

而佛前式婚禮則是在佛堂中進行的婚禮，是3種型別的婚禮中最人使用的婚禮。

至於人前式婚禮，便是在家中舉行的婚禮。

不論是神前式婚禮還是佛前式婚禮，其環節都相當地複雜。

就以最複雜的神前式婚禮為例。神前式婚禮要走的環節有：參進儀式、修祓儀式、齋主宣禮。

舉行完這3個儀式了，婚禮才算正式開始，新郎新娘接下來要進行三獻儀式、誦讀誓詞、巫跳祈福舞、玉串奉尊……

若是要舉辦一場完整的神前式婚禮的話，是將那複雜的程式走完一遍，可能都要花上半天的時間。

論婚禮的複雜程度，佛前式婚禮和神前式婚禮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因為神前式婚禮和佛前式婚禮的環節相當多、陣仗相當大，所以只有那種家境富裕的人才有那個能力舉辦這兩種婚禮。

礙於財力有限，絕大部分的平民、武士所舉行的婚禮都是程式更簡單、本極低的人前式婚禮。

人前式婚禮基本是在新郎的家中舉行。

新郎將新娘接到自己的家中，然後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舉行三獻儀式並宣讀誓詞。在宣讀完誓詞後，婚禮便可宣告結束了。

如果嫌麻煩的話，甚至連三獻儀式都可以省略，將新娘接到自己家中後，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宣讀誓詞，接著就開席、了事。

環節的緣故，手腳作快的話，一場人前式婚禮舉辦下來，往往只需10-15分鐘的時間。

待婚禮結束之後，新郎、新娘就和遠道而來的親友們一起熱熱鬧鬧地吃席。

近藤家並非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因此所採用的婚禮儀式是最常見普通同時又很接地氣的人前式婚禮。

時間剛過早上8點，近藤、松井兩家的親友們便源源不斷地抵達試衛館。

周助派了既懂禮數，同時又因年紀大而相當、懂得“年人的社禮儀”的井上源三郎來負責“把守”試衛館的大門，招待所有到來的賓客們。

今兒的天氣對近藤一家而言，真是天公作。

夏以來，和煦的日子相當見。如帶釘鞭子般的熾烈灼，持續拷打暴在太底下的所有事。

唯獨今日，太的“脾氣”變得相當溫和。

從“帶釘鞭子”變為了“綢緞”。雖仍會覺到熱，但不會再有那種火辣辣的刺痛。

和煦的籠罩試衛館，看上去像是給試衛館立起了一道金屏風。

彷彿連老天爺都在祝福今日的這段婚姻。

論份，青登、永倉、齋藤他們都是試衛館今日的賓客。

所以為賓客的青登，今日什麼事也不用做，只用坐等婚禮開始，接著再坐等吃席即可。

參加他人的婚禮時，穿得正經、正式一些，是基本的禮儀。

為了不失禮於人，青登在今日清早就換上了他最正式、華麗的服：白黑袴，上再披著一件酒紅的羽織，不論是羽織還是上的服，皆繡有他們橘家的家紋：龍膽葉。

距離婚禮正式開始，還有將近大半個小時的時間。

賓客們也才剛來了三分之一不到。

眼下閒得發慌的青登，正和現在同樣也因無事可幹而無聊得很的總司，肩並肩地坐在宴廳的一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橘君，那位能很強壯的人，是近藤兄的親哥：宮川音五郎。”

正給青登介紹著每位賓客都是何許人也的總司，抬手指向遠的一名青年。

青登循著總司手指所指的方向去。

只見總司所指的那位青年的五跟近藤很酷似……尤其是那張大。這名青年有著張像近藤那樣覺能塞下一整個年人拳頭的大。

“近藤兄雖被師傅給收為了近藤家的養子，但近藤兄依舊有和自己原先的家庭、自己老家的部分人保持著切的聯絡……啊，阿信小姐他們也到了。橘君，看見那邊的那對夫婦了嗎？那對夫婦是土方先生的姐姐和姐夫：阿信小姐與佐藤彥五郎先生。”

“土方的親戚們也來了啊？”青登訝異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