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邂逅雙胞胎巫!突如其來的襲!【8100】
萬延元年(1860年),8月29日——
江戶,霄町——
今日的天氣很晴朗……或者可以說是晴朗過頭了。
清早便是朗朗晴空。
天上的一汪蔚藍,像剛被雨水清洗過一般甚是清澈,達彼方,連很遙遠的天際景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現下都已是臨近9月份的8月底了,卻毫沒有夏季要遠去的跡象。
盛夏的熾烈而灼熱。
江戶城町籠罩在一片溼黏的滔天熱浪裡,目力所及的景中附著熱浪的濾鏡,放眼去整個世界都熔化粘稠的態。
栽種在街道兩旁的樹木以及民屋院的盆栽,在熱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樹上的無數夏蟬不知疲倦地狂鳴。
其聲響化為震天響的、以倒的存在包圍住正沿著霄町某條街道筆直向前行進的青登的音浪。
佈滿泥路所特有的大量塵土、但又相當井然的街道,順著兩邊鱗次櫛比的商鋪不斷往前延。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的7點多。
儘管時間還早,但已有不商鋪開張。
“武士大爺!秋季要來了!咱店新上架了一批秋裝!您要不要來看看?”
時不時的,會有一些很熱的店主招呼青登來照顧下他們的生意,但都被現在有事……準確點來說,是有任務在的青登給婉拒了。
過了這條商業街,再走下一段階梯與木製的欄桿皆已斑駁的石階後,街道兩側的建築開始發生變化。
變得不再只有商鋪,變得陳舊,變得稀疏。
多了不長短不一的小巷。錯的巷道使得這片街區像極了一個迷宮。
在這種熱得不行的天氣裡,縱使是什麼也不做,就這麼幹杵著也會汗如雨下。
停下腳步的青登,從懷裡掏出一直都隨攜帶、平常時候能用來汗、戰鬥時候能用來刀的懷紙,一面用懷紙拭去臉上的汗珠,一面仰頭打量周圍的街景。
“這裡應該就是霄町的六丁目了吧……”
這時候,青登瞅見一名與他相向而行的老伯,正向他迎面走來。
“老人家!”
青登住老伯。
突然被名武士住的老伯,被驚得抖了幾下,隨後連忙抬頭來。
“武士大人,請問有什麼事嗎?”
“老人家,請問這裡是霄町的四丁目嗎?”
“啊,是的是的。”
“那你知道月宮神社在哪兒嗎?這附近應該有座名‘月宮’的神社才對。”
“月宮神社?”
老伯腦袋一歪,眉頭微蹙,出困、沉思的神。
見老伯沉默不語,青登不由得出聲問道:
“老人家,你並不住這兒嗎?”
“不,我就是霄町的居民。你等等啊,月宮神社……我好像有點印象。這附近似乎是有開張一座新神社……”
老伯側過子,向後一指。
“武士大人,伱沿著這條街道走到底,到第一個十字路口後向右轉。然後再直行,再走到底後,能見到一段石階,走下石階之後向左轉,沿著左手邊的小道直走,就能看見一座新開張沒多久的神社。至於那座神社是否是您正找的月宮神社,我就不太清楚了。”
“這樣啊……我知道了,謝你的指路。”
青登向老伯躬道謝並告別之後,便沿著老伯所指的路筆直前行。
不一會兒,青登就發現:愈是往前走,周圍的街景就愈是荒涼。
剛開始時,街道兩側還有點民房。
漸漸的,房屋越來越……煙火氣也隨之越發寡淡。
霄町本就地臨近江戶遠郊的偏僻地帶。
青登由衷地到:自己現在正前往江戶的偏僻地帶的偏僻地帶……
終於——青登找到了那座老伯剛才所說的新開張的神社。
“就是這兒嗎……這兒就是月宮神社嗎……?”
青登抬頭仰前的掛有注連繩的巨大紅鳥居……一抹以困之為主的複雜緒,逐漸攀上他的雙頰。
“所以……”青登做了個深呼吸,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到底是為什麼要讓我來找一個巫啊……?”
……
……
時間倒轉回昨日——
江戶,江戶城,黑書院——
“月宮神社?於篤巫?”
兩隻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的青登,錯愕地重複了一遍德川家茂適才所說的這2個讓他很是在意的詞彙。
“是的。”
德川家茂頷首。
“礙於各種原因,我現在還不能跟你細說太多……等明日到了月宮神社,見著於篤巫之後,你就能知道此任務的詳細容與緣由都是什麼了。”
“我目前唯一能跟你的……就是由我德川家茂親自下達的此任務,十分重要。”
在說到“十分重要”這幾個字眼時,德川家茂特地加重了語氣,臉上的肅穆之漸濃,面部的線條都隨之變得冷不。
“請千萬不要輕忽、懈怠了。”
話說完,德川家茂抿沉默,不再往下多講,留給青登消化的時間。
不得不說,德川家茂這番給青登留足消化時間的舉,確是十分心。
德川家茂方一出現,就開門見山地說有極重要的任務要給你……
所謂的“極重要的任務”,就是去一座聽都沒聽過的神社,找一個名“於篤”的巫……
為何要找這個巫?不知道……
為何區區一件找巫的活兒,能是讓為徵夷大將軍的德川家茂出極嚴肅表的“極重要的任務”?不知道……
為何要將此任務給他?不知道……
厚的“迷霧”,霎時間俘獲青登的大腦。
青登確實是需要點時間來好好消化一下這堆龐大的資訊量。
訊息奇缺,德川家茂又以“現在還不能跟你細說太多”為由,啥都沒跟青登。
報的缺失,讓青登本無從去思索並一一撥清正將他的大腦給層層困住的“迷霧”。
因此,僅須臾的功夫,青登就放棄去深思這一個個“為什麼”了。
困歸困,不過眼下該做的事,還是很明確的。
“……是。”角以不著痕跡的幅度微的青登,向德川家茂躬行禮,“下明白了。”
前的年郎是誰啊?當今日本實際上的“皇帝”……青登最頂格的上司。
難不青登還能說“我明兒沒空啊,將軍大人您另請高明”嗎?
只能著頭皮接下這個稀奇古怪的任務了……
德川家茂朝向他朗聲應和並行禮的青登輕輕點頭。
接著,他臉上的線條緩緩放鬆下來。
那抹充滿親切力的微笑,在他的面龐再次浮現。
“好了,重要的正事說完了……終於是可以開始跟你聊點輕鬆、愉快的事了。”
隨著面部線條的放鬆,德川家茂的坐姿也慢慢變得自然、隨意起來。
“橘君,我第一次聽說你的名字,還是在井伊那兒。”
“井伊大老嗎?”青登一怔。
曾與其有過一面之緣的井伊直弼的老臉,於青登的腦海中浮現。
“井伊仍在人世時,曾向我舉薦過你……”
德川家茂言簡意賅地將井伊直弼當初向他舉薦青登的大致經過、緣由,跟青登簡述了一遍。
青登有注意到:德川家茂在提到井伊的人名時,其面上有浮起一層追憶之與若若現的……惋惜、失落之。
語畢,德川家茂停頓了下話音。整理了番緒與辭藻並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接著往下道:
“早在從井伊那兒首次知曉你的名姓與事蹟時,我就想過要見你一面了。”
“看看這位能被眼一向挑剔的井伊給一眼相中的年輕人,究竟長著何許模樣。”
“怎奈何你那時還只是家人,沒有目見。”
“所立之功績,也遠沒有高到能讓我破格召見你的程度。”
說到這,德川家茂的右角高高翹起,出一抹充滿無奈之的自嘲笑容。
“我如果不顧這些約定俗的規矩,強行召見你……那些老臣、那些無時無刻不盼著我快點從將軍之位上滾下來的傢伙,只怕是能用唾沫淹死我。”
“因此,與你見面一事……就只能先拖著。”
“一直拖至現在……總算是求仁得仁。”
目見:即面見將軍的資格。
在這個空前重視統門第、階級極度固化的社會里,目見既是一種權力,也是一種殊榮、獎勵。
直屬於將軍的武士……即將軍的直臣們,共分2種:旗本與家人。
這二者之間的最顯著的差別,就是前者有目見,而後者沒有。
所以,旗本武士能擔任“將軍近侍”等一系列重要的職,而家人武士則不行。
一般而言,只有藩國大名、旗本武士、以及某些特殊崗位的人,才能擁有目見。
青登的家門已被升格為旗本,所以青登今日才能這麼大搖大擺進江戶城、謁見德川家茂與天璋院。
“橘君,你可以和我仔細講講在半年前的那個雪夜裡,你是如何率領寥寥二、三十名武士,大破近二百位討夷組黨……以及2個月前,你在西洋人居留地裡獨對抗討夷組黨主力的全經過嗎?”
德川家茂的上微微前傾,眼中閃爍起期待的眸。
一旁的天璋院,這時也直勾勾地看向青登,一對目眨也不眨的。
這種合理的請求,青登自是沒有回絕的理由。
而且也沒有回絕的權力……
稍稍構思了一番措辭之後,青登就字斟句酌地向前的這對母子,詳述自己與討夷組的“戰鬥史”。
向他人講說自己與討夷組之間的各種恩恩怨怨……類似的事,青登做過不知多遍了,早就駕輕就。
因為經驗富,所以青登講得抑揚頓挫、很是生。
德川家茂與天璋院聽得很是認真。臉上表隨著“故事節”的起伏跌而反覆出現細微的變化。
故事很長,青登講了足足近小半個時辰才堪堪言畢。
德川家茂“呼”的一聲長出口氣,意猶未盡地咧了咧角,苦笑道:
“這就沒了嗎?真想再多聽一會兒啊。”
“單刀赴會、孤直衝戰場,獨戰敵群……哈哈哈,真是越聽越讓人神往呀。”
德川家茂猛地一拍大。
“果然啊,公文中所記錄的,只不過是事實的冰山一角。”
“還是得讓當事人來親口描述,才能知道更詳細、雋永的故事細節。”
“想不到在眼下這種浪擲、樂之風仍靡然風的世道里,還能出現這種……這麼能讓人脈賁張的熱偉跡。”
說到這,德川家茂抿了抿。
然後出淡然的微笑,並換上半開玩笑的語氣。
“真希幕府能多一些像橘君你這樣優秀的才俊……”
“說起來,橘君你的手確實是很高強呢。”
“方才的比武,我很盡興。”
“近日政務頗多,案牘勞形,許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地與人切磋過劍了。”
德川家茂的話音剛落,出壞心眼笑容的天璋院,便以玩味的口吻話進來:
“將軍大人,你果然是很期待與橘君的比武呢。”
“呃……”又遭天璋院捉弄的德川家茂,出乾笑,接著輕咳了幾聲,將話題拉回軌道。
“雖然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是橘君你的對手,但沒想到居然會敗得這麼慘,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橘君,過剛才的比武,讓我更加肯定了:將與於篤巫見面的任務託付於你,果然是正確的!”
忽地又繞回到最初的話題上……
此刻,青登終於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猶豫了頃後,清了清嗓子:
“將軍大人。請恕下冒昧,這個於篤巫……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