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茂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搖了搖頭：

“關於這個……等到了明日，你就能知道於篤巫是何許人也了。”

“雖然這樣可能稍顯囉嗦……但我還是再提醒你一遍吧。”

“橘君，我託付給你的這個任務，相當重要。”

“記住了：明日朝五時，前往位於霄町六丁目的月宮神社，和神社的於篤巫見面！”

……

……

時間倒轉回現在——

一饋十起的德川家茂，自是日不暇給。

青登昨日在詳述了一番他與討夷組的“戰鬥史”之後，又與德川家茂、天璋院閒談了一會兒，最後因時間到了、德川家茂必須得去理今日的政務了而不得不讓會面暫告終結。

德川家茂也好，天璋院也罷，都給青登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當然，是積極層面的深刻印象。

這倆大佬都相當地平易近人，毫無架子。

和他們聊天時，青登甚至都覺不到自己正和這個國家的“皇帝”、“太后”對話，更像是在與2位相識許久的老朋友往。

不知的人，可能都想象不到如此親切、隨和的年婦，居然會是江戶幕府現任的徵夷大將軍和大臺所。

總而言，昨日與這倆大佬的會面相當順利、功，現場氛圍從始至終都非常地和諧、融洽……除了被託付了一個稀奇古怪、讓人不著頭腦的任務之外，沒有任何的異樣！

為徵夷大將軍的德川家茂，竟然要他去一座名不見經傳的神社，和某位巫見面……這則任務，怎麼想怎麼怪異！

——也罷……再怎麼到疑也沒用，只要到月宮神社、見著那個於篤巫，所有的疑問應該就能統統迎刃而解了。

自我寬了一通後，青登雙手叉腰，扭頭向周圍張。

——這座神社就是月宮神社嗎？嘖……就沒個招牌之類的東西嗎……？

掃視四周的青登，沒找著招牌，倒是找到了一座石像。

一座聳立在鳥居旁邊的狐貍石像。

——狐貍……這座神社所敬奉的神明是稻荷神嗎……

稻荷神：日本神話中的穀和食神。

本是主管收的神明，但因中世紀以降，工商業逐漸發達，所以稻荷神也開始象徵財富，被工商業界敬奉。

因為主司農業產與商業興隆，所以稻荷神算是日本神道教里人氣最旺、最老百姓們歡迎的神明之一。

全日本有許多敬奉稻荷神的神社，稻荷神社開得遍地都是。最重要的是位於京都伏見的稻荷大社。

日本自中世紀開始將狐貍視為稻荷神的使者，因此所有敬奉稻荷神的神社，都會在鳥居的旁邊樹起一座或多座狐貍的雕像。

因為找不到招牌之類的事，沒法驗明眼前這座神社的名字，周也沒有能問話的路人，所以青登決定進這座神社看看。

所謂的鳥居，是每座神社都必定會有的附屬建築。代表神域的口，用於區分神棲息的神域和人類居住的世俗界。

鳥居的存在，就是為了提醒所有的過路人及旅者——前方就是神域，請謹言慎行。

鳥居的後方，便是通往神社的參道。

據說鳥居及參道的中央，是神靈通行的地方，所以普通的參拜者和旅客最好避免走在鳥居和參道中央，以示對神靈的敬畏。

青登沒有任何神道教上的信仰……準點來說，是沒有任何宗教上的信仰。

但本著鄉隨俗、尊重他人文化的心態，青登還是規規矩矩地從側面穿過鳥居。

參道的左右兩側立有不石燈，並栽種著不茂盛的、青登不出名字的樹木。

枝椏織，樹葉茂盛，遮蔽日，給參道帶來了一片涼。

參道的路面上飄零著不枯枝落葉。

咔嚓……咔嚓……咔嚓……

枯枝落葉被踩爛的聲響，了這片空間除風聲之外唯一的音響，極大地凸顯出此地的靜謐。

稻荷神社與其他神社相比，除了會在鳥居附近樹起狐貍雕像之外，還有一很明顯的不同，那就是稻荷神社的鳥居是統一的大紅，而且經常在門前排有一列鳥居，有大有小。最壯觀的是伏見稻荷大社，幾千座鳥居分幾排，從山腳一直排列到山頂，有著“千本鳥居”的名。

青登正進的這座神社，就是很經典的稻荷神社的佈局——通往神社的參道上，以極工整的間距井然排布一列掛有注連繩的鳥居。

所有鳥居皆為明亮鮮豔的大紅，而且非常嶄新，一看就知是新建沒多久。

不稍片刻，穿過最後一座鳥居、抵達參道盡頭的青登，頓有豁然開朗之——一片寬敞的空地鋪呈於眼前。

空地的北側、同時也是青登的正前方，矗立著一座以黑、百兩為主調的氣派神殿。

從參道到神殿的空地兩側，同樣建有大量為這座神社平添不清幽之的石燈。

這時，青登忽地留意到在他右眼角的視野盡頭，有2道由紅白兩組的影子在微微晃。

轉頭去——原來是2名巫！

白、緋袴，足部穿潔白的布和紅紐草鞋，頭髮用一張白檀紙紮起……十分經典的巫打扮。

所謂巫，是神道教裡類似於“神明代言人”一般的存在。

傳說巫可以接神的憑依，傳達神的意志。同時，巫也擔任著祈禱、驅邪、祭祀等職務，

這對巫的高相同——難分高下的矮小……倆人的個子都不足1米4。

因為離的距離有些遠，再加上這倆正背對青登，所以青登看不清們的臉。

此時此刻，這對材小的巫正分別手持一把比們還要高上一個頭的大掃帚，在那打掃殿前空地的一角。

——去問問這對巫這裡是不是月宮神社好了……

想到這，青登一邊快步走向這對巫，一邊高聲喊道：

“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

到青登喊聲的吸引，這對巫紛紛停下手裡的大掃帚，循聲朝青登看來。

在湊近了一看後，青登方才發現這對巫竟是一對雙胞胎！而且長得很可！

白皙的，清楚俊秀的眉，明亮有神的眼睛，前端圓潤的鼻樑，紅潤的。

年紀很小，看上去應該與艾同齡，12、3歲上下的樣子。

倆人的容貌幾乎一模一樣，看長相的話，本分不清誰是誰。

也不知是這對雙胞胎的個人好，還是為了讓他人易於區分們，們一個在左鬢綁著紅緞帶，另一個則在右鬢綁著藍緞帶。

——神社原來能讓這麼小的孩子來當巫的嗎？

青登眉頭微蹙……他對神道教沒有太深的瞭解，所以也不清楚神社的用人標準都是啥。

“請問有什麼事嗎？”

在右鬢綁藍緞帶的巫，一面用警惕的目上下掃視青登，一面細聲反問。

“啊，我想問你一下：請問這裡是月宮神社嗎？”

“沒錯，這裡就是月宮神社。”

說罷，“藍緞帶”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事，頓住話音的同時揚起視線，再度打量了青登幾眼。

“在這個時間點來我神社……難不你就是橘青登嗎？”

青登挑了挑眉：“是的，我正是橘青登。”

“你就是橘青登啊！”

這時候，有人話進來——是那位於左鬢綁紅緞帶的巫。

一手拄著掃帚，一手叉腰，眉飛舞地繼續喊道：

“你總算是來了啊！來得可真慢！不過看在你並沒有遲到的份上，我們也就不追究你了！”

“八重。”

“藍緞帶”面無表瞥了“紅緞帶”一眼，目中掛著嗔怪之意。

“別那麼沒禮貌，這位是於篤大人的客人。”

以淡然的語氣斥責了“紅緞帶”一句後，“藍緞帶”將視線重新投注到青登的上。

“抱歉，橘先生，讓您見笑了。家妹不知禮，萬請見諒。”

說到這，“藍緞帶”退後半步，以標準得挑不出任何錯的作向青登欠施禮。

“初次見面，小是月宮神社的巫：紗重。”

紗重側，手向“紅緞帶”一比。

“這位是家妹：八重。八重，快問好。”

“咕……！”

八重為難地看了眼姐姐紗重，接著又看了眼青登……最終以一副像是要赴刑場的表，著頭皮、以極不練的敬語磕磕地對青登說：

“初、初次見面……小小小小、小、是八重……”

“你們客氣了。”青登出微笑，躬還了這二一禮，並遞上正式的自我介紹：“在下橘青登。”

“於篤大人已於昨夜告知我等：那位最近在江戶聲名鵲起的‘仁王’橘青登，會於今晨造訪我社，讓我們做好迎接的準備。”紗重道，“那麼——橘先生，請跟我們來吧。我帶您去見於篤大人。大人已經久候您多時了。”

說罷，紗重便不待青登回應地直接轉過，手提掃帚地大步走向遠方的神殿。

八重也近乎在同一時間轉過，與其姐姐紗重並肩同行。

——那個於篤巫早就知道我會於今晨來找？

青登心中一驚……對於篤巫的份愈加好奇。

紗重和八重的走路速度意外地快。

僅片刻的功夫，二的影就已小到只剩拇指般大。

青登見狀，連忙暫且按下心中的疑，快步跟上這對雙胞胎姐妹。

過適才簡短的接，青登對這倆小姑娘的已有了大致的瞭解。

姐姐紗重常面無表地冷著張臉，講起話來語氣幾無起伏，子覺很恬靜。

而妹妹八重不論是神、行為舉止還是說話語調，都帶著一……暴躁的氣息……

青登心中莞爾：

——真是一對個鮮明的姐妹……

……

通向神殿的路，意外地長。

為了打發這段無聊的走路時，青登昂起腦袋，四打量月宮神社的建築佈局及社景緻。

這座月宮神社的面積不算小。

只不過，卻沒什麼建築。

青登放眼去，唯一的大型建築，就只有他與紗重姐妹現在正前往的神殿。

建築的缺，令整座神社顯得很空曠、冷清。

那位剛才給青登指路的老伯，有跟青登說過：這是座新建沒多久的神社。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不僅是門口的鳥居，社的石燈、神殿……所有的建築無一例外，都嶄新得不敢去多它們，生怕將它們給弄髒了。

離巍峨的神殿越來越近。

神殿的塗以黑白為主，肅穆莊嚴。

這會子，青登驀然發現：有一位老人家拿著把掃帚在神殿的殿門前打掃。

他是個駝子，背彎得厲害。一頭霜雪一對白眉，佈滿皺紋的老臉像極一塊乾枯的橘子皮，年紀看著至也有6、70。

相貌平凡無奇，全上下唯一的特異之，就只有他的服了。

他穿著神社的男神職員的常服：狩。

頭頂高聳的烏紗帽，上套著件墨綠的狩、下是一件淺蔥的差袴，腳上蹬著雙灰的淺沓

既然穿著狩……那他應該也是這座神社的神職人員之一吧。青登心想。

老人家的歲數大歸大，不過那早早白了的頭髮、眉卻跟他那矯健的掃地作與神抖擻的樣子很不相稱。

不知為何，老人家這副“年紀儘管很大，但卻非常有神”的模樣，讓青登想起了他的拔刀師傅：桐生老闆……

青登也沒太多在意這位老人家，瞥了他一眼後便收回目。

“天爺，貴安。”

“天爺！早上好喲！”

紗重與八重逐一和老者問好。

“嗯。”被雙胞胎姐妹喚作“天爺”的老人家仰起頭，對二出慈祥的微笑，“你們早上好啊……嗯？這位是？”

“天爺。”紗重道，“這位就是‘仁王’橘青登。我和八重正帶他去見於篤大人。”

“喔喔……！”兩道顯眼的雪白眉輕輕聳，“橘先生，久仰大名了，我是這座月宮神社的宮司：天倉梟。恭迎您的大駕。”

說罷，面朝青登的天倉梟，一邊面泛一抹平和的微笑，一邊將本就極彎的腰，給埋得更低了一些。

“你客氣了。”

就在青登低頭還禮的這當兒——

“？！”

青登猛地到有說不出的凌人之氣向他撲面而來！

抬頭一看——一柄掃把徑直地朝自己腦袋刺來。

握著這柄掃把的天倉梟，眼冒兇，驚人的殺氣自其眉宇間蓬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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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有沒有人能猜出德川家茂讓青登來和於篤巫見面，是為了什麼~？（豹.jp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