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不許講天璋院殿下的壞話！【6500】

在將軍面前展示武藝……這可是千盈百的武者求之不得的“前演武”！

這個世上，確實是存在那種“只想要練武，只需要練武，只要能練武，連飯都可以不吃”的武癡。

然而，這種能無視人的正常生理需求的“瘋子”，終究只是極數。

絕大部分人因困於現實中的生存力，還是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

在這個基本沒有什麼社會上升通道的時代裡，“習武，然後被上位者們相中自己的武藝”乃屈指可數的有實現階級躍遷的途徑。

多想步仕途、想在仕途上大展宏圖的武道好手，就因缺了一個在幕府將軍、藩國大名這樣的上位者面前展現自才能的機會而鬱郁終生。

青登僅以18歲的年紀就獲得了前演武的殊榮……這事兒若傳揚出去，不知能讓多人羨慕得雙眼發紅。

面對這麼一個在其他人眼裡，簡直是千載難逢的說不定能改變自己未來人生的大好良機……青登卻熱缺缺。

青登目前並沒有什麼仕途上的野心，所以並無興趣在德川家茂面前展現自己……但對於比試本，他倒是有著很高的興致。

這種既能開開眼界、見識一下聞名於世的“三番組”將兵們的武道實力，又能有機會複製到新天賦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將軍一般只在白書院觀看武比試。

眼下，德川家茂、天璋院等人已經先行從黑書院移到了白書院。

而青登則在德川家茂麾下的某名小姓的帶領下，前往了附近的之間。準備在之間穿戴護、拿取武，做好比試的準備。

之間和大廣間、黑書院、白書院一樣，同為坐落於本丸殿的“表”的房間。

這座房間的職能，類似於休息室。

將軍在召見旗本或石高為1萬-3萬的未封城池的大名時，上述的這些人都會於此間休息、候命。

在召開大型典禮及會議時，此間會被設定為大番頭、書院番頭、小姓組番頭的殿中席。

類似於之間這樣的休息室，在本丸殿的“表”中仍有很多。

不同份等級的人，所能使用、進出的休息室也有所不同。

比如與之間相鄰的雁之間——此間專為石高為1萬-30萬的城持大名們服務。所謂的城持大名，即封有城池的藩國大名。

帝鑑之間——白書院的一部分。侍奉件為1-10萬石的譜代大名。

規格最高的休息室，是溜之間——黑書院的一部分。只有井伊家、會津松平家、高鬆鬆平家，或是其他從老中一職退下來的大名們才有資格使用這個房間。

除了這些“大名專用房”之外，“表”也有許多獨供江戶城的侍者、吏們使用的休息室。比如新番組頭、番醫師、中付用人專用的桔梗之間。

“橘先生，我們到了。”

走在前頭領路的小姓這般說道後，膝蓋一彎，單膝跪在了前方的一扇繪有華圖案的紙拉門前，接著以極恭敬的作將此門緩緩拉開。

開門的瞬間，噪音與熱氣噴散而出。

由嘈雜的聊天聲所組的音浪，向著青登撲面而來。

被這嚷鬧靜驚到的青登，一邊微微蹙起眉頭，一邊轉眼珠，飛快地掃視了圈房的景。

房裡眾口囂囂……10名年紀不一的武士於散發著清香的榻榻米上或坐或立、各做各事。

十餘件嶄新的護與竹劍，整齊地擺放於門邊。

“橘先生。”

這時候，那名給青登帶路、開門的小姓，低聲向青登解釋道。

“這10人就是您待會要應戰的對手們。”

青登面了然之，輕輕頷首：“原來如此……謝謝你了。”

向這名小姓點頭致謝之後，青登大步過門框、進房。

在房門剛被推開的時候，房的這10名武士就因聞聽到靜而齊齊轉頭看向青登。

但他們只看了青登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繼續幹著各自手裡的事。

發呆的繼續發呆、聊天的繼續聊天、穿戴護的繼續穿戴護。

完全無人搭理青登……就跟當青登不存在一樣。

房眾人對自己的這番“視而不見”，讓青登的眉頭再度皺起……倒不是在埋怨這些人的態度冷漠。

而是覺得這幫子人上所散發出的氣息……都怪怪的。

青登約約地察知到：這幫人對他的無視，並不是那種鄙夷他、瞧不上他的無視。

而是彷彿對外界的一切都很不上心的那種……漠視。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

青登收攏心神，轉走向放置於門邊的那堆護。

正當青登捧起一件甲，準備將其往自個的上套時——

“貴安~您就是我們待會要對戰的人：橘青登嗎？”

後傳來了一道不論是遣詞用句，還是說話的語氣，都讓人覺好清爽的中聲音。

突然被人搭話……青登怔了一下，然後馬上循聲轉過臉。

只見2名武士並肩站於他的後3步外。

這2名武士分別有著160cm上下、150cm上下的高。

線不好、外加上二人都穿好了將上及整顆腦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全套護的緣故，所以看不清這二人的臉。

青登適才所聽到的搭話聲，便出自個子較高的那人。

“我是橘青登。”青登說，“你們是？”

“哇啊啊~終於見到您了~！”那名個子較高的人，興地剁了幾下腳，“初次見面！我是大番組的島崎一！”

說完，島崎一微微側，手朝他旁的那位矮個子一指：

“這位是我的朋友——德山茂！和我一樣，同樣出於大番組！”

“初次見面。”德山茂以不卑不的姿態，向青登躬行禮，“在下德山茂。橘先生，久仰公之大名了。待會的比試，務必請您指教一二。”

“哪裡。我才是要請你們多多指點。”青登禮貌地遞上一句客套話，並彎腰還上一禮。

——這倆人的作……好優雅啊。

低頭還禮時，青登不抬高眼珠，打量眼前的島崎一與德山茂。

過剛才極短暫的接，青登已發現這二人不論是站姿，還是舉手投足間的那儀態都很是優雅，一看便知是過極嚴格的素質教育的人。

對此，青登並沒有覺得有多稀罕，只於心裡默默地慨了一句：

——不愧是名門子弟……

“三番組”可是負責保衛將軍及江戶的衛軍。地位之重要，遠非先手弓組、先手鐵炮組這樣的普通部隊所能比擬的。

因此為保證戰鬥力以及對將軍的忠誠度，“三番組”只從旗本及其子弟中徵集兵員。

旗本中不乏那種家祿上千石、幾千石，比部分小大名還有錢有勢的名門族，所以在“三番組”見那種個人素養很高、渾散發著“貴族氣息”的人，並不稀奇。

“橘先生！我在好~久以前，就聽說過您的大名與事蹟了！我一直都很尊敬您！想不到竟然能有機會親眼見到真人！”

說到這，島崎一停頓了下。揚了揚目，諦視了幾圈青登的面龐。

“伱比我想象中的要英俊上很多呢！”

說說完，島崎一便“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有點奇怪，但並不難聽。

“呃，謝謝。”

島崎一很自來。明明才剛跟青登見面而已，結果卻像是相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地與青登熱攀談。

青登一向不討厭自來的人，所以倒也樂意跟島崎一聊上幾句。

至於那個德山茂就有點沉默寡言了。在做完了自我介紹後，他就一直沒怎麼講話。

這會子，驀地自不遠傳來的一陣吵鬧談話聲，吸引了青登、島崎一、德山茂的注意力——

……

“嘖，好久沒去吉原那兒好好地放鬆一番了。快憋死我了，好想念有菱花在側的被窩啊。”

“說起吉原……你知道嗎？書院番的板崎好像在吉原不幸‘中招’，得花柳病了。”

“哈啊？真的假的？那小子也太慘了吧。是哪種花柳病？全長紅斑的那種嗎？如果是全紅斑的那種花柳病，那麼那小子死定了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得了花柳。”

“呵，真是可憐啊。玩人玩到送命了。”

“喂，別聊這種喪氣的話題了。來談些重要的正事吧——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哦？好啊。去哪喝酒？”

……

3名不知出自“三番組”的哪支部隊的武士，一面以慢騰騰的作穿護，一面放言高論，討論著與待會的比試全無關係的各種閒雜事。

聽著這幫人的談話容、看著這幫人吊兒郎當的臉，青登的眼皮緩緩沉低……

——這就是……幕府的衛軍？

想到這，青登扭頭看了眼房的其餘人。

其他人雖不像那3人那樣，這麼離譜地在那聊“今晚下班後要去哪兒玩”，但他們的模樣卻也是一個比一個散漫。

毫無銳氣……沒有半點然、昂揚的氣神。

一番觀察下來，只有他前的島崎一和德山茂稍微像點樣子——最起碼這二人老早就穿戴好了護。不像某些人，作慢吞吞的，老半天過去了才剛戴好籠手。

——真是不像話啊……

明明比武都快開始了，結果除島崎一、德山茂之外的這幫子人卻彷彿事不關己一樣地在這袖手談風月……說實話，他們這樣的態度，讓青登有些失。

不，是很失。

他原以為“三番組”作為著最好的後勤保障、擁有著最嚴格的兵員遴選條件、肩負著最重要職責的部隊，將兵們的心狀態、綜合素質，定會遠好於一般的武士。

沒想……“預想”與正鋪呈於眼前的“現實”，居然有如此大的落差。

青登對即將開始的比武，沒那麼期待了——很難想象這種神渙散、雙目無神的傢伙，能在待會的比試中擁有多麼亮眼的表現。

“……橘先生，你覺得這些傢伙怎麼樣？”

突然間，島崎一向青登這般問道。

與方才和青登聊天時的神態相比，島崎一眼下的語調變得肅穆了不。

“什麼怎麼樣？”青登裝作沒有聽懂。

“不要耍笨啦。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青登沉默著，一言不發。

淺言深可是社的大忌——這點道理，青登也是懂的。

他與島崎一、德山茂素昧平生。跟他們這些陌生人聊這種話題，只有害，沒有好。

所以青登選擇了裝傻到底、沉默到底。

不過，青登沒有出聲——島崎一倒是先自顧自地呢喃道：

“我對這幫傢伙很失啊……他們這副樣子，何統？如果將來發生戰爭了，就憑這幫傢伙的這副德，是要怎麼保衛將軍大人啊……”

說完這話，島崎一低下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名為“失落”的氣息，從其上散發而出。

不過僅須臾，島崎一就振作了起來。

他猛地抬起頭，上的失落氣息於倏忽之間一掃而空。

“說起‘吉原’……橘先生，你有去過吉原嗎？”

“沒有。”青登不假思索地回答。

“巧了，我也沒去過吉原呢。我其實一直很想去吉原那兒開開眼界，看看這座讓無數江戶男兒魂牽夢繞的‘不夜城’究竟長啥樣。”

“哈？去吉原開眼界？這有何難的？”青登不解道，“吉原又沒有坐落在什麼很難前往的窮鄉僻壤裡。趁著哪天有空時，直接走到吉原那兒，不就能看到吉原長啥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