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前演武開始！青登vs幕府衛軍【6000】

時間倒轉回稍許之前——

萬延元年（1860年），8月28日，早晨——

江戶，江戶城，黑書院——

知了——！知了——！知了——！

遠方的風捎來了忽遠忽近的蟬鳴。

著武士最隆重、但是模樣又讓人不敢恭維的正裝：裃的青登，百無聊賴地端坐於江戶城黑書院的一側。

坐得發酸的腰桿、雙，傳來陣陣像不斷有電流從中竄過的麻。

為了減輕腰與的負擔，青登不得不稍稍彎曲脊背、將全的重力放到了右上，讓左得到暫時的歇息。

待右快不堪重負時，再將的重心轉移到左，改換右休息……青登就這麼不斷將重心替放置在雙上。

——真是快無聊死了啊……

青登百無聊賴地仰起頭，、打量窗外的景、打量自己目前所的這座寬敞得隨便說句話都能有迴音的房間。

——怎麼將軍還沒有過來……到底還要我等多久啊？

自焰火大會結束之後，青登就一直在為今日的“登城謁見”做著準備。

規定的謁見時間是8月28日的早上10點……但從進江戶城再到與將軍見面，有一大堆複雜的程式要走。

所以說，“9點穿出門、10點鐘準時見到德川家茂”……這種事是絕不可能出現的。

為了不遲到，今日天都還未亮時，青登就在他們橘家的老僕：九兵衛的協助下，穿戴好了繡有他們橘家家紋：龍膽葉的禮裝。

九兵衛一邊幫青登穿，一邊激地落淚。

倒也不能怪九兵衛多愁善。

家格從“家人”升為了“旗本”，並且還被將軍所召見——在這個時代的武家中人的三觀裡，此乃天大的殊榮。

九兵衛在落淚的同時，心澎湃地對青登說道：“主啊，老主公若是見到您現在的就，一定會相當自豪的！”

老主公——即青登的父親：橘隆之。

前來接青登的專人來得很早。

天空才剛掛起一抹朝的時候，便有數名穿禮裝的年輕武士，抬著頂造型相當華麗的轎子，出現在了試衛館的大門外。

為了以示對青登的看重、對今日之會面的期待，德川家茂特地明確下令：要用轎子來接橘青登進城！

將軍派轎子來接臣子進城……這並不是什麼特別稀奇的事，所以也毋需大驚小怪。

在九兵衛等親友的目送下，青登坐進了這頂華麗的大轎，正式啟程前往江戶城。

順便一提——前來目送青登的人裡有總司。

讓一向貪睡的總司在天都還沒亮時就起床……這著實是難為了。

但總司還是捱過了了“瞌睡蟲”的重重神攻擊，著、以殭般冷的作從被窩中爬出。

在隨同九兵衛等人一起站於試衛館的大門外目送青登離開時，總司像整個上都沒有了骨頭似的全程垮著腦袋、雙肩與腰肢。

一對目全程半瞇著，眼皮不斷打架，小腦袋因犯困而一點一點的……

儘管總司這副困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略顯稽……但青登見了卻只覺很是。

總司是為了他才這麼強撐著神地站於平旦的天之下——一想到這，青登的雙頰就不自覺地湧出笑意。

……

自江戶幕府開府以來，便有規定：每月的1日、15日、28日乃總登城日。

一定級別及以上的員都需在這3日穿上正式的禮裝前往江戶城覲見將軍，向將軍問好。

比如，青登的上級兼前輩：有馬秀之就有堪堪到參與此活的門檻。

在每月的1、15、28這3天，有馬都得隨同其餘的同僚們一起登城。

家格、職級別不足的緣故，青登以前別說是進江戶城了，連靠近都沒靠近過。

從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再到而今被將軍召見……對那些“水”卻又憧憬著“月”的人而言，這無疑又是一則能讓他們能量百倍、熱沸騰的勵志故事。

在乘著轎子穿過江戶城的某城門後，青登立即拉開轎窗，以欣賞名勝古蹟的心態打量轎外的景。

對於江戶城的風，青登所起的第一個想是——真是一座名不虛傳的“軍城”啊……

江戶城與其說是“宏偉的宮殿”……稱其為“鐵壁般的軍事要塞”可能要更準確一些！

據統計，江戶城共有大天守閣1座、櫓（樓）21座、多聞（城中長屋）28間、城門99道，以及無數殿和倉庫。

江戶城外圍是一條寬闊的護城河。

度過護城河後是面積驚人的外廓。

穿過外廓，再往便是江戶城的核心地區：廓。

、外廓之間有小型的護城河：堀做阻隔。

這樣的一座要塞……簡直是進攻方的噩夢！

江戶城坐落於江戶的中央。

所以若想攻擊江戶城，必須得先憑一場激烈的巷戰，設法拿下廣大的、能容納百萬人居住的江戶市町。

在完全控制住江戶市町之後……真正的噩夢便來了。

千辛萬苦地打下了江戶市町，結果驚覺必須得再突破一條從神田川等大川那兒引水過來的護城河，才能真正地對江戶城發起進攻。

好不容易用泥土填平護城河，總算是衝進江戶城了，卻驚覺還有一道外廓需要突破。

等突破了外廓，還有一道護城河……即堀在等著他們。

而堀後面還有一個廓……廓裡還有三之丸、二之丸、本丸……

不論是外廓還是廓，其建築佈局都既大又複雜，跟迷宮差不多，即使拿著張地圖也有可能迷路。

在不裝備火這種降維打擊式的新式武的況下，只使用冷兵的話……沒有個幾萬大軍以及充足的補給，本就不可能打得下這種級別的軍事要塞。

採取“”字型的建築設計的江戶城廓，主要由本丸、二之丸、三之丸、西之丸、吹上庭和紅葉山組，據渦郭式設計，格局巧妙地呈右渦旋轉。

紅葉山——顧名思義，是一座一到秋季便會滿山紅葉的麗之地。職能有點類似於供將軍及其家屬們去遊玩散心的“花園”。

祭祀江戶幕府的初代將軍：德川家康的東照宮，便建於紅葉山上，用意便是讓德川家康能一直靜靜地在高聳的紅葉山上，守整個江戶幕府、守整座江戶。

吹上庭——其面積共有13萬坪（429000平方米），原本是尾張、紀伊、水戶這3個被合稱為“三家”的與江戶幕府關係最親的藩國的上屋敷用地。

但在遭遇二百年前的那場讓三分之二的江戶化為焦土的明歷大火（1657年）之後，吹上庭被改組為火除地。另設茶屋、花壇、馬場、鐵炮場，作為庭院之用。將軍會在此地理政務或觀賞相撲比賽。

西之丸——大所（前任徵夷大將軍或將軍之父）、將軍子嗣所居住的地方。

三之丸——無甚特別的職能，主要用作保護二之丸和本丸的防區。

二之丸——前任將軍的正室、側室以及生母的居所。

所謂的“x之丸”，是古日本的專用建築語。

古代日本的城池，一般由多層構，從最外層向依次以x之丸稱，本丸即為最核心的主城。

用來眺敵、指揮部隊，同時也是統權力象徵之一的天守閣，便多建於本丸。

江戶城廓的本丸，就由“天守閣”與“本丸殿”這2個部分組。

從外觀上看，江戶城的天守閣共有5層，若連同地下一層一起計算，則共有6層。只可惜這座規模宏偉的天守閣，早已於明歷大火中燒燬。

本丸殿乃江戶城……不，是整個江戶幕府的核心中的核心！它既是江戶幕府的政治中樞，也是現任將軍的居所及辦公地。

本丸殿共分為3個區域。

第1個區域位於本丸殿北側的“大奧”，乃將軍的後宮。將軍的正室、側室與子居住的地方。

當然，將軍的生母、義母也能有資格住在大奧。

比如時下大名鼎鼎的天璋院，就正住於大奧之中。

大奧嚴除將軍之外的任何男進。若想在大奧養貓狗等寵，也只能養雌的。

古日本沒有太監，所以在大奧負責侍奉將軍家室的人，皆為。

第2個區域是“中奧”，是將軍的住及公邸，將軍便於此地執掌政務。位置於“表”與“大奧”之間。

最後是位於本丸殿南側的“表”，也就是前殿，是將軍面見群臣以及舉辦各類儀式的地方。

“表”擁有著如此重要的地位，為釐清職能，自然也是分有著不同的區域。

東側設有以老中為首的幕府主要僚的房間，西側則設有用來舉辦主要活的大廣間、白書院與黑書院。

新年參拜將軍、將軍宣佈政令、武家諸法度的發表以及其他幕府的方活，都會在大廣間舉行。

大廣間的面積高達500疊（11平方米），分上段、中段、下段、二之間、三之間、四之間，將軍宣佈政令時，大廣間南側的能舞臺會舉行表演。

白書院主要用來舉辦典禮。其與黑書院相比，彼此之間最大的不同，便是後者常用來舉辦日常的活，而前者與大廣間通常用來舉辦正式的典禮。

白書院分上段、下段、帝鑑之間、連歌之間與其他區塊。面積共達150坪（495平方米）。

新年覲見將軍的典禮；接待來自朝廷的敕使與院使；將軍宣佈命令；三家、會津藩、彥藩等上級藩國的大名謁見將軍；以及將軍欣賞武表演，都是在這間房間。

至於最後的黑書院，便是常用來舉行較普通的日常活的場所。月次禮、繼承大名、封大名的典禮、員的謁見都在此舉辦。

並非藩國大名、還只是一介普通員的青登，現在就正在黑書院等候著德川家茂的到來。

從在黑書院坐定至現在……青登已差不多在此地枯等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無端端被放了鴿子……也沒人來跟青登說明緣由。

在這種極嚴肅的場所裡，青登自然是不會被允許四走，也不可能會有人來跟青登聊天。

因此青登只能保持著跪坐的姿勢，十分煎熬地持續等待。

正當青登無聊得都準備去數一數窗外的蟬都了幾聲的時候，房外終於是傳來了“啪噠啪噠啪噠”的踩踏木廊的聲音。

聽到此聲，神一振的青登，連忙板正腰桿、坐直子。

喀拉——

前方左側的紙拉門被緩緩推開。

一名小姓打扮的年輕人順著被推開的紙拉門，緩步進到黑書院。

過近日的學習，早就對謁見將軍的全部禮儀爛於心的青登，連忙躬向前行禮。

帕挲……帕挲……帕挲……帕挲……

低著頭的緣故，青登看不見前方的景，只能聽到一道接一道人足踩踏鬆榻榻米的聲音。

須臾，青登聽到了輕盈的落座聲。

接著，一道溫和的年輕男聲響起：

“抬起頭來吧。”

青登照著禮儀規範，高聲稱了聲“是”，然後緩緩支起腦袋與腰桿。

隨著視線的一節節攀升……一男一兩道年輕的影，不分先後地映青登的眼簾。

只見一名年紀大約在14歲上下的年，以極板正的姿勢跪坐於青登正前方的房間主座上。

沒有剃月代頭的烏髮，讓青登頓生親切之。

五算得上清秀。

端正的眉宇間掛有一抹年郎所獨有的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