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營救佐那子！（下）【更

江戶，某地——

神野在“吊角眼武士”的領路下，踩著積滿灰塵的階梯，一步步地走昏暗的地下。

階梯的最下層，是歷史十足的窖室。

原本應被當作倉庫來使用而堆放著大量事的窖室，現在空空如也，地上除了塵埃之外，就只有一些蟲子的。

這麼一座如墓地般死寂的窖室，竟奇蹟般地有生靈的氣息。

呼……呼……呼……呼……

雖然很細微，但確實能夠聽到有淡淡的呼吸聲從窖室的深傳來。

循著呼吸聲找過去……便能見著雙腳平放、雙手被扭到後、屁坐在地上的2名孩，被麻繩地綁在了窖室角落的一房柱上。

這2名孩，正是現在正被青登他們焦急尋找的佐那子和夏目月。

肩膀挨在一起的孩們仍耷拉著腦袋昏迷著，綁著用來防止們醒來後出聲來的布條。

“……你們真是綁來了個大麻煩啊。”

面朝著還未恢復意識的佐那子，神野幽幽地這般道，他的語氣無悲無喜，讓外人難以從其語調中判明他現在都是什麼心。

“非常抱歉……”站於其側的“吊角眼武士”一臉愧地低下了頭，“依據收集到的報，夏目月一向喜歡獨自一人去那座茶屋吃和果子。”

“然而好巧不巧，剛好就在今天，夏目月竟然帶了個人過來……而所帶來的人，居然又恰好是‘千葉的鬼小町’。”

“因為我聽說過小千葉劍館的千葉定吉曾對神野先生您有過大恩，所以我們也不知道該拿這個千葉佐那子如何是好。”

“於是，我們就只能先把也一併綁過來了。”

“……也罷。”神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錯不在你們。發生這樣的意外，是誰也沒辦法料到的。”

說罷，神野頓了一頓，然後輕聲複誦“吊角眼武士”方才所提及的人名。

“千葉定吉……”

神野的眼裡閃過一抹追憶之。

“呵，真是一個令人懷念的名字啊。”

“吊角眼武士”掃了眼面追憶之的神野，猶豫了一會兒後，反問道：

“神野先生，千葉定吉真的對你有很大的恩嗎？”

神野回敬似的瞥了眼“吊角眼武士”，然後不知可否地點了點頭：

“小千葉劍館的千葉定吉對我確實有著大恩。”

“我最先修習的劍，並非鏡心明智流，而是北辰一刀流，因自覺北辰一刀流不適合我，才於中途改練鏡心明智流。”

“我此生所進的第一座劍館，就是小千葉劍館。”

“仔細一想，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啊……那個時候我的名字還沒改為現在的‘神野辰五郎’呢。”

“千葉定吉先生是名副其實的能夠給人傳道授業解的名師，他給了那時初劍道一途的我相當多的幫助和指點。”

“若沒有千葉定吉先生當初給予我的那些指點……我的劍斷然是不會有如今的這番境界的。”

“……那神野先生，我們該如何理千葉定吉的兒？”

靜靜地聽神野簡述完他與千葉定吉的過往後，“吊角眼武士”神複雜地將視線轉回到仍正昏睡的佐那子上。

神野的眉頭緩緩蹙起……從其表來看，不難觀出：對於該怎麼理自己恩師的兒，他現在也很頭痛。

毋需任何人來提醒，神野也知道：千葉佐那子失蹤了，人脈廣泛到可怕的千葉家族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明日一早……不，可能今天晚上就會有大隊人馬來找尋失蹤的千葉佐那子。

這無疑會給他們討夷組帶來極大的麻煩。

但千葉佐那子也不能就這麼放了。

們現在還不能讓外界的人知道夏目崇八郎的兒失蹤了。

至於將千葉佐那子給殺了就更不可能了。

神野一直都是以“真正的武士”來自居。

因為自居是“真正的武士”，他一直以武士道來嚴格要求自己，絕不做任何譬如當眾打呵欠之類的有損武士形象的舉。

因為自居是“真正的武士”，所以為了從夷狄的手裡保護這個國家，為了將這個國家的所有夷狄盡數驅逐出去，他不惜拋頭顱、灑熱。

對恩師的兒有不敬之舉……這可不是武士所為啊。

神野一臉為難地沉思片刻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就先暫時把千葉佐那子和夏目月一起綁在這吧。”

“眼下，正值我們討夷組籌備已久的那場‘大行’即將展開的關鍵時刻……我現在不想將寶貴的心力、時間浪費到到別去。”

“等忙完所有大事、要事後，再慢慢去想該怎麼理千葉佐那子吧。”

“是！”“吊角眼武士”高聲應和。

“矢口，看住千葉佐那子和夏目月的任務，就給伱了。”

“嚴格看住其他人，別讓他們對千葉佐那子還有夏目月有任何非分之舉。”

“我們討夷組可不是匪幫。”

“我們是為了驅逐夷狄、保護這個國家才一直戰鬥至今！”

話說到這，神野半闔雙目，微微昂起腦袋，出一副像是虔誠信徒般的陶醉神。

“我們絕不能做任何與‘驅逐夷狄’無關的事。”

“所以，矢口，如果有人敢違反我的這條令，對千葉佐那子還有夏目月做了什麼……無需向我彙報，直接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是。”“吊角眼武士”鄭重且有力地點了點頭。

“還有，矢口，讓你老婆過來照顧千葉佐那子和夏目月的吃喝拉撒吧。我可不想讓某些人見針地做了些有違我們討夷組紀律的事。”

“是。”

又跟“吊角眼武士”強調了某些事宜後，神野才轉過，和“吊角眼武士”一起一前一後地大步離開窖室。

剛回到空氣清爽的地上，神野便見一名材矮小、面板黝黑的武士走路帶風地狂奔到了他的跟前。

“神野先生，船八他們那兒出事了。”

“船八？”神野的眸頓時變得犀利。

黝黑矮子神凝重地頷首，接著言簡意賅地概述了今日在居留地那兒發生的變故。

聽明白都發生了何事的神野，臉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格外難看。

“又是橘青登……！”

神野咬牙切齒，眼珠子像是隨時會噴出火焰來。

“這個國賊，為何總壞我們的事！”

神野恨恨地往旁邊的牆壁重重地擂了一拳，被擊中的牆面發出了像是要斷裂開來的哀鳴。

“損失如何？”

“7人當場死亡，2人重傷，負責給大夥兒斷後的馬場3人失蹤……重傷的那2人雖功地抬回來了，但他們的傷勢很重，應該是撐不過去了……”

馬場——青登今日所俘虜的“蓄鬚中年人”的姓氏。

失蹤……這可不是個好字眼，這意味著馬場他們極有可能已經淪為青登的階下囚了。

“神野先生，還有——”黝黑矮子接著進行彙報，“已收到確切的訊息：花田七郎他也被橘青登給抓了……”

“……”神野沒有發表任何的想。

只又往旁邊的牆壁重重地擂了一拳。

渾殺氣地靜默片刻後，神野深吸一口氣。

“……也罷。只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意外。”

“不論是花田七郎還是馬場他們，都並沒有掌握什麼重要的核心報。”

“居留地的地形圖和居住人員的名單，也基本從花田七郎那兒拿全了。”

“船八他們那邊的據點已經轉移了嗎？”

“重要的東西全都搬走或銷燬了。”黝黑矮子答，“在從橘青登的刀下逃出生天後，船八他們就在第一時間轉移了他們那邊的資。”

“……待會幫我往下通報：讓所有人都稍安勿躁，這點小小的意外無傷大，不會影響到我們接下來的行。”

“讓所有人都照原計劃按部就班地行。”

“還有——讓所有人之後在街頭巷角或別的什麼地方再到橘青登那個國賊時，不要隨意地接敵！”

“船八他們今日若避免和橘青登展開正面戰，本不需要死那麼多人！”

“雖然不想承認，但那個國賊確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神野的語氣變得冰冷下來。

“我不希今天的悲劇於日後再發生！”

“橘青登那個國賊，我們遲早會誅殺……但不是現在！”

“事要一件件地做。”

“等日後騰出時間與力了，誅殺橘青登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他能1個人打18個，難道還能1個打50個、打60個嗎？”

“不要因一時的意氣之爭而自陣腳，白白損耗掉時間和珍貴的人力。”

“我希所有人今後都要將船八他們今天的遭遇引以為戒。再有類似的意氣之爭，我定嚴懲不貸！”

默默記下神野所有命令的黝黑矮子對著自己的腳尖喊：“明白！”

想說的話都說完了……神野本想就這麼離開。

但他忽然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

“對了。”神野將視線轉回到黝黑矮子的上，“已經聯絡上夏目崇八郎了嗎？”

“今日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聯絡上了。”黝黑矮子說到這，頓了下，然後朝神野展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夏目崇八郎已經同意會對我們傾力相助了。”

“……嗯，很好。”

因適才一直聽著各種壞訊息而臉沉的神野，其角這時浮起了一笑意。

……

……

——唔……

意識渾濁……

——唔嗯……

思緒混……

——好暈……

記憶也好，思緒也罷，腦海裡的一切都支離破碎，讓人無法捉其的形狀。

在這一片混沌中，佐那子到漸漸恢復了對自己的掌控。

長且微微上翹的漂亮眼睫微微抖……力抬起了眼皮。

在睜開雙眼後，佐那子驚訝地發現自己眼前所見的景象，竟和自己閉上眼睛時沒有什麼兩樣……湧眼簾的是濃濃的黑暗。

如墨一般的濃郁黑暗灌進佐那子的眼裡鼻裡。

——我這是在哪？

意識仍有些混的佐那子一邊這麼自問著，一邊下意識地扭了下雙臂。

然後，就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捆在自己的後，兩隻白皙小手唯一能的地方就只有10手指。

雙手的異樣，令佐那子有如後脖頸被澆了一盆冰……腦海裡的那團纏一坨的線團，一一地飛快梳平，排一條條清晰的直線。

昏迷前的記憶，一點點地於佐那子的腦海裡復甦。

在同一時間，佐那子的眼睛適應了黑暗。

急忙仰起腦袋看了看四周，確認了自己現在正被關在一座像是窖室一樣的地方……夏目月被綁在的旁邊，仍睡得香甜。

“唔……！唔唔……！”被綁住的佐那子，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象聲詞，扭軀，用自己的肩膀力去推旁的夏目月。

在佐那子的推搡下，一句細微的嚶嚀從夏目月的間飄出。

接著，這個小姑娘終於是醒來，緩緩睜開了雙眼。

“？！”甦醒過來的夏目月，表先是呆了呆，然後臉上的“呆愣”以眼可見的速度變為了“驚恐”。

“唔嗯嗯嗯……！”被布條綁住，同樣也說不出話來的夏目月，對佐那子“嗯嗯嗯”地著。

雖然們現在都說不了話，但佐那子卻能從夏目月驚恐的眼神裡看出這孩子現在想說什麼。

佐那子小姐，我們這是在哪——夏目月用眼神朝佐那子這般問道。

冷靜點——佐那子用鎮定的目這麼回應夏目月。

到佐那子的鎮靜緒的影響，夏目月臉上的驚恐之消散了些……但的子仍在微微地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