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篇•緣【二十二】
孔嘉文說的小山泉的確有些偏僻,但不算難找。
黎莘稍微繞了兩圈,就在一拐角的位置發現了。
山泉水沿著石壁落下來,在小凹槽聚集一窪,又順著細小的孔滴落。
石壁上滿是流水侵蝕出的紋理,可見歲月悠長。
黎莘用塑料瓶裝了一些,確認水質清冽,沒有雜,這才放心的清洗起手裡的蔬菜。
的辦法是用瓶子接水後再行清洗,一次只用半瓶,剩下的半瓶就被放在一邊備用。
然而不知是不是沒放好,在清洗到半程的時候,瓶子忽然一歪,沿著小路骨碌碌的滾了下去。
黎莘趕放下蔬菜去撿瓶子。
這裡的山路是彎曲回繞的,窄小的只容一人通過,側面就是斜生的山壁。
塑料瓶一路滾到了一個轉彎之後,恰好被一顆山壁上生出的樹絆住了,黎莘走近前去,俯把瓶子拾了起來。
下一秒,就發現了不對勁。
絆住塑料瓶的樹之下,似乎凸起了一截白的,形狀有些奇怪,如同磨的平的圓柱。
按理來說,黎莘不會有這麼大的好奇心,也不會對山間的一塊怪石興趣。
但今天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出了手,抓住怪石的上半部分,慢慢的將它從泥土里拔了出來。
看清手中的之後,的瞳仁逐漸瞠大。
這本不是什麼怪石。
這是一截被腐朽了的,半只小臂長的斷骨!
打了個冷,一把丟開了手裡的白骨,抓起瓶子悶頭就往回走,心口躁的砰砰直跳。
面前的道路變得模糊起來。
從快走變為了小跑,又從小跑變為了慌不擇路。
原本一個轉彎的距離卻在此刻被無限拉長,跑的氣吁吁,面前的路依然沒有毫變化。
一個不留神,被腳下的絆的趔趄,摔倒在地上。
定睛一看,面駭的蒼白。
還是那截悉的斷骨。
喀噠,喀噠,喀噠。
怪異的,彷彿骨節被分裂重組,嘎吱作響的聲音,緩緩的在耳畔徘徊。
喀噠,喀噠,喀噠。
黎莘眼前發黑,恍惚之間,顯現了一道佝僂的影。
他一步一步,一瘸一拐的走著,被扭曲了不可思議的角度,衫襤褸,每一次走,都落下簌簌的泥土。
倒了一口涼氣。
他的面龐沒在黑暗之下,禿禿的頭頂只有零星的幾白髮,而他的下半——
黎莘瞪大了雙眼,驚懼滿溢。
一隻骨瘦如柴的,模糊,幾乎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另一隻僅剩下半截。
半截斷骨。
他就這麼扭曲著走向黎莘,朝著出了手,手掌上腐爛的糜不停的往下掉落,白胖的蛆蟲來回鑽。
找到了……找到了……
黎莘頭一回恨起自己過於強大的意志,如果這時昏迷過去,就不用這份罪了。
偏偏的大腦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只能眼睜睜的著,「它」朝著自己步步近,近到能清晰的嗅到,看到,它上濃烈的惡臭,猙獰裂開的角。
而四肢僵,不得彈,屬於死亡的氣息,迎面襲來。
……
「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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