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一天是談祈深的生日。

    上次和他聊起這事的時候，還在思考今年應該送他什麽禮，沒想到還沒等到過完這個年，兩個人就分手了。

    去年送給談祈深的那幅畫，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畫好，整個過程致又細，每個細節理的一不茍，如果放在拍賣會上都能賣個不菲的價格。

    縵想，今年倒是省了一份禮。

    窗外鞭炮齊聲轟鳴，煙花絢麗劃上天空，是零點的鍾聲敲響，新的一年到來。

    與鞭炮聲同時響起的，還有幾聲消息提示音。

    【溫沫縈】：意意新年快樂！越來越！越來越幸福！

    【林逸暘】：老師新年快樂！祝你工作順利，心想事！

    【方赫旬】：新年快樂，早點回家

    許多親人朋友的消息一起發過來，縵剛要一一回複，就看見屏幕頂端，一條特殊的短信彈出來。

    別人都是用微信，隻有這一條是短信。

    昵稱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還是卡在零點整發過來的。

    縵纖眉微挑，這年頭還有人用短信發消息。

    點開消息頁麵，上麵隻有言簡意賅的四個字。

    【新年快樂】

    沒寫署名，也沒其他的祝福語，與別人的祝福來比就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縵看著這四個字，不難猜出這條消息是誰發來的，畢竟的手機號碼也不是誰都知道，比較親近的都用微信聯絡過了。

    用排除法也能知道，隻剩下了那位前男友。

    從前談的時候談祈深可沒有這麽主過，還會卡點給發新年祝福。

    自從那天早上說開之後談祈深就再也沒來找過，還以為他是想通了。

    縵輕笑，男人隻有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抬手就把這條信息刪除。

    ——

    建國門九號。

    與郊區相比，二環倒沒有那麽熱鬧了，連聲鞭炮聲都聽不見。

    今天不止是除夕，還是談祈深的生日，萬姮以為他和朋友在一起，今年特意沒他回家過年。

    談祈深也沒解釋，他落了個清淨，但九點多的時候，賀承和江臨津兩個人拎著幾瓶紅酒來了。

    以往這個時候可湊不齊人，但今年況特殊，有的三個人一起回歸單。

    寬闊奢華的主臥中隻亮著一側的壁燈，顯得屋格外昏暗，談祈深坐在地上，穿著一套居家睡，手裏握著一瓶酒直接對瓶吹。

    他深邃幽深的雙眸盯著手機，甚至一秒都不想眨眼，就怕錯過消息，上麵顯示的是給縵發短信的頁麵。

    那條［新年快樂］已經發過去五分鍾了，可縵那邊還是什麽靜都沒有。

    談祈深神倏地落寞。

    沒有生日快樂就算了，連句新年快樂也不能有嗎？

    他抬頭看向牆上的畫作，這是縵去年送給他的生日禮。

    水藍的極為顯眼，與其他冷係對此明顯，臥室裏都增添了一抹亮。

    “祈深，一個人躲在屋裏幹嘛？”江臨津敲了敲臥室的門走進來。

    談祈深自從快到零點之後就進了房間，一直沒有出來，他還以為是喝醉睡著了，結果看見他一直盯著牆上的這幅畫出神。

    江臨津抬頭掃了一眼，並沒細看，隨口問，“這畫是什麽時候買的？”

    近些天沒聽說他拍過什麽畫作，竟然還放在了主臥裏，可見對這幅畫的喜程度。

    談祈深的視線還落在這幅畫上麵沒移開，嗓音暗啞的駭人，“縵送的。”

    當他說出縵這兩個字的時候，心突然痛一瞬，這是他這幾天來第一次喊的名字。

    江臨津挑眉，按下房燈的開關，整幅畫完整的樣子浮現在他的眼前。

    “畫的是你啊。”

    看清畫上的人後，他的語氣驚訝，走過去仔細觀賞。

    談祈深掀起眼，眸底黑沉帶著迫，嗓音沉冷，“別。”

    江臨津輕嗤了一聲，他就沒打算，挖苦道，“……這麽寶貝這幅畫，你早幹什麽去了？”

    冷掠過談祈深沉鬱的眉眼，他拿起一側的酒瓶，結滾。

    他低頭又看了一眼手機，消息欄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江臨津一寸一寸的欣賞麵前的油畫，“沒想到小姐多才多藝，畫畫也這麽厲害。”

    他低頭看向署名，念出聲來，“T、Q、S……”

    江臨津思考了幾秒，看向談祈深，“是你名字的寫，小姐真是有心。”

    這副畫的右下角是縵用黑馬克筆書寫的落款。

    ［2024.2.10 贈TQS］

    在油畫之下的一列小字，看起來沒有那麽明顯。

    談祈深抬頭看了一眼，他早就發現了並未奇怪，而是冷聲問江臨津，“你們什麽時候離開我家？”

    江臨津坐在他的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指責他，“沒人。”

    “我們好心好意來給你過生日，陪你年，你不好好招待就算了還趕我們走？”

    談祈深冷笑一聲。

    地下藏酒室裏珍藏的酒，哪一瓶不是價值連城，他們兩人直接拿出了大半，他一句話沒有製止，還等他怎麽招待？

    談祈深冷聲道，“不需要。”

    他這幾天像吃了炮仗一樣，一點就燃，知道他脾氣的人恨不得躲他遠遠的。

    江臨津不與他生氣，隻自顧自的說，“賀承剛才就走了，別人給他發了條消息，好像與羅熙有關，這人急的差點就酒駕了，我覺得他倆還能複合，你說呢？”

    談祈深不言。

    他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沒心思去理會別人的事。

    江臨津了眉心，低聲抱怨，“趕和縵和好吧，我快不了你了。”

    “我今晚不走，還睡在上次那個客房，我自己認路。”

    話落，江臨津起，帶上門出去。

    反正他回家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並沒什麽區別。

    ——

    大年初一晚上。

    談祈深不回家，萬姮和談湛清隻能主過來。

    萬姮擔心談祈深朋友也在家裏，影響小的夜間生活，來之前還專門問了南叔一句。

    南叔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麽與萬姮提兩人已經分手了，這種大事還是留給當事人親自解釋吧，最後說了句不在。

    南叔心裏歎息，以後在不在都不能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