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527.振興天涯島規劃書(祝周末愉快喲)
開凌梭的漁汛比不得帶魚黃魚等四大汛那般迅猛,規模小。
可它終究是漁汛,魚群一旦出現規模還是很可觀。
梭魚們已經苦熬一個冬天,肚子里缺乏糧草,而春天到了萬復甦,又到了魚蝦繁衍的季節。
所以它們一旦從遠海深水區往淺海遊,就會來勢洶洶。
再一個梭魚進食有個習,它們喜歡往陸地靠攏,或者說出現在淺灘地帶,這也是人可以站在礁石上甩梭魚的原因。
於是,圍繞著爬叉島下底網就來了收穫。
等到傍晚退,漁家的漢子們再度驅舢板、筏子開始收網,網裡每每都有累累碩果。
在收起底網之前,天涯二號使用了大拉網。
這種大拉網要對漁船進行簡單改造,需要在船舷兩側用支桿支撐出拖帶漁網的桿子,桿子橫向海面,上面綁著繩子,繩子上拖漁網。
於是俯瞰漁船的時候,這漁船就像在水面上展開兩隻翅膀的大鳥。
船舷兩側桿子拖拉漁網上開口,漁網的下開口是在船尾部位,下開口有沉子,會落海底,於是它們帶起的大拉網就像城裡孩子捕捉蜻蜓和蝴蝶的網兜,把海底的魚蝦蟹貝全網進了網裡。
收穫更是盛。
王憶據探魚儀上提供的信息來指揮王祥海開船,撈起了一網又一網的開凌梭。
大拉網收穫雜,除了梭魚還有皮皮蝦與白蝦落網裡。
漁民們特別討厭皮皮蝦。
這東西背上的幾丁質殼邊緣鋒利、腳又多,鑽進漁網裡後會拚命掙扎,損壞漁網不說,還容易傷到人。
與之相反的是白蝦,漁民們都喜歡白蝦。
之前島上捕撈過白蝦,王憶大概了解了它的份。
白蝦學名脊尾白蝦,個頭不大頂多長到八九厘米,多數是四五厘米。
它們明,微帶藍,蝦殼近乎明,能看到裡面的蝦胃。
白蝦喜歡待在淺海水域和岸基海邊,春天的白蝦乾淨,除了眼睛是黑蝦胃是灰其他地方都是近乎明的白,可以為冰清玉潔代言了。
現在白蝦質鮮,個子不大但飽滿,軀鼓鼓囊囊像是秋天的豌豆,清水撒上鹽煮鹽水蝦,就能把老饕給喝醉。
但王家人更彪悍,他們用不著等著煮鹽水蝦,收穫之後他們挑選個頭偏小的,弄到個碗里也不用水洗,直接擰開小酒壺蓋子往裡倒酒。
酒水沒過蝦,小白蝦開始拚命掙扎,這時候蓋上碗等一會,碗里沒靜了打開蓋子可以上手吃。
生腌,醉蝦。
彼此不用招呼,他們手就要去著醉蝦扔進裡。
王祥海攔住他們,遞給王憶說:「王老師先來一口。」
王憶對生腌興趣不大。
不過既然有人招呼自己那也不能不給面子,他便了一個蝦進裡吃了起來。
蝦殼本來就不,被酒泡過之後更了,牙齒一可以連殼吃掉。
其他人見此便笑:「王老師不會吃醉蝦。」
王憶隨意的說:「還得把蝦頭給拽掉是吧?」
王祥海搖搖頭,會吃小醉蝦的人只吃不吃殼,吃的時候得吐殼。
就跟嗑瓜子一樣,醉蝦在裡用舌頭挑一挑,挑出蝦吐出殼子。
王憶覺得這可就太難了。
他看其他社員表演,結果大傢伙能正經吐出蝦殼的沒幾個,都是吐出碎裂的部分蝦殼。
這讓他覺噁心的,社員們自己也嫌噁心,這樣倒是正好了開玩笑的點,大傢伙拿著吃醉蝦開起玩笑。
王憶看著石紅心自己在專心研究船舵,就說道:「同志們先別顧著自己吃,咱們是不是應該先請今天的大功臣吃點喝點?」
王東峰用肘子了石紅心的後背。
石紅心回過道:「啊?說我嗎?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吃生腌,這白蝦我吃蒜味蝦。」
「那我還吃炸蝦仁呢。」王東虎鬨笑,「蒜味蝦肯定比生腌醉蝦好吃。」
王憶說道:「這個簡單,現在天不早了,等咱回去家裡人都吃完飯了,到時候一起去我們山頂大灶,咱做蒜味蝦和炸大蝦吃。」
眾人頓時開心的咧笑起來。
王祥海沉著的擺擺手說:「家裡人都給留下飯了,王老師你別忙活了,回去了天得晚了,你早點休息。」
王憶說道:「這沒事,我那裡有罐頭瓶子裝的蒜蓉,蒜味蝦不就是用大蒜碎跟蝦一起炒嗎?我用蒜蓉炒,更快還更好吃。」
「炸蝦仁麻煩,但這白蝦的皮很,直接帶著麵糊一起炸,炸大蝦下酒不好?」
「絕對好。」好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說。
看著大家期盼的表,王祥海無奈的笑了笑,只能悉聽尊便。
底網加上扳罾捕魚,期間社員們還撒網捕撈來著,這樣一來收穫頗。
其中最多的還是皮皮蝦。
這裡不愧是曾經被做爬蝦島的地方,皮皮蝦是真的多。
王憶開船,社員們在後面給漁獲歸類。
正所謂『早沒早風,晚點不著燈』。
海洋總是晚風比晨風更猛烈。
東南風當然比西北風要暖和,可這畢竟是農曆的二月份,還是早春時節,晚上海風一吹又又寒冷。
王憶在駕駛艙里沒問題,可船艙船板上收拾漁獲的人不住。
出海大傢伙捨不得穿新棉襖,一都是老舊破棉襖,海風很會找,鑽進棉襖吹的人打骨頭裡覺寒冷。
但王憶這邊沒有熱水也沒準備茶熱湯,他扭頭找了找,看到今天大拉網還拉上來一些海貝。
這裡面有扇貝貽貝文蛤花蛤蜊等等外島常見貝類,也有西施舌和北極貝等稀罕。
西施舌和北極貝這兩種貝類個頭大,直徑都能長到十公分甚至更大。
正好天涯二號上常備有固定位火爐,王憶便讓王東虎倒騰爐子開火,放上鐵板做了個鐵板燒海貝。
火焰燃燒,駕駛艙里更暖和了。
隨著鐵板升溫,不一會兒,碩大的西施舌慢慢地張了兒,一小節白輕輕的吐了出來。
王憶自從跟秋渭水同居之後看誰都不再眉清目秀,他看著這西施舌覺很疑:這東西怎麼會得如此的名字?
後面他就知道答案了。
西施舌的貝殼裡有水,高溫炙烤變了蒸騰的熱氣,帶著鮮香的味道在船艙里散開,讓人不由自主的口齒生津。
男人看到的時候,也容易有這麼個反應。
第一波西施舌烤好了,王憶讓船后忙活的社員們過來取了吃。
這西施舌滾燙鮮,吃下去后能讓人渾熱乎。
最後一波烤西施舌才到王憶。
海上吃這東西有一種獷的風,戴上手套抓起一個滾燙的烤貝,另一隻手用鋒利的小刀在貝上切片。
就像蒙人小刀切羊一樣,切下一片塞進裡再來一片,期間喝一口滾燙的湯水。
這才是最鮮的東西!
西施舌本來就是高檔海珍品,83年飯店裡不怎麼賣這個,23年的高檔飯店裡倒是有,一個能賣到四五百塊!
中途有這麼一頓加餐補充力,社員們抵住了寒風的侵襲,流著去給漁獲進行歸類。
等回到了天涯島,今天捕撈的漁獲已經分好類別了,放箱子里搬運庫即可。
這時候石紅心私下裡來找王憶,問道:「王老師,咱隊里的漁獲都怎麼理?我想挑選點好的梭魚給親戚,是要買還是怎麼著?」
王憶說道:「你隨便去挑就行了,今天捕撈到的梭魚都是伱的功勞……」
「那不行。」石紅心搖頭,「生產隊肯定有規章制度,令行止,我現在是咱生產隊的一員,必須得服從規章制度。」
是要強的姑娘,可不能讓人在背地裡說不好。
王憶說道:「就是幾條梭魚罷了,你真可以隨便挑一下,這不打,生產隊確實有規章制度,但這種新鮮出水的漁獲,誰家需要弄幾條都可以。」
石紅心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是要幾條,我得要四五十斤。」
又趕忙解釋說:「是給我城裡的親戚分的,遠房親戚吧,不過對我和我妹妹有救命之恩。」
王憶問道:「這麼大的恩?」
石紅心點點頭說道:「王老師你知道我父親走的早,是67年的事,那年我九歲我妹妹七歲,然後在秋天的時候我父親沒了。」
「我媽是箇舊社會的婦道人家,不像我和妹妹,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從小聽的就是領袖同志說的『婦能頂半邊天』。」
「不會搖櫓,板不行,子也不行,我父親一去家裡就垮了。」
「秋天的時候還行,我媽可以幫其他人家做點活幫點工,從人家手裡賺點零狗碎補家用,到了冬天家家戶戶清閑了,我家裡可就斷糧了。」
王憶說道:「67年?那時候不是已經搞公社化了嗎?咱們公社當時立了吧?」
石紅心說道:「是,那時候早公社化了。」
「我知道你啥意思,你是說既然已經立公社、生產大隊、生產隊了,我家日子過得苦為啥沒人接應,是吧?」
「咱們公社確實提出過八包,社員的食住行、生老病死、婚喪嫁娶、教育醫療等所需費用都由公社供給。」
「可這本做不到,從58年搞八包,搞了沒三年就搞不下去了,社員們只能上工賺工分。」
「問題是我媽的工分太了,養活我們一家三口太難了。」
「到了冬天沒轍了,生產隊沒有活了,左鄰右舍都窮的叮噹響,家裡米缸麵缸全空了,我媽只好領著我們小姐妹倆去了大姨家。」
「我大姨家日子也不好過,我還記得當時缺床缺被褥,我跟我妹就和大姨家的表姐表弟一張床、蓋一張破棉被,當時家裡窗戶都沒有玻璃,的是窗戶紙,窗戶紙碎了,被海風一吹就嘩嘩響,凍得人睡不。」
「熬到天亮,大姨一家愁眉苦臉,大姨的婆婆不是壞人,但當時確實幫不上忙了,就指著我表姐表弟他們說家裡太多了,多三張真照應不上了。」
「大姨家裡給我們煮了一鍋紅薯小米粥,就我們娘仨吃,他們家裡人只是看,我娘明白人家意思,吃完粥就領著我倆離開了。」
「當時我和我妹都懂事了,王老師,不瞞你說,我當時跟著我娘站在海邊吹著冷風,看著禿禿的礁石灘,真是心比海水都要涼!」
王憶嘆氣道:「我沒有親經歷過這種事,但這種心我真能理解。」
養了孩子卻不能供孩子吃飽飯活下去,但凡有良心的爹娘都遭不住!
石紅心說道:「我爹這邊是獨苗——本來我有兩個叔叔,卻一個小時候生病夭折一個年前掉海里沒了,這樣我媽一看自己親姐妹家裡都幫不上了,我們還有什麼指?」
「還好當時記得結婚時候我父親這邊在城裡有遠親,是他一個表姑家。」
「我娘沒辦法,拉扯著我們倆去城裡投親,尋思著實在不行就在城裡當要飯的,聽說城裡有救濟站,會把要飯的拉到救濟站去,去了救濟站也行。」
「結果打聽著到了我姑家裡,我姑當時也去世了,所以好些年兩家不走了。但我姑爺爺是好人,他得知我家落了難,就是從牙裡省著接濟我家裡。」
「因為我媽是個寡婦,我姑又沒了,為了避免被人說閑話,我姑爺爺就把我和我妹給留下了,讓我媽帶了點糧食自己回去熬冬。」
「我跟我妹跟著我姑爺爺過了一冬,靠著他家裡周濟還有我媽在隊里忙活的工分,家裡總算熬過了一個難關。」
「第二年開始,我表大伯去我們生產隊找幹部說了,因為我家特殊況,給我媽安排了兩份小工但總共拿個強勞力的工分,再加上每年冬天我和我妹去我姑爺爺家貓冬,逐漸的把苦日子都熬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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