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謝說完那些話之后，其中一個朝臣猶猶豫豫地說道，“陛下現在變這個樣子……咱們更是要替陛下照顧好我大祁的江山，聽說此次倭國來勢洶洶，要不然二皇子你……”

雖然只有他一個人開口這麼說，但謝洵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朝臣，大多數都是這個意思。

而謝洵知道，他今日被謝擺了這一道，謝將他架在了一個極高的位置，若是他這次抵死了不去，倒也可以，但是到底會含了祁帝，還有這些朝臣的心。

他心里還有別的打算。

現在祁帝昏迷不醒尚且好說，若祁帝突然醒了過來，得知他不愿意帶兵出征，而是要守在京都，恐怕也難免會對他生出一些別的想法。

不過縱然是這樣，謝洵也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對朝臣們說道：“這件事本王再考慮考慮，就算要帶兵出征，也不是今日。”

謝立刻說道，“東邊勢張，還請二哥明日給個答復。”

謝洵沒應他的話，沉著臉離開了寢宮。

回到王府之后，謝洵三言兩語將今日皇宮之中的事同秦如霜說了。

秦如霜聽完也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表之中還有一些懊惱。

“咱們之前還是大意了，從南蠻回來的時候，謝沒有攛掇父皇將你手里的這四萬兵馬收回去，我還想著說不定是他忘了，現在想來，這可是四萬兵馬，就算謝忘了蕭山那個老狐貍也不可能忘，當初沒有提這一茬，原來是為了后來的事做準備。”

謝洵點了點頭說道：“這次的事發生的這麼突然，而且父皇昏迷也另有蹊蹺，現在看來，只怕是早已做好了局，只是我們沒有察覺而已。”

秦如霜有些躊躇，說道，“那王爺你要不要去？”

其實，就像謝洵想的那樣，若他們抵死不愿意去，現在祁帝昏迷了，沒人能下圣旨，也無人能強迫謝洵。

可是壞就壞在昨日，謝讓祁帝昏迷的時間實在是太蹊蹺了，偏偏就在祁帝說了只相信他一個人的時候。

再加上謝的那一通高帽帶到謝洵頭上，若是謝洵真的不去，恐怕會讓朝臣寒了心。

這是其中一點，更怕的是謝用這件事做文章，讓祁帝在民間的威損。

秦如霜將自己的擔憂同謝洵說了，謝洵聽完之后，沉默半晌。

“我恐怕還是得去一趟。你說的這些理由是其中一點，還有一點便是……這次事這樣蹊蹺，老四那邊必然早已與倭國勾結良久。若是我不親自去，還是放心不下。打起仗來，苦的還是百姓。”

秦如霜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王爺已經做出了決斷，那便去吧。”

謝洵見秦如霜這樣毫不猶豫地支持他，眼中劃過一心疼。

“我去對抗倭國，京都之中，就只留下你和孩子，我實在是擔心。”

秦如霜笑了笑說道：“王爺只管放心。就算你不在，我也還是懷王府的正妃，咱們的孩子是上了玉蝶的正經皇孫，有誰敢欺負我們？”

“放心吧，王爺，皇城軍盡在掌控，朝堂之上有右相和兄長幫忙看著，現在林閣老也在暗中支持我們，還有那些相信你的朝臣，王爺不必擔心。”

“但有一點，王爺給我一句老實話，父皇的心意到底是如何？有沒有過他到底更傾向立誰為儲君？”

這件事秦如霜老早就想問謝洵了，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好開口，此時況急，謝洵又要離開京都，還是得把話問明白，心里才能安穩。

謝洵沉片刻，說道，“依照我對父皇的了解，他還是更傾向于立我為儲君。沒有昏迷之前，私底下明里暗里也同我說過幾次，應該有個八九的把握吧，若是不出意外的話。”

聽到這話，秦如霜目堅定，點了點頭說道：“那王爺就放心吧，京都之中我來籌謀，你帶兵去邊境，先將倭國打退，盡早回京都。”

因為謝洵決定要親自帶兵去對抗倭國，而且事發生的又十分急，因此一整個下午，王府里都忙一團。

謝洵要去軍營之中點兵，而老管家則是忙里忙外，準備出征要用的東西。

麟寶似乎也察覺到了王府之中氣氛的凝重，一整日都沒有鬧著要見秦如霜，而是乖乖地跟在邊。

王府這邊鬧出這麼大的靜，住在隔壁院子的杜老爺子自然也聽到了消息。

“他到底怎麼回事？你和孩子這麼小，又是這種要的關頭，有什麼事非得現在去？留你們娘倆在京都，還不被京東這些人給吃了？！”

杜老爺子明顯對謝洵的行為十分不滿。

秦如霜只得勸，同杜老爺子解釋道：“外公，我們何嘗不知道這個檔口應該留在京都，只是這戰爭是有人蓄意挑起的，但不管原因如何，苦的還是百姓啊！”

聽到這話，杜老爺子的氣也消下去一些，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啊，自從嫁進懷王府，就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我本想著熬過了這一遭，后面會好一些，可這事怎麼就一件接著一件，沒完沒了呢？”

秦如霜笑了笑，說道：“外公你別擔心，等王爺走后，我讓人將你們的東西搬進王府的偏院，住在一塊安全些，就是偏院小了點，要委屈外公了。”

杜老爺子沒好氣道：“我也是白手起家，不會在意這些。”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別別扭扭地說道，“他什麼時候走？”

“明日一早就要走了。”

“那你囑咐他多注意安全，我可不是關心他，我就是怕你年紀輕輕守了寡。”

說完又呸呸呸兩聲，“唉，看我這烏，說這個做什麼，總之你讓他保重。”

說完便轉離開了。

秦如霜看著杜老爺子的背影，雖有些佝僂，但是腳步利落，又想到他關心謝洵的樣子，心中有些寬。

到了晚上，忙了一下午的謝洵回到了王府之中。

老管家本想將晚膳弄得熱鬧一些，秦如霜卻吩咐他一切從簡就行。

在這當口，沒必要弄這些虛頭腦的東西了。

謝洵也是這樣想的。

比起花時間去吃一頓的晚餐，他更想在這短暫的時間里，爭分奪秒地和秦如霜多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