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覺得自己快瘋了。

不，是已經瘋了。

早在他得知秦如霜葬火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瘋了。

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懊悔，早已讓他的心理扭曲暗。

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思念，讓他再次看到秦如霜的時候，再也不想放他走。

……

而之后的一整日，秦如霜再也沒有出現過。

第二日凌晨，戍邊軍整裝待發。

影二跟在謝洵邊伺候。

昨天夜里因為用了麻沸散的關系，謝洵的況已經好了許多。

“王爺，今日王妃出征，您要過去送送嗎？”

謝洵將目轉向自己已經好了大半的右手，想了想，還是說道：“今日就不去了吧。”

影二低聲應是。

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懂王爺在想什麼了……

城門口。

游紹作為副將，跟在秦如霜后，一直忍不住地轉頭看向后的地方。

聶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看什麼呢？都要出征了，心不在焉的！”

游紹撓撓頭，疑地說道，“我想著今日王爺應該會出來送送王妃啊，怎麼還沒出來？咱們馬上就要走了。”

“諒他也沒臉出來送了吧，出征之前還搞出那麼多幺蛾子，誰還看不出來他是在用苦計呢？”

木多在一旁涼涼說道。

“嘿！你憑什麼這麼說王爺？王爺也只是想讓手快些好起來。”游紹忍不住替謝洵辯解。

“還不讓人說了？若他真的只是想快些好起來，前天夜里折騰那一回給誰看呢？”

木多不依不饒。

昨日一早，他就得了消息，說是謝洵拖著病在秦如霜的營帳外坐了一夜后，發了高燒，又讓秦如霜去看。

這麼明顯的博同的行為，還有誰看不出來？

也就他們幾個副將能昧著良心說這種話！

“不多！別說了，準備拔營出發。”

秦如霜出聲打斷。

木多不服氣地看了游紹一眼，但還是閉了。

片刻后，大軍浩浩地出發了。

秦如霜此行，算是來到邊關之后，正式的第一仗。

這一次，帶了五萬騎兵，五萬步兵。

“讓先頭部隊走慢些，道路泥濘，咱們的騎兵不方便。”秦如霜吩咐道。

這麼安排也是有理由的，雖然這次想借著土地泥濘的機會，天時地利人和，與大燕的敵軍正式一搏。

可戍邊軍中也有騎兵，全靠步兵，也不現實。

此次戰的地方，還是在上次的三無地帶。

這一次，秦如霜沒有打算再用突襲的方法，畢竟一個法子用了一遍也就不靈驗了。

而且此次大雨連連，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腳步都有些難行，打突襲戰也不合適。

若是按照常規的打法，那就是以前對陣的老一套了，兩軍對陣鑼鼓鳴響，說不好兩邊的將領還要過招。

木多騎著馬走在秦如霜旁。

“待會兒與敵軍陣，你準備派誰出去迎戰？”

秦如霜搖搖頭，說道，“我不準備派副將迎戰，我打算自己親自與敵軍將領對戰。”

木多皺眉，“這樣是否太過冒險？”

秦如霜淡淡一笑，說道，“若沒有我在前面吸引火力，后頭的那五萬步兵如何包抄？”

沒錯，秦如霜此次雖然不打算突襲，但將隊伍分了三隊。

一隊是五萬騎兵，由帶領，打先頭，與敵軍對陣。

而游紹和聶磊各帶兩萬五千步兵，趁敵軍不注意從兩邊包抄。

選擇大雨滂沱的日子，一來是因為想限制大燕騎兵的發揮；

二來，大雨很容易讓人看不清遠的東西。

借著這天時地利的機會，可以讓游紹和聶磊帶著兩個隊埋伏在一旁，趁兩軍戰之勢，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

雖然下著大雨，行軍的速度比較慢，但等到將近中午的時候，也快到了上次兩軍對戰的地方。

吩咐游紹和聶磊帶著兩隊人馬離開后，秦如霜讓鑼鼓隊率先出來，敲響了鑼鼓。

而對面的敵軍聽到有人陣，也派了人出來查看，之后便回了營帳去請自己的主將。

只是秦如霜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會看到另一個老人。

敵方的主將竟然是從大旗潛逃的大燕質子，達完烈。

秦如霜再次見到達完烈的時候，達完烈早已沒有了當初在大齊國做質子時，故意裝出來的那一副蠢樣。

相反的，他的長相是游牧民族傳統的長相，五深邃，鼻梁高，此時除去了特意裝出來的憨厚，反倒讓人看不清他的底細。

“又見面了，懷王妃。”

達完烈騎一匹高頭大馬，穿大燕軍獨有的鎧甲，鎧甲之上，重要部位包裹了皮。

“別來無恙啊，大燕皇子，看來你在大燕過得不錯，大燕王竟然愿意將兵權給你。”

秦如霜只一句話，就讓達完烈變了臉。

這個秦如霜說話還是同以前一樣，凈說一些人心窩子的話！

語氣之中哪里是稱贊，分明是嘲諷！

說什麼兵權？

他手里本沒有兵權！

這次他是為了在大燕王面前臉，才自請守在這駐邊之地，而且軍權也不在他手里，他的那個皇長兄，早就派了三個監軍在他邊！

說是將軍隊給他帶領，監軍只是輔助，可事實上呢？

軍營中他說的什麼事都不算，所有人都只聽那三個監軍的話！

而他手底下的俞在忠更是慘，如今連個一半職都沒有，只能當他邊的一個隨從。

這一切，都是拜秦如霜所賜！

達完烈看向秦如霜的目立刻含了怒意。

秦如霜淡淡一笑，知道這是說中了達完烈最不愿意被提及的事。

而達完烈見秦如霜這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心中更是怒極。

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初他在大祁安排的梁換柱之計，本以為能擾大祁的脈，沒想到全都被這個人毀了！

一個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好好地歸于后宅之中，偏生要干這些武力弄槍的活計！

這一戰，自己一定要讓知道大燕國的厲害，要讓為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事付出代價！

他已經在大燕王那里立了軍令狀，若是連一個人都打不贏，那他真的不用在大燕國混了！

達完烈冷著臉出了自己的武——一對雙刀。

“多說無益，懷王妃請吧！你準備讓戍邊軍的哪位將領與我比試一二？”

秦如霜握著韁繩，猛地用鞭子了一下馬，駿馬如離弦般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還能有誰？自然是我親自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