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四周是一片花白，空氣中還有福爾馬林的味道。

這裡是醫院。

聽見聲音，南南看向來，便瞧見站在側看著窗外的蘇禮煜。

想起霍景席，南南臉一白，掀開被子下床，「霍景席呢？我要見他。」

聞言，蘇禮煜轉過頭來，用一種極其冷淡的眼神的直視。

南南毫不懼他的目，重複道，「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他不會見你的，你那一槍打下去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你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南南心中一疼，「我知道。」

「讓我看他一眼就好。」

只要確定他安然無恙，便離開。

蘇禮煜搖頭，緩步走出病房，「那個溫睿，還沒有死，就在你隔壁的病房，我給你們訂了兩張去Y國的機票，待會我會派人送你們離開。」

南南衝到他面前攔住他的去路，仰頭倔強道，「他在哪，我要見他！見不到他我是不會走的！」

「現在見又有什麼意義？你不是為了隔壁那個男的要殺他嗎？」

不解釋，因為解釋很多餘，只是一字一句強道，「我要見他！」

蘇禮煜看著，一言不發。

兩相對峙，僵持了許久。

男人忽地輕聲開口，「見不到了，再也見不到了……」

南南一愣，「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蘇禮煜冷冷看著，「他死了。」

……

霍景席的被放在太平間里，因事出突然，且男人為軍部高層，這件事暫時被下來，並沒有傳開，連霍家二老都不知道。

南南衝到太平間時，裡頭站著好些人。

傅、楊里、封圖、陳敏還有真。

但誰也看不到，目直落在那張閉的已經毫無的俊臉上。

直到親眼看見了，才突然反應過來，蘇禮煜那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中大慟，猛一下跪在地上。

『砰』的輕響，驚了太平間里所有人。

回頭看見南南的真頓時大怒，衝過來一把攥住的領從地上拽起來，「你還有臉來這裡！」

南南神渙散，撥開的手，一步步走向霍景席。

真拽著不讓過去，「你這個毒的人，你有什麼資格來這裡！若不是因為你，他又怎麼會死！」

南南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落在手上，意識到這是真的眼淚，忽然覺得這滴淚燙得將灼傷，是啊，如果不是因為，他又怎麼會死？

「要不是因為你打在他肩胛骨的那一槍，他的手本就不會不了！他也本就不會被困住！」

南南眼前猛地一黑，渾都開始發抖。

自以為沒有傷及他命的那一槍，原來才是最致命的傷害！

忽然就笑了起來，的每一都在囂。

中窒悶，間一甜，不住鮮，有溫熱的從角溢了出來，也只是笑，目溫又絕的看著霍景席。

真最後是被陳敏拉開的。

南南一步一步走到霍景席跟前，彎下腰，將他抱進懷裡。

真無法忍竟然還敢他，衝上前想把拉開，但被傅攔住，傅什麼也沒說，只是沖搖頭。

真淚如雨下，拳頭。

南南什麼也聽不到了，抱著霍景席，只能覺到他僵的里傳來的冰冷。

但一點兒都不覺得冷。

將臉在他臉上，眼前忽然出現陌生的一幕。

沒有過這樣的記憶，男人將抱在懷裡，親吻的臉頰，捧著的臉對說了一句話，「你別讓我看見你傷，尤其是像今晚，了傷還要跑。」

聽見他道，「除非，我讓你跑。」

知道，這定是丟失的記憶中的一部分。

他骨，到死，想的也是要先活下去。

可想的，明明也是和他一樣的啊。

想要他活著，好好的活著，所以千方百計的，甚至不惜違背初心傷害他。

可是，都這樣，為什麼還是有人要他不得安好？

「霍霍，你說，為什麼總是有人見不得我們好……」

「為什麼，千方百計想要保護你，卻還是沒能保護好你……」

的話很空靈，來自靈魂深的絕氣息，將整個人淹沒。

朦朧中，看見他對笑。

聽見他溫起床的聲音。

到他擁抱的溫度。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不斷的不斷的，拉著往下墜，有火燒的炙烤，可並不後悔，相反，覺得解。

傅等人就看見抱著霍景席的南南忽然間像睡著了一樣，一不，只有邊掛著一抹淡然而解的微笑。

傅心中一驚，上前輕推了一下，「夫人！」

南南沒有，楊里和陳敏亦是一驚，陳敏上前，抓住南南綿無力的手臂，想看看怎麼樣，但也就是在此時。

原本閉著雙眼的人忽地睜開眼睛。

令傅驚愕的是，那雙眼裡一反剛剛生如死灰的絕氣息。

那雙悉漂亮的瞳孔里，一片明亮，帶著灼烈的意，專註而深的看著霍景席。

忽地俯下，鄭重的在男人額上落下一吻。

的瞳孔不知何時潤，留下一滴滾燙的熱淚來。

的聲音也變得極其冰冷，帶著一毀天滅地的恨意，「霍霍，你放心，我報完仇，就來陪你。」

「你一定要等我！」

聽見的話，真冷漠的嘲笑，「就你？也想給他報仇？」

南南抬起眼，從霍景席上收回目后，當中熱烈在一瞬間煙消雲散，整個人莫名也散著一冰冷絕艷的氣息，眸凜冽，涼涼掃了真一眼。

那樣的眼神太過銳利。

瞧得心中不由一驚。

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

僅一眼，南南收回視線，轉離開了太平間。

徒留下一干人等，形沒后隔絕了所有人的目。

楊里嘆了口氣，不知是好是壞的道，「夫人徹底變了。」

傅擰著眉，這樣的南南，實在太過陌生。

只是誰也不知，再次睜開眼睛的這個人，早已不是原來的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