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在一樓，龍若從房間里出來時，恰好潘瀟瀟和李茂從樓梯上走下來。

「茂哥，你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

龍若點頭，「那就好。」

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做了？瀟瀟和我都急壞了。」

李茂看了潘瀟瀟一眼，撓撓頭皮：「不好意思，讓你們兩個擔心了。」

「沒事就好。」潘瀟瀟小聲道，「以後要小心。」

「嗯，知道了。」

潘瀟瀟看看龍若，又看看李茂，抿了抿，臉稍微有點不自然。

龍若狐疑問道：「瀟瀟，你怎麼了？」

李茂清清嗓子，潘瀟瀟忙道：「沒、沒事。」

「真的？」

「嗯。」潘瀟瀟想起李茂的囑咐，認真點頭。

可天生的職業敏告訴龍若，這兩人之間一定有貓膩。不過他們既然故意要瞞著，那就不問。

「行，你先送茂哥回家吧，有事再找我。」

龍若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想太多。

「好的，再見！」

「拜！」

一連多日，龍若每天就像飛速旋轉的陀螺，一刻也不停歇。

局座是周一知道的這件事，濤把所有來龍去脈一一彙報給他，末了又道：「局座，這次無論如何您得保住龍若。」

局座沉思半響，出手指敲了敲桌面，最後嘆口氣：「難啊。」

「我知道很難，可是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惡人都讓龍若一個人扛了不是？」

濤緒有點激，「局座，我知道您其實早幾年就已經開始在調查趙氏家族，就連康書也在你的調查範圍之，上一次你之所以把康康喊到警署，並非真要康康幫忙傳話。您只是在試探。」

局座眼裡一閃，下頜微微一笑：「行啊濤，我做的事果然瞞不過你。」

「局座是什麼人，屬下最清楚。因為屬下和局座一樣，雖然上面有人，可晉陞從來只靠實力。」

局座讚賞地看他一眼，「你知道我最欣賞龍若哪一點？」

「正義聰明，善良大方，熱心仁義，做派正直，不拘小節……」

「等等……你說的這些也是一部分，但最關鍵的一點是的背景。」局座話中有話，「姓龍，是龍氏集團董事長和夫人的千金，唯一的兒。」

濤怔了下，「那又怎樣？」

龍氏集團雖然同趙氏集團不分伯仲，可商畢竟是商。偏偏趙副市長把商政合一，而龍氏卻從來沒聽說有這種能耐。

局座搖頭，「你啊，還是太年輕。」

濤：「……」

「算了，有些話我沒法和你細說，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一句，龍若的工作不會因為趙麟被判刑出任何問題，除非是自己不想做，非要辭職。」

「啥？局座，你能不能再稍稍多一點兒？」濤出自己小拇指，舉在局座跟前，哀求道：「就一點點兒也好。」

局座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這個傻小子，還是個種，看到你我忽然想起我的傻兒子，也和你一樣樣的。」

濤：「……」

「罷了，我就再多說一句。龍若的父母在大學期間曾經伍，最頂級皇家特種部隊。別說他們的老師，就是隨便拉一個同學出來，都能比我大三級！」

原來如此！

那龍若父母的恩師，豈不是最頂級皇家特種部隊的最高司令？直接聽令於大總統？

濤終於鬆了口氣，向局座行了一禮：「明白了，多謝局座提點。」

所有的這些，龍若從來都沒開口提過，大家都以為就是個勤於工作的白富。

走出局座辦公室，濤心想，這丫頭還說什麼大不了辭職的話來嚇唬他，純粹是拿他開心嘛。

偏偏他信以為真，真像局座說得傻小子一樣。

濤腳步輕盈下了臺階，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長長的走廊被臺階隔左右，龍若的一分隊辦公室在左面，他的辦公室在右。

習慣地下了臺階往右走，剛走了兩步，他猛然停下來。

不對！

濤匆匆轉往左走，門都沒敲直接邁進一分隊辦公室屋門，進到門裡繼續往裡走。

龍若的辦公室大門閉，濤抬手剛要敲，忽然小苗出現在後。

「咦？Sir，您是來找我們頭兒的嗎？」

濤微微側，「對。」

「可是頭兒不在辦公室啊，在樓下審訊犯人哪，我上來是給頭兒拿材料的。」

「……」

這是濤太著急大意了，匆忙留下一句「多謝」轉離開，往樓下走去。

來到幾個審訊室前，找到專人一問，問清楚龍若在哪一間屋子，然後便在門口守著。

不一會兒小苗從樓上下來，又吃了一驚：「Sir，你怎麼……」

「噓……」濤擺擺手，「你去忙，別告訴龍若我在門外。」

小苗眨眨眼，「哦」了聲，推開屋門進去了。

這通審訊一連兩個小時還沒結束，濤一直站在外面，像一個拔的石像。

又多了一個小時天黑，濤抬起手腕看了看錶：六點十分。

這時候龍若才從屋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吩咐小苗：「還是像昨天一樣，所有嫌疑人分開關押，然後每天都要細細搜，檢查屋，以免他們串供。」

「好的，頭兒，我立刻吩咐下去。」

龍若抱著一沓資料一抬頭，瞧見暮中有個人影，仔細一看發現是濤。

「Sir，你在這裡做什麼？」

「忙完了？」濤冷著臉問道。

龍若一頭霧水，「……哦，暫告一段路，明天再……」

忽然的手腕被濤拉住，拉著抬腳就走：「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今天濤很奇怪哎，龍若微微蹙眉，「問就問嘛，這是要拉我去哪兒？」

「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方便。」

「……」

龍若很快跟隨濤來到警署大樓後面的訓練場一隅，冬天的大樹禿禿的，下過雪之後，角落的余雪還未消融。

濤站在樹前，一瞬不瞬盯著龍若的臉，「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真不想在警署待下去了？」

龍若一怔，片刻后回神，眨眨眼也看著濤：「啥？我不懂你的意思哎。」

濤低吼：「還不說實話？」

「什麼實話？我為啥不想在警署待下去？」龍若無語，想了一會熱恍然，「哦，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之前說過的話？」

「當然不是這樣子，能從事我最喜歡的職業，是我夢寐以求的，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故意離開？」

「龍若，你是個騙子。」

濤盯著的眼，因為他發現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