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天歌傷，很是傷。

當看到鸞鐲的那一刻，腦海里閃現的，竟然是一張金面。

是溫玉。

雖然只是一念，卻讓很清楚的知道，容祁並非良人。

「天歌今日宮去見北冥淵，聽他的意思，會將我指派到虎騎營為副將，謝如萱為參將。」天歌恭敬落座，謙謹抿。

容祁愣住，「他哪裡來的自信？」

「他的確自信，才會覺得終有一日能將我收麾下。」天歌思來想去，只有這一種可能。

容祁略帶嘲諷語氣，「獨孤艷的死，讓他長了不自信呵。」

「還有一件事……」天歌想說，卻猶豫。

接下來的事不知道眼前男子是不是有興趣聽，而又當不當講。

「大姑娘不妨直言。」容祁鼓勵道。

天歌深吸口氣，「今日延禧殿，皇祖母將我與容世子到一起，分別傳給我們一對鸞玉鐲……」

天歌告訴自己，只是想聽聽溫玉的意見，只是這樣。

「楚太后是希你們大婚？」容祁明知故問。

天歌點頭，「皇祖母的確有這樣的想法，而且……希可以儘快。」

「很好。」既然知道楚太后將不久於人世，容祁自然想要完楚太后的願，加上私心，他不知道除了這兩個字，還能說什麼。

很好麼……

很好呵。

然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天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告辭。」天歌起，沒給容祁反應的機會，徑直走出二樓雅間。

容祁懵，片刻后出雷伊。

他就想問問雷伊看出什麼沒有。

雷伊點頭，天歌一看就不是很想嫁的樣子。

「你怎麼看出來的？」容祁挑眉看向雷伊。

雷伊忽然想到自己剛剛過雙目，回答道，「用心。」

「滾回去挖心。」容祁無比淡定開口。

待雷伊遁離，容祁思來想去不放心，索直接跟了出去……

這一夜，葉芷惜在梅院外等到天明，沈辭是沒見。

淚已干，唯有滿腔怒火如地獄深淵滾滾巖漿，奔騰急涌，將所剩無幾的理智灼燒殆盡。

恨極，次日回宮第一件事便是到皇後顧紫嫣面前揭發沈辭行為不端，品行不正，與已逝佟貴妃私通更與酒室新生天歌茍且！

一石激起千層浪。

葉芷惜徹底瘋魔。

有時候我們會說可怕，其實可怕的不是本，而是遇到的人。

越是執拗的人，求而不得就越想摧毀。

葉芷惜揭發之事非同小可，顧紫嫣隨即召來三宮六院的妃嬪，一起求見楚太后。

希楚太后可以主審此事。

按道理，此事涉及後宮妃嬪，當由手持印的顧紫嫣主審。

顧紫嫣卻以當年事發時還不是皇后，且揭發之人乃太子妃，自己不便參審為由，推給楚太后。

楚太后聽罷，欣然接。

與顧紫嫣同行的許多妃嬪心裡都清楚，無非是想把自己摘出去而已。

要說不便參審，被揭發的天歌還是楚太后的親孫，楚太后怎麼就方便主審？

「太后，既是芷惜揭發沈辭跟天歌……我們何不宣他們二人晉見？」延禧殿，顧紫嫣見楚太后聽罷前因後果默不作聲，下意識提醒。

主位上，微闔雙目的楚太后緩掀眼皮，「不然你審？」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顧紫嫣退後時朝廳中葉芷惜使了眼。

葉芷惜很清楚顧紫嫣在這件事上的佔位，當即上前跪在楚太後面前，「太后明鑒，芷惜所言句句屬實，有人證證，佟兮非但與沈辭私通，連那夭折的小皇子都是孽種！」

「孫嬤嬤。」楚太后視線落在葉芷惜上，「過去掌。」

延禧殿，眾人驚。

葉芷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為什麼？太后……」

沒由著葉芷惜把話說完，孫嬤嬤掌已然落下來。

『啪、啪、啪……』

不多不，整十下。

「你想知道為什麼，哀家告訴你，案子未定之前，佟兮仍是宮中貴妃，所懷子嗣，仍是大齊皇嗣，你連名帶姓直指佟兮又辱罵我大齊皇子當為死罪，念你初犯，這十掌且讓你長長記。」

葉芷惜出師不利，被告還沒見著面，這原告已經挨了打，旁觀妃嬪心裡大概也都有了一定。

「既是皇后相信哀家，把這件事到哀家手裡，我便勉為其難應下，倘若有確鑿證據證明佟兮與沈辭有染，哀家自會將佟兮貶罰為民且遷出皇陵，若天歌真做了有辱門風之事，哀家也定不輕饒，至於沈辭，若坐實，他也免不了一死。」

聽到死，葉芷惜心底閃過一抹快意，臉上的痛瞬時變得不那麼清晰。

「此事哀家明日會詳細盤查，你們都退了吧。」楚太后揮袖，眾妃嬪魚貫而出。

待眾人離開，楚太后直的鬆懈下來，口微滯。

殿門，孫嬤嬤將門板閉闔轉一刻急步過來，「太后您這子……」

「不礙事。」楚太后調整數息，「去查查葉芷惜，看看到底什麼機。」

「是。」孫嬤嬤扶起楚太后，「老奴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給嫡小姐？」

「這會兒天歌怕是已經知道了。」楚太後由著孫嬤嬤攙扶，走進室，「不管是誰掀起的風，既是刮到哀家這兒，便也止在哀家這兒。」

楚太后慶幸，能在最後的時里替孫避避風雨，也好……

天歌的確知道了，知道的途徑很是奇葩。

蘇狐告訴的。

地點在謝府。

「你居然跟沈辭有一？沈辭多老了啊！你跟他還不如跟我呢！」蘇狐見到天歌的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然後就被某歌一掌陀螺。

床榻上，謝如萱雖然還不能坐起來，傷勢卻在好轉。

這會兒聽到蘇狐開口，本能驚坐時口驟痛，「呃……」

「你也信他！」天歌急忙過去扶躺謝如萱。

「這話又不是我說的，是去文府傳懿旨的公公說的！」蘇狐接著將現下文府里人盡皆知的傳言如實重複一遍。

到最後，蘇狐長嘆口氣，「難怪那晚沈辭送我們酒喝，屋及烏啊！」

天歌一副任風雨來襲我自巋然不的表看向蘇狐，「你過來。」

傻狐最天歌了，過去就一定要過去啊！

說真的，面對這麼傻的狐貍，天歌還真下不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