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此舉,便是讓侯府知曉,現下上兵權,亦是悔之晚矣,怎麼也要將侯府在百姓眼中的威削弱,他哪會容忍將侯之名聲高過于他這一帝的賢名?
宋晏寧今日本就急得有些上火,念及此,越發急火攻心,生生犯了心悸。嚇得陸瑜連忙讓洪細辛到姬云閣看診,這邊宋晏寧心悸意識昏沉,京都的風向倒是變了又變。
原先是市井街巷編了謠諷刺侯府在律法之外,后變了定遠侯竭肱之力,效忠貞之節,況豪杰執政,流澤施只,定遠侯早時付兵權,非固權自封。
宋晏寧午歇起時,執畫正扇著冰鑒,縷縷的涼意正散著出來,執畫聽見靜,忙上前服侍宋晏寧起,將小架上掛著的那件月白挑繡青蓮的外裳拿來,邊道:
“姑娘醒了,子可還有些不適?方才湘云過來一趟了,讓姑娘這幾日好生歇著,明兒乞伏王室就進京了,現下這般局勢好轉,但怕是要等乞伏東胡的走了才能置了。”
宋晏寧微微搖頭,示意自個無礙,又詳細問了些現京都的風向如何,聽執畫所說,今早有位書生直接攔在了宋竭上朝的路上,恰好遇到右丞的屬帶著監察司臺的人路過,其言憤矣,言之謠矣。
現下監察司臺一手,便是那些百姓也不敢微詞多言,再有風向一帶,漸漸的也歇了下來。宋晏寧聞言垂眉,心下再次流過暖暖之意,便是手上的藥碗也不那麼苦。
監察司臺向來只在衙署,只管員貪腐違法之事,哪會這麼巧遇到了父親上朝,又有些違例的將書生關進監察司?
果不其然,方才用了午膳,江晝便被去了宣明殿后書房。
傅聞雙抿,見來人跪著,半瞇了瞇眼,他這個外甥肖其父肖其母,這般聰慧,他不信江晝不懂他的個中之意。
雷霆雨均是君恩,既在至高無上之權,他做什麼,所有人都得著。他要的不是違背他的賢臣,今日他對定遠侯這般,不過是歷來簡單的帝王手段罷了。
許是傅聞沉默得久了,旁邊的喜宗也有些按捺不住,看了案上的帝王幾眼,傅聞才調整了呼吸,笑道:“右丞,請起。”
江晝亦如往日一般冷淡的神一般無二,讓人看不,不過傅聞也不打算打啞語,開門見山道:“朕看右丞也上書所言,宋速一事,看來是朕考慮欠妥了。”
江晝聞言面不變,“圣上所做自有道理,只是怕天下書生對圣上微詞漸生。”
傅聞呵呵一笑,有些冷淡道:“這般說來倒是了,聽聞今晨右丞將一書生抓監察司臺了?”
江晝拱手回稟:“臣聽聞此人已是舉人,在一眾書生中名聲不低,便是連圣上的謠言亦敢造,難保日后不會做出不妥之舉,今日僅是如監察司教導一二,為人臣子方恪守本分,明辨是非,行忠君之事。”
傅聞依舊面上冷淡,帶著幾分試探,“右丞所言,頗為有理,只是監察司臺,終是監察百所設,右丞以為呢?”
江晝躬道:“今日所為,是臣見風向逐漸難制,謠言漸生不利朝堂社稷,且乞伏王室將抵京都,若是見對戰的將侯名聲如此,圣上傳言昏聵,亦不利國威之計。”
傅聞聞言面緩和,想起他這個外甥與定遠侯甚接,自然不會為了一個侯府而忤逆于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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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后書房點了倆盞琉璃盞香臺,龍涎香屢屢香煙飄出來,聞久了讓人多有不適。
傅聞見面前瓊瑤玉樹般站著的人,想起另一樁事,道:“聽說幾日前,你扔了個外院灑掃的小廝去了安國公府?”
傅聞眼線遍布,自然早已知曉各中緣由,江晝如實道:“確有此事,家中侍衛發現此人鬼鬼祟祟,一查才知,正是純安公主和時家公子所安的人手。”
傅聞點點頭,眼神帶了些試探道:“純安這孩子被寵壞了,什麼膽大妄為的事也敢做,說來,純安年前也及笄了,是該婚配了。”
江晝斂眉,道:“圣上所言極是,純安公主子跳,應是需要溫和沉穩些的書生才能和。”
其言誠懇,不像假話。
傅聞笑了笑,知曉這個外甥于純安無意,心下放了些忌憚。護國公府和時家都是京都豪族公府,若是聯姻,怕是傅陵都能隨手被拱衛稱帝。
但話說過來了,純安尚能說是懷春心悅江晝,這時家不是不明白個中厲害,既能順勢而為安人手,究竟是無心還是順勢而為呢?
傅聞疑心向來重,時庭知曉了江晝竟將小廝明目張膽仍在安國公府的時候尚還然大怒,吹胡瞪眼的寫好了參奏的奏折,誰料不等他送去宮里,時夫人拖著人來請罪,一直原委,差點沒將時庭氣得撅了過去。
這真做了還好,沒做這事便是屎盆子扣在他頭上,偏偏屎盆子還是他孫子遞的,時庭半是火大半是做給旁人看的將人打了拖去祠堂跪著。
原以為不得圣上的一頓發落,但傅聞近來忙著置定遠侯的之事,對時家之事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今日想起也只是簡單的問了兩句,傅聞親手捧起時家,早就有了忌憚的種子,這事只是讓種子生而已,哪比得上手握重兵且威深厚的定遠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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