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兆川垂眸看著茶杯,卻沒有拿起來喝。
房門突然被人急促地敲響。
靳風眉頭一擰,冷聲道:“進來。”
手下推門而,靳風又不悅開口:“懂不懂規矩?沒見我在陪客?”
手下低著頭,恭敬地說:“抱歉風爺,隻是北城那邊傳來消息,刀疤他們,失敗了。”
話落,霍兆川角勾起譏諷的笑。
靳風倒是沒多生氣,也沒意外,揮了揮手,讓手下退下了。
“我早就說過。”霍兆川拿起一旁的空茶杯在手裏把玩,“你這一手,行不通。”
“那又如何?”靳風滿不在乎,“這二十年來,時不時地給謝明柳添個堵,是我的樂趣。”
謝明柳是什麽人啊,靠幾個手下怎麽可能得了他?
但隻要能給謝明柳添堵,他就高興。
更何況,讓他的人去謝明柳麵前晃晃,也能提醒謝明柳,現在,那個人就在晉城,跟他,在同一個城市。
他知道謝明柳肯定知道那個人的行蹤。
他們兩個,誰也不會輕易放棄。
霍兆川挑眉,“就為了一個人,你們兩人鬥了二十年,值得嗎?”
“沒什麽值不值得。”靳風平靜地說,“我要得到,這個想法從來沒有變過,就這麽簡單。”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直接把綁過來?”霍兆川說,“現在不是就在晉城?”
靳風出一抹苦笑。
過了一會兒,他問“:霍爺有喜歡的人嗎?”
“這種事對我而言太無趣了。”
“難怪。”靳風了然。
沒喜歡過人,自然就不會懂,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本就不舍得傷害,不舍得勉強。
謝明柳大概以為那個人是為了他來晉城的。
實際上,本不是。
來到晉城之後,一直都在避免跟他見麵。
心裏有謝明柳……他知道。
靳風蹙眉,點燃一支煙,吸了幾口,減緩了心裏的煩躁之後,才再次開口:“我們還是聊正事吧。”
將煙頭在一旁的煙灰缸裏摁滅,靳風問:“霍爺剛剛說,想讓我把過幾天經過晉城的一批貨攔下來?”
“是。”霍兆川說,“這對風爺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靳風哼笑兩聲,抬手撓了撓眉心,“如果是普通的貨,那當然是舉手之勞。但如果這批貨是霍辭安的……”
“怎麽,你怕了?”
“還真是他的。”靳風臉微變,“霍爺,你這未免也太強人所難。”
他知道,霍兆川表麵上隻是一個公司裏的小職員,實際上,他手上是有些勢力的,也早就暗地裏做起了自己的生意。
他跟霍兆川合作也有將近三年了,每次都是互惠互利,倒也愉快。
都是人,要他幫霍兆川一點小忙也無不可,但這次,霍兆川竟然盯上了霍辭安,還想拉他下水。
霍兆川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到桌上。
“你連謝三爺都不怕,怕霍辭安?”
“霍辭安這人,深不可測。”靳風說,“就算他還年輕,可他未必不及謝明柳。”
也幸虧謝明柳這人跟他一樣,要麵子,他們之間的事基本不讓別人手。
要是謝明柳要霍辭安幫忙對付他的話,恐怕他現在早就已經元氣大傷了。
霍兆川臉沉下來,仿佛不樂意聽到別人誇霍辭安。
“都是霍家人,何必呢?”靳風勸他。
當然他也不是真想勸霍兆川顧念“親”,他隻是不想幫霍兆川這個忙罷了。
“霍家人?”
說起這三個字的時候,霍兆川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自嘲之意。
靳風心裏已打定主意不會幫霍兆川這個忙,結果突然又聽他道:“如果我說,我能幫風爺拿到新洋山那塊地盤呢?”
“新洋山?”靳風心裏一,“你能拿到?”
新洋山是塊,但地海城,海城不有霍辭安,還有許多商人都對那裏虎視眈眈。
靳風雖想要,但又很清楚,他沒什麽勝算。
然而現在霍兆川卻在他麵前提起。
這讓他的心思又活絡起來。
“我幫風爺拿到新洋山,風爺幫我攔下那批貨。”霍兆川笑,“這筆易,很劃算吧?”
靳風沉良久,終於對霍兆川出右手。
“那就再次預祝我們合作愉快,霍爺。”
……
在謝明樺的墓前祭拜過後,謝明柳和霍辭安的心都有些低落。
謝明柳還有事,先行離開了。
顧詩棠握著霍辭安的手,陪他在墓園旁邊散了一會兒步。
過了一會兒,霍辭安心緩和過來。
顧詩棠才說:“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謝元意的事?”霍辭安問。
顧詩棠一怔,“你怎麽知道?”
霍辭安笑笑,說:“大概是與你心有靈犀吧。”
“謝元意再開學就是高三了,明年就要高考。”顧詩棠說,“對高考十分重視,但家裏那個況,今天你也看到了,完全不利於學習。”
顧詩棠並不是多管別人家事的人,可,謝元意這姑娘著實可憐。
小小年紀便失去了親生母親,又在父親的無視、後媽的磋磨和弟弟的欺負中長大。
一來,顧詩棠討厭重男輕的人;二來,覺得謝元意的境,跟當初多有些相似。
看到謝元意被熊孩子欺負,仿佛看到了當初被顧曼希欺負刁難的自己。
隻不過敢剛回去,而謝元意,要懦弱一些。
不過謝元意也是沒辦法,生母在小時候就去世了,而現在也隻是個高中生而已,麵對偽善心狠的家人,又能怎麽反抗?
霍辭安微微點頭,眸沉了幾分,“我也真是沒想到,大舅對自己的親生兒都能如此狠心。”
連他都尚且對自己表妹的遭遇有所不忍。
謝明鬆這個當爹的,究竟是狠到了什麽地步?
之前他忙,偶爾來北城,也都是探謝老夫人,跟謝元意也沒見過幾次麵。
誰能想到謝元意在自己家裏還會苦?尤其,還是謝家這種人家。
謝明鬆和葉琳兩口子,未免太……
“我想的是,無論如何,讓謝元意先安心過了高考這一關。”顧詩棠說。
至,等謝元意考上理想的大學,就可以得到靠自己努力改變命運的機會。
“嗯,我來安排。”霍辭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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